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到底是哪路神明
稻荷神,日本神話中主管豐收的穀物和食物神。
雖然《古事記》中沒有明確的性彆記載,但傳說中的稻荷神多以女神的形態被傳頌,而狐狸則被視為是稻荷神的使者,甚至有些地方之間認為狐狸就是稻荷神本身。
稻荷神社數量眾多,宇髄天元要去辦事的路上就能路過兩家稻荷神社,因此他乾脆和蝴蝶忍繼續一起行動。
蝴蝶忍先讓宇髄天元的鎹鴉把人員變動的事去告訴主公大人——雖然還沒搞明白接下來是誰,但姑且先把知道的消息遞回去做個鋪墊吧,不然帶人回去了,大家一臉懵逼感覺也不太好。
她自己的鎹鴉則留著等確定了對方身份後,再追送情報給主公大人,省了宇髄天元的鎹鴉來回飛的時間。
“到了。”蝴蝶忍站在朱紅的鳥居外,扭頭問宇髄天元,“一起嗎?”
宇髄天元沒有猶豫地點頭了。
儘管他確實有事,但也不差這麼一會兒的工夫了,比起他的事,還是打鬼舞辻無慘的主力的身份比較重要。
兩人進入了神社。
神社很安靜,雖然因為身處偏僻鄉下而過於冷清,但環境優美,一切都井井有條。
這個神社沒有巫女,隻有神社的主人接待了他們。
宇髄天元和蝴蝶忍當然不可能跟身為普通人的神主說什麼,也不知道怎麼找人,因此隻能先按照流程進行了參拜。
宇髄天元在拜殿前往塞錢箱裡塞了錢,然後搖了搖鈴鐺,行拜禮,閉目祈禱了起來。
忽然,他聽到自己身後的蝴蝶忍發出了小小的抽氣聲,仿佛被什麼事驚嚇到了一樣,宇髄天元連忙睜開了眼——不過因為是在神社裡,而且也確實沒有察覺到什麼危機,他就沒有拔出之前為了不嚇到神主而偽裝起來的武器,隻是睜開眼,警惕地轉身。
“怎麼了?”他問道。
蝴蝶忍沒有看他也沒有回答,但宇髄天元已經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了什麼,迅速沿著她的目光向拜殿的頂部看去——
那裡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人。
氣息收斂得很好,連他都沒有任何感覺,僅從這一點來看,就絕對不是普通人了,更何況……
這個人坐在拜殿上麵,兩條大長腿垂下屋簷,上身向前傾斜著,笑眯眯地俯視著站在地上的人們。
那張臉擁有著超越性彆的魅力,比黃金還璀璨的金色眼瞳饒有興致地觀察著他們,一對毛茸茸的耳朵立在他的頭頂,在兩人的注視中還抖動了一下。
“……您……”
蝴蝶忍和宇髄天元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對方沒有自我介紹,他們也不好隨便稱呼,但他們心中是有著猜測的。
既然是在稻荷神的神社裡能找到……難道是稻荷神的狐狸神使?
“怎麼了?”神社的主人恰好回來了,奇怪地看著他們不好好參拜,反而猛盯著拜殿上麵看的樣子,眼神狐疑了起來……這兩個年輕人看著一表人才,可千萬彆是為了偷東西而來踩點的小偷啊!他這種偏僻小神社有什麼好偷的?
蝴蝶忍回過神來,迎上了神主微妙的眼神,她怔了一下,試探道:“啊,實際上,剛才看到拜殿上麵好像有狐狸跑過,一時間以為是稻荷神顯靈了……”
這個理由編得並不好,隻是留給蝴蝶忍的時間太短,又剛剛受到衝擊,為了想一個不那麼直白的試探“拜殿上麵有狐耳的家夥是怎麼回事”的問話,又不引起神主懷疑,蝴蝶忍已經很努力了……畢竟她又不是七夜那樣的資深編劇。
雖然還是有點奇怪,但無論哪個神主聽到來參拜的人表示仿佛看到看神跡,心情都不會糟糕的。加上蝴蝶忍和宇髄天元十分占便宜的長相,怎麼看都不像壞人,神主的疑慮便消了下去,還十分謙遜地表示道。
“稻荷神確實一直有守護附近的田地豐收,不過要說神明顯靈的話,我們神社至今還沒有相關記載,爺爺還感慨過,就算要顯靈也應該會先去那些大神社吧……”神主唏噓了一番,然後說道,“你們看到的,是不是狐狸一路跑過的樣子?”
蝴蝶忍就是現編的,哪知道是什麼樣子,但這種時候附和就不會錯了,總之她基本已經確定了,神主看不見那個狐耳的奇怪家夥。
“是啊,好像有狐狸跑過。”
“哈哈哈,那是因為你太期待稻荷神顯靈了吧。”神主笑了起來,“我小時候也有過類似的經曆,但是爺爺告訴我說,那應該是陽光反射造成的錯覺,加上我一心想著稻荷神,就下意識賦予了反射的陽光狐狸的形象。”
“原來如此……”
蝴蝶忍雖然心中著急,但麵對忽然起了談興的神主,出於禮貌也不好打斷,隻能保持微笑。
神主興致勃勃地繼續道。
“你們知道嗎?天亮時,太陽在海麵或朝靄中造出的光之道路,自古以來就被視作蛇、龍和狐狸……狐狸跟太陽一直很有緣啊。”
“這樣啊……我倒是一直很喜歡太陽呢……那個,剛才因為注意力被神跡吸引了,我還沒有好好參拜……”蝴蝶忍絞儘腦汁想從神主的話題中脫離。
如果是鬼殺隊的人,她完全可以沒有任何顧慮,但麵對一個好心的神主,蝴蝶忍也隻能維持一個溫柔體貼的少女形象,避免給年邁的神主帶來什麼刺激。
好在這次神主終於放過她了:“那你快去吧,這麼虔誠,稻荷神一定會祝福你的。”
而蝴蝶忍去跟神主溝通的時候,宇髄天元眼睜睜看著拜殿上麵的那個人輕飄飄地跳了下來,毛茸而巨大的狐狸尾巴輕輕地在身後搖擺。
他身上藍色的服飾,是神職人員常穿的狩衣樣式,似乎是做了一定修改,看起來輕便了許多。
他就這麼堂而皇之地從蝴蝶忍的背後、神主的眼皮子底下向神社外走去,而神主沒有一點反應……宇髄天元特意關注了一下,那不是裝的,是真的看不見,眼睛裡連狐耳青年倒影都沒有。
宇髄天元耐著性子等蝴蝶忍也參拜完,兩人匆匆地離開了神社,然後看到了倚在鳥居外石狐狸上的狐耳青年。
“呀。”對方笑著跟他們打招呼,“蝴蝶忍,宇髄天元……是叫這個沒錯吧?”
兩人都有點驚訝,沒想到會被知道名字。
想到剛才在神社的參拜,覺得是不是稻荷神特彆聆聽了自己的內心,蝴蝶忍試探道:“您