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情星河處完(1 / 2)

[慢穿]刺客係統 五昂一 11726 字 3個月前

繆宣離開了艦橋後,直接就朝著小係統提供的方向而去,他的小地圖本沒有這麼大的範圍,但是現在整個航艦都處在係統的監視之下。

係統叭叭叭地彙報:【秒哥,我已經封閉了所有的艙室,星艦隨時可以脫離解體,探測到皇室的軍隊已經抵達了涅日沃羅宙域,我們被包圍了。】

繆宣早已猜到會有這樣的局麵:那就準備一下,遺囑和口信等我完成刺殺後就立刻發送。

係統:【好的!再次檢查也已經通過了!】

繆宣輕輕歎了口氣。

他這一走也就走了,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很可能對弗拉基米爾造成巨大的心理傷害,而且這位女皇陛下……絕對不會給兒子請心理醫生的。

而且等他走了,剩下的還有米哈伊爾,對於這位朋友,繆宣除了拒絕外也是實在沒什麼應對方式,隻能期望時間帶給他釋然。

【我們已經被烏薩斯軍隊的武器鎖定了,似乎是一種全新的武器,危險係數很高】係統發出警報,【秒哥!目標三就在前麵!】

到了這個地步,繆宣的小係統也已經清晰地標示出了不遠處的紅點,它明晃晃地出現,隨後靜止不動。

繆宣了然,推開了艙門。

在這扇艙門後,鏈接的是星艦的觀測台和內港,這一塊區域直接與外宙域相連,而正如繆宣和係統探測的那樣,已經有一位敵人在這裡靜靜地等待了,正是已經被剝奪了選帝侯頭銜的薩爾蒂科夫。

這位曾經的公爵正穿戴著厚重的外骨骼,他的外骨骼通體呈現出雪白色,在鎧身上紋著藍色的紋路,有著仿獅鷲造型的背翼與尾部,華美又森嚴。

在繆宣進入艙室後,兩人都沒有發言,他們觀察著彼此,最後還是薩爾蒂科夫先抬起了手。

這位久經戰場的戰士先是捂住胸口行禮,隨後一柄手半劍出現在他的手心,他豎起劍,做出了一個乾淨優美的動作。

這是烏薩斯人之間決鬥的邀戰信號,為了榮譽和使命,生死不論。

繆宣笑了笑,以同樣的手勢做了答複。

—————

“為什麼……”

弗拉基米爾扶著身邊的座椅把手,抬起頭,看著光屏中他威嚴又尊貴的母親:“為什麼?”

女皇溫聲解釋:“成為皇帝就意味著你要做出無數嚴苛的決策,這隻是你所需要麵對的第一個選擇。”

“選擇射.殺阿列克謝,那麼你就徹底除掉了一位競爭者,一個有可能會對烏薩斯帶來動亂的源頭,救下了你的恩師,報答了他對你的關愛;同時,你為了你的老師枉法,殺死了你的救命恩人,也殺死了你唯一的血緣手足。”

“而阿列克謝的所作所為也隻是為父報仇罷了,而且他還選擇了最榮譽的決鬥,他的行為以大部分人的價值觀來看待似乎並沒有大錯。”

“選擇射.殺薩爾蒂科夫,那麼你就完成了一部分為伊萬五世的複仇,結束了你的老師自責又愧疚的人生,救下了你沒有任何過錯,流浪在外的兄長,然後得到他的幫助;但同時,你又為了一個素昧平生的兄弟和競爭對手殺死了你的恩師。”

“而選擇無所作為,其結局必然是阿列克謝斬殺薩爾蒂科夫,這和你直接選擇殺死你的老師沒有任何區彆。”

奧莉嘉一世用她平靜到冷酷的聲音,娓娓描述著她給予繼承人的選擇,在最後,她甚至還溫柔地提示:“這個選擇並不難,沃瓦,它隻需要你下定決心而已。”

“陛下。”弗拉基米爾聽到了沙啞的聲音溢出自己的喉嚨,“假如我放棄繼承權呢,我是不是能夠阻止他們的決鬥——哦,我說的更徹底一些吧,假如我死了呢?”

女皇並沒有被這個答案冒犯,她甚至早就料到了有此一問,她輕聲笑起來,溫柔到甚至有些憐憫地道:“沃瓦啊,我的小沃瓦……你以為,這樣天真的回答能夠回避選擇嗎?”

“繼承人並非非你不可,我還有大把的時間去培養更多的孩子,你竟然在以你所有的籌碼來威脅擁有判決權的我?”

女皇的聲音越發嚴厲:“你知道你在放棄什麼嗎?你在放棄唯一能夠乾涉他們死鬥的權利,你在規避責任和負擔他們的性命,你在承認你的軟弱和不堪一擊。你當然可以這麼做,但結局是什麼你我都知道——能量聚.狙.炮是屬於莫斯科親王的權利,而你放棄繼承權也放棄了權利,然後你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你的恩師死於兄長之手!然後你的兄長死於我的命令!”

奧莉嘉微微停頓,隨後她深吸一口氣,厲聲嗬斥:“弗拉基米爾!你竟然想通過放棄手中的權柄來逃避麵前的困難——這是最卑劣,最無效,最可悲的方式,它不會有任何作用,它隻會讓你追悔莫及!”

