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刃裂鬼蜮零一(2 / 2)

[慢穿]刺客係統 五昂一 9561 字 9個月前

繆宣明白他的意思——在鬼蜮開啟的同一時刻,全國上下最少有數以千計的車廂在運動,而這些被拉過來的人本來就是坐在各地高鐵車廂中的乘客,要知道國內許多車廂內部的裝飾是十分類似的,因此他們中的大部分人根本就沒有發現環境的變化!

一般來說鬼蜮挑選受害者都是就近原則,但是也有部分鬼蜮有自己的“喜好”,比如這個“長安隧道”,它捕捉的就是正在乘坐動車或者火車的人。

不幸的乘客中當然也有注意到環境異變的,雖然鬼蜮如今已經成為了社會共識,但絕大部分人一個都沒有經曆過,彆說沒反應過來,出現什麼情緒都很正常。

繆宣注意到側後方位置上一個中年男子突然站起身,神色迷茫而恐懼。

但車廂上仍然很熱鬨。

兩人原本空蕩蕩的前方座位上多出了一對母子,孩子摟著母親的脖子,不知他說了什麼,母親笑嗔道“不要沒禮貌”,但孩子笑嘻嘻地不依不饒。

繆宣看向虞舟,他在他的麵龐上捕捉到了一閃而過的悲哀情緒。

“你——哥們,你這是模型嗎?厲害了!”一個學生扮的青年大聲道,“是左輪手.槍嗎?和那些牛仔片子的裡一樣!還有子彈,能不能用啊?”

繆宣轉頭朝聲音的來源望去,看到楚恒身邊隔著一個空位的位置上正坐著一個背著包的青年,他看著楚恒的眼神驚異不定,聲音是一如既往的刻意放大,好似這樣就能壯膽了。

“哥們你剛才是坐這兒的嗎?我怎麼沒見到你坐下?你是哪個站上來的?”

楚恒收起槍,沉默地看著他,隨後垂下眼眸,神情悲憫。

楚恒根本沒有掩飾自己的表情,於是青年停止了詢問,冷汗從他的額頭上滑落,他的身體在不自覺地顫抖,甚至連繆宣都聽到了青年牙齒打顫的聲音。

那個站著的中年男子也像是明白過來了,他的臉色慘白,踉踉蹌蹌走出座位,不相信似的大聲問道:“這裡——這裡是哪裡啊!”

這人的聲音太過淒厲,一瞬間就結束了車廂中的喧鬨,有人茫然不解有人猛然醒悟,隨著一個人失聲“這不是去台州的車!”,隨後,車廂裡的混亂瞬間爆發。

人們紛紛從位置上站起身,許多人報出了自己的車次和目的地,但天南海北沒有一處相同,他們試圖走上走道,最初那個離開位置的中年男子已經試圖去開走道儘頭的門了——顯而易見,他失敗了。

繆宣看到車門上的顯示屏已經出現了亂碼,他默默記憶著這些劃過的符號,即便它們意味不明。

車廂仍然因窗外的陽光而明亮,但車廂內的氣溫卻在嚎啕與喧鬨中逐步下降,有人嚷嚷著“好冷”,座位前方的母子已經抱在了一起,此時再保暖的衣物都失效了,唯有虞舟的手掌還留有一絲溫度。

楚恒從箱包欄中拿下他的手提箱,萬幸這一次的鬼蜮允許帶行李,虞舟拿下一隻小巧的行李箱,宣軻帶著的則是登山包與腰包,此時他身上披著寬大的運動外套,後腰上還貼身彆著倆凶.器——刺客荊軻的雙刺武器。

長生三人都貼身穿了特殊材質的勁裝,外麵罩著的偽裝則各有不同,他們用的工具也是與此對應的,虞舟是秋日應景的風衣,一副旅人的輕鬆打扮,像是下一刻就能去拍攝雜質硬照;楚恒則是一身社會精英的裝束,手提箱也是職場工作的常見款式;宣軻的最簡單,就是尋常大學男生的打扮,因此他帶的是腰包和登山包。

長生是經驗豐富的組織,當多人組隊進入陌生鬼蜮時,成員們並不會一開始就表現出熟稔,而且穿著打扮也不會集中在一個特定的群體內……這一點也包括女裝,長生全員對此都很熟練。

繆宣若有所覺,低聲道:“來了!”

