寒刃映緋櫻三(1 / 2)

[慢穿]刺客係統 五昂一 12647 字 3個月前

當天幕中出現不同的畫麵時, 繆宣還蹲在地上和係統聯機刷劇。

“怎麼回事啊這個文明?怎麼什麼東西都這麼都?神明也多妖怪也多。”繆宣瘋狂吐槽, “……難怪島國上會有這麼多國家,原來是每個國家占地麵積都很小。”

係統搬出了自己多年來積累的刷劇經驗:【這個國家的神係很複雜, 似乎除了最初創世的大神外,強大的妖怪也能被百姓尊為神靈, 信仰的力量有點奇怪。】

“隻要有足夠的力量就能被尊為神……”繆宣寧願相信這是影視劇的誇張,“彆吧, 按照你這麼說,這一次我可是一根長.槍成了精,豈不是也——咦?”

一片漆黑的天幕中閃過了一個稚嫩的麵龐,那似乎是一個孩子,他獨自一人坐在桌子上, 揮舞著手臂的樣子有些木木呆呆的。

【哦哦哦終於不用五刷了!】有新東西看的係統有些驚喜, 他聚精會神地看過去, 這才發現這孩子有些眼熟, 【這不是……阿青的小兒子犬千代嗎?】

“確實是他……”繆宣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出場次數非常少的男孩,他皺了皺眉, “這孩子是生病了嗎?他看起來和以前不大相同。”

房間的門推開了,侍女入內,想要帶著孩子去看一看他母親的遺物。

她絮絮叨叨地勸說著, 而直到這時繆宣才聽明白, 阿青的孩子竟然被人推落水了,重病中還要被恐嚇,明顯就是被欺負得很慘。

係統唏噓感慨, 而繆宣又發現了些不尋常的地方。

這一次的投影似乎格外的連貫,和以往的小片段都不一樣,而且人物的表情也很清晰。

難道說……他的小黑.屋生活終於要結束了嗎?

—————

老侍女憂心忡忡地看著眼歪鼻子斜的小公子,心中的酸澀一言難儘。

這可憐的孩子,自小就沒有母親,而好不容易長大了一些又沒了父親,如今孤身在外漂泊又受人欺淩,墜水後又遭受了驚嚇,儼然已經是個傻子了。

真是命苦啊……

羽光忠假裝沒有看到老侍女那個憐憫的眼神,他大步走到門邊:“你帶我去!”

他的口音還有些含糊,但這也是沒有辦法避免的事情。

那個小孩子的記憶已經有些影響到他了,他現在看著老侍女時心中竟然有些依賴的情緒,羽光忠正很不喜歡這種被彆人影響的感覺,他扭過頭,瞪著地板。

老侍女伸手將他抱起來,雖然是個十歲的孩子,但是因為自小體弱,犬千代的體重很輕,老侍女很容易就把他摟了個滿懷。

羽光忠正很討厭被這樣抱起來,這會給他造成一種吃奶小寶寶的錯覺,同時他也不喜歡“犬千代”這個小名——都是大名的公子了,難道就不能是個“虎千代”嗎?

他不需要小名,他真正的爸媽早死了,早到他不記得他們的樣子。

羽光忠正被老侍女抱著穿過走廊過道時,他聽到了許多人低聲的議論。

雖然這具身軀中遺留的記憶讓他很困擾,但是他的五感比前世要更加敏銳,隨著肢體運動的協調,他能聽到、看到的東西就更多了。

羽光家的遺孤變成傻子的事情已經傳得人儘皆知,這一次也是一樣,羽光忠正敏銳地捕捉到了那些屬於仆從侍衛的情緒,那是夾雜了惡意、好奇、憐憫、幸災樂禍的負麵聲音,他們在嘲笑著這個被死人嚇壞的孩子,大肆抨擊羽光家的孱弱血脈。

……我們的大公子十三歲就上戰場啦,這個羽光家的遺孤怎麼十歲了還站不住?

這可是羽光家就要元服的家督哦,你怎麼敢這麼說?太讓人害怕啦哈哈

哈哈哈哈吃奶的家督嗎?你說他以後能不能讓女人懷孕啊?

……

洶湧的惡意潮水一樣擠來,羽光忠正一言不發,安安靜靜地聽著他們的議論,將所有的一切都牢牢記在心裡。

笑吧,都給我笑!

你們也就隻有現在能笑得出來!

睚眥必報是刻在他天性中的東西,總有一天,這些津前家的侍從家臣全都要為此付出代價!

老侍女抱著小公子快步穿過了兩間院子,最後在一間倉庫前停下,她推開門,讓陽光射入這個狹小的房間內。

小房間裡堆滿了貼著封條的箱子,羽光忠正從老侍女懷裡跳下來,好容易穩住了沒摔倒。

“小公子……”老婦人想來扶他,卻被這個孩子推開了手。

“你、你出去!”羽光忠正含糊不清道,“你出去!我要一個人看!”