弗拉基米爾緩緩坐到座椅上,副手已經無法給他足夠的支撐了,他感到力量在從自己的軀體中被一寸一寸地剝離,最後什麼都不剩下,隻有一副空蕩蕩的軀殼。

女皇的胸膛因斥責而微微起伏,她垂下眼眸收斂了這對她來說過於可怖的表情,這個選擇固然是對弗拉基米爾的殘忍折磨,但她也難免的,失態了。

短暫的幾個呼吸後,奧莉嘉重新微笑起來,她的笑容上像是覆蓋了一層寒冰:“弗拉基米爾,我知道你現在很痛苦,那麼作為我的繼承人,我可以為你降低一些難度——好好看吧,這就是此時此刻正在發生的決鬥。”

光屏上又出現了一副畫麵,這正是繆宣和薩爾蒂科夫決鬥的場麵,雖然畫麵不是很清晰,但它籠括了全局,讓人一眼就能分辨出這場戰鬥的走勢。

勝負已經是很明顯的事情了,阿列克謝占據著徹底的優勢,他的進攻如疾風驟雨,而薩爾蒂科夫則完全沒有招架之力,隻能疲於奔命,勉強閃避而已。

是的,一切都在按照女皇所說的情勢預演,而阿列克謝也並沒有手下留情的意思。

弗拉基米爾緊緊盯著光屏上的這一幕,而女皇也不再說話,她隻是安靜地垂著眼眸,等待著繼承人的選擇。

奧莉嘉一世已經選定了她的繼承者,在沒有意外的情況下,她的核心人選是小兒子弗拉基米爾。

而於此相對的,流落在外的長子便是她放棄的那一個了。

阿列克謝不適合做她的繼承者。

是的,他溫柔、寬宏、仁慈,他謙和、機變、堅韌……仿佛一切美好的詞語都可以被使用在他的身上,但是他就是不適合繼承烏薩斯的皇帝。

比起那位風流的父親,阿列克謝更像是他的祖母柳德米拉二世,這位以仁慈著稱的女皇終其一生沒有下令殺死任何一個人,她最嚴厲的懲罰是流放,她保守,溫厚,所有與她相處過的人都獻上了讚頌,然而這位女皇隻勉強維持住了烏薩斯的穩定,整個社會的各項指標都在小幅度地下降,逃竄在外的伊凡七世勢力隻增不減,龍國的爭鋒咄咄逼人……

烏薩斯是冰與雪的淩冽星係,烏薩斯的帝王也要由冰雪雕鑄。

柳德米拉二世十分清楚自己的局限,她下定決心把獨自放入軍隊,她確實磨煉出了伊萬五世的鋒利,但過剛易折,伊萬五世也因此在皇位上死去。

奧莉嘉一世看她剛成年的小兒子,那雙與她如出一轍的翠綠眼眸中如今掩瞞了陰霾,她又看向光屏,光屏中的決鬥已經進行到了最激烈的時候。

一束橙色的能量花蕊在光屏的最中央炸裂,這華美的光效下是殘忍的對抗,霜雪獅鷲再也無力抵擋鋒銳的進攻,當遮掩視線的能量散去後,刺眼的猩紅因高溫在空氣中化作血霧——

薩爾蒂科夫被連著左肩削下了手臂。

奧莉嘉則冷漠地看著這一幕,她甚至沒有因此多眨一下眼睛,但她知道,差不多到時候了。

果不其然,如奧莉嘉所預料的那樣,沙啞的聲音在艦橋中響起——

“啟動吧。”

奧莉嘉轉而看向弗拉基米爾:“給我完整的指令。”

弗拉基米爾麵無表情,臉色蒼白得像是屍骸,他一個詞一個詞道:“請啟動,能量,聚.狙.炮。”

“對誰?”奧莉嘉猶不滿足,繼續逼問,“你要射殺誰?”

“請啟動能量聚.狙.炮射.殺——”弗拉基米爾站起身,“射.殺——阿列克謝。”

一抹淺淡的笑容浮現在女皇的麵龐上,她輕聲道:“如你所願。”

下一刻,一道虹光從涅日沃羅星的側上方直直射來,遠遠望去它比發絲還要纖細,但就是這一道虹光,劈裂了光屏,劈開了弗拉基米爾的視野,撕開了星艦的外壁,穿透了艙室。

緊接著,無聲的炸響在屏幕的那一段綻開,煙塵爆裂,遮掩了光屏中的視野。

—————

這一次的戰鬥,對繆宣來說完全沒有懸念。

繆宣確實不知道奧莉嘉為什麼篤定他會想要殺死薩爾蒂科夫……也許她不知道,但薩爾蒂科夫仍然會幫助她造成這樣的局麵,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繆宣現在就是一隻無情的任務機器。

即便是在青年時代的全盛時期,薩爾蒂科夫也稍遜於繆宣,更何況他現在的狀態糟糕至極。

麵對這樣一位敵手,繆宣需要做的就隻有輸出,他甚至不需要躲避,因為薩爾蒂科夫甚至無法完全躲開他的進攻,而反擊就完全是白日做夢。

決鬥中的兩人都明白現在的局勢,繆宣更是清楚他此刻要做的是什麼——趕緊的,在奧莉嘉一世插手前分出勝負,然後趕緊離開這個世界。

繆宣一邊這麼想一邊又打出一套順暢的連招,當三技能的光影和能量消散後,他聞到了不祥的血腥味。

遠離戰場多年的外骨骼“冰霜獅鷲”被太多次的攻擊命中,它終於再也無法抵擋更多的傷害了,無數肉眼不可見的裂紋堆疊,最後終於斷裂,失去了外骨骼的保護,其中的人體脆弱得就像是一層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