他的聲音被掩埋在喧鬨的車廂裡,但早有默契的三人快速地進入狀態,他們各自目視前方,緊接著,車廂中的光源消失了。

明明上一刻車廂還駛在烈日底下行駛,但這一刻整個天空就像是連著太陽一起消失了,突然降臨的黑暗引起了人們的尖叫,走道上有人站不穩跌在身邊的座位上,又引起了新的騷亂。

也就在此時,車廂上的燈,幽幽地打開了。

“這裡是哪裡?!”

有人驚呼出聲,原來動車的車廂已經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輛大巴士的車廂,所有人此時都坐在巴士車廂裡的座位上,窗戶外是一片漆黑暗沉。

繆宣立刻抬起頭審視著周圍的環境:老舊但十分乾淨的內壁和地板,十排座位,每一排都是四個座椅,座位沒有坐滿,最當中是走道,座椅上是行李架,動車上的行李也原樣搬過來了,前方的車窗外同樣是一片漆黑,車燈雖然是打開的但什麼都無法照亮——好似這輛車不是開在道路上,而是飄在黑暗裡。

繆宣的視線最後落在駕駛位上,果不其然,駕駛位上正做著一個手抓方向盤的陌生男人,他穿著的是列車乘務員的製服,背對著慌亂的人群,正穩穩地開著車。

看來引導者就是這個人……不,這隻鬼怪了。

繆宣正想繼續觀察,但也許是感覺到了繆宣的注視,司機突然扭過頭來,他那屬於人類的偽裝麵皮在繆宣的眼前隻一閃就消失了,同時響起的,是來自直覺的刺耳警笛。

下一刻,繆宣直麵了一張微笑著的蟲臉——那是由昆蟲的節肢盤在一起所攢出的一張臉,嘴巴是類似螞蟻的口器,鼻子就隻剩下一排洞,眼睛的地方塞了一對複眼,不論是節肢還是複眼都密密麻麻地擠滿了不斷蠕動的顆粒和長條。

有那麼一瞬,繆宣甚至產生了放出紫霧的念頭。

毀掉吧,這個世界。

也就在此時,繆宣的意識海中海麵無風自動,那籠罩在意識海上的防護層輕輕地顫動起來,一股難以名狀的視線軟軟地滑過了防護層,消泯在車輛外的黑暗中。

無形的廝殺在這一刻被避免了。

下一刻,繆宣的手掌一暖,直覺示警隨之消失,虞舟在他耳邊輕聲道:“怎麼了?”

繆宣回過神,此時他再往前望去的時候哪裡還有什麼蟲人?套在那列車員製服裡的司機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中年男子而已。

是的,這玩意兒確實是鬼怪,但是它的血條藍條都隻是尋常,繆宣能無傷殺它,假如不計鬼蜮規則,它對他根本沒有威脅性。

但繆宣卻因此更警惕了——這說明他的直覺在為他示警另一個“東西”。

嘈雜又惶恐的人群終於注意到了司機,這位司機也鬆開了方向盤,大步走出駕駛位,而在它離開後,方向盤仍然在轉動。

司機站在車輛的最前方,朝車上的乘客們露出一個微笑,疲憊但溫和,像是開慣了長途的老司機:“各位乘客,請不要因為黑暗而慌張,我們正在長安隧道裡……你們看,我開燈了。”

作者有話要說:珍惜這個本裡還是一隻驕傲小公雞的楚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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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本的設計來自我小時候的旅行經曆

我以前沒有高鐵,近距離的旅程都是做大巴的,我現在還記得有一次深夜我醒來,看到司機單手捏爆一個蛋黃派吃然後扔包裝,這個記憶太深刻了……長途死寂司機很多是整夜開車,有些路長斷沒有服務站,上廁所隻能停車找草叢,很辛苦。

小時候覺得服務站真是天堂啊,什麼都有,可以下車走走,還能吃方便麵,有的服務站還賣漢堡(小作坊出品,醬料口感活似牙膏)呢!(非常的沒有見識)

說起來七歲的時候我坐火車去了一次北京,好像是坐了七天七夜也不知道多久,但就是很快樂,隻可惜去了長城又沒有爬,因為太高我害怕(……慫得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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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麼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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