老婦人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走出了門外。

羽光忠正刷一下把門推上,然後一個個箱子翻過去。

這些箱子全部是“犬千代”母親的遺物,也就是說這些東西是他目前唯一能掌握的財物,不論這些東西是什麼,隻要它們都是屬於他的、可以被他支配的,那麼它們就都是好東西。

這個看不起他的地方他一定要毀掉,首先就是要快點長大,然後離開這裡。

數十個箱子裡一大半全都是女人的衣物,羽光忠正不認識這些花裡胡哨的東西,但他知道這應該就是什麼唐裳十二單,都是在現代昂貴得不得了的古董,他的姐姐曾許多次說過他們家是有傳家十二單的,可惜和他們的家一起毀在海嘯裡了。

如果他死了,姐姐會不會傷心……羽光忠正不由得愣了愣,隨後強迫自己彆走神。

這些全是不好轉手的衣服,應該換不到錢。

羽光忠正推開這些衣物,翻開剩下的箱籠,這裡麵的東西就雜了,一眼看去都是與祭祀和佛教信仰有關的東西:笨重的泥塑菩薩雕塑、老舊落灰的佛經、鬼知道從哪裡翻出來的破舊神龕……

“還不如衣服!”羽光忠正沒有信仰,這些東西他看都不想看。

當翻到最後一個箱子時,羽光忠正已經不報什麼希望了,他掀開厚重的、祭祀用的帳幔,在最底層壓箱底的地方看到了一支用厚布包裹的武器。

密密麻麻的封條被裹在這武器上,讓它看上去格外沉重,羽光忠正伸手掂了掂,發現它重得他都舉不動。

難道還是鐵打的武器嗎?

羽光忠正一愣,下意識就想把布條撕開,他不信神佛,這些封條對他來說沒什麼警示效果,他現在很缺防身的東西,不管這是祭神的大太刀也好舞樂的薙刀也罷,有鐵就行。

幼童的動作很笨拙,但生拉硬扯撼動不了這鐵器分毫,於是他在手腳並用的同時還用上了牙。

“嘶——”羽光忠正倒抽了一口氣,抬起手時果然看到手掌被劃破了。

這武器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看上去抱著厚厚的布,也不知道是哪裡尖銳得劃破了他的手。

這傷口在這具稚嫩的身軀上帶來了超乎想象的疼痛,羽光忠正暗罵這具身軀的不爭氣,他咬咬牙,正準備舔一舔傷疤繼續開包,但抬起手一看卻嚇了一跳。

被血液洇紅的布條竟然逐漸變淺了,仿佛這被包裹在其中的長柄武器吸收了他的血液一般,詭異的情況讓羽光忠正遲疑了片刻,然而就在此時,他的耳邊響起了沉穩有力的心跳。

——從武器中傳來。

這樣誌怪的開端是羽光忠正怎麼都想不到的,他舉著手僵硬了一會兒,腦中奔騰過無數喜聞樂見的劇情。

難道說這個世界真的有妖怪?是被封印的付喪神嗎?

這麼一想他反而更好奇,恨不得能立刻刨出這武器的真麵目。

然而也就在此時,雜亂的腳步聲在這個死寂的小院子中響起。

那不是老侍女的,這些是屬於成年男性的!

羽光忠正當機立斷地將那些帳幔重新堆入箱子中,他吃力地扯過蓋子合到箱子上,不論那武器到底是什麼,此時此刻他的本能催促著讓他藏起他。

腳步聲越來越近了,同時響起的還有嘈雜的人聲,羽光忠正隨手翻開了一個箱子,扯過裡麵花紅柳綠的布料就往地上亂扔。

不行,這樣是不夠的,他還需要遮掩自己手上的傷痕!

“我已經是犬千代的親哥哥了,難道我沒有好好管教他的權利嗎?”熟悉的聲音在叫囂,“聽說父親大人收你為樣子了,這可要好好慶祝啊!犬千代,你在裡麵嗎?這些遺物都是我好好挑選,花了大價錢才能後田家買回來的!你可要記我的情!”

老侍女驚惶的聲音響了起來,她在向那個大公子求情。

而此時羽光忠正恰巧看到了衣物中掉出的一枚金釵,他大喜過望,立刻從地上撿起釵子,隨手按在手掌上。

就在門被推開的那一刹那,新的傷口覆蓋在劃痕上,鮮血染紅了釵子,讓傷口看起來就和金釵劃破的一樣。

門被推開了,老侍女又被推倒在一邊,她看到小男孩手中的鮮血大驚,艱難地爬起身來:“小公子!”

而不速之客也沒想到,一個傻掉的孩子在一堆衣服裡還能把自己劃傷。

津前家的大公子嗤笑出聲:“來人啊,我們的犬千代弟弟把自己劃傷了,把他帶回去!”

老侍女立刻爬起來,這一回她緊緊抱住了大公子的腿:“小公子受傷了!求求您讓他回去吧!”

大公子皺了皺眉,一腳把她踹開。

“你這個女人,照顧一個孩子都做不好。”大公子低頭看著她,惡意地笑了,“讓這個女人滾吧,我的犬千代弟弟不需要這樣一個侍女。”

老婦人掙紮起來:“小公子身子弱,不要這樣!求求您——”

然而誰會在乎她的抗議呢?已經有武士大步上前,獰笑著提起羽光忠正,粗暴地領著他就走。

“放開、開我!”羽光忠正大怒,他拚命地掙紮,然而他撿到的金釵早就被武士奪走了,這點力氣對武士來說就是撓癢癢。

老婦人大聲的哭嚎,她看著羽光忠正被強硬地帶走,侍女又湧過來想要把她拉出去趕走,不知是哪兒來的力氣,老婦人推開了侍女撲倒在大公子麵前。

“大公子!我是小公子的奶娘,我從小把小公子照顧到大,求求您不要趕我走,夫人也不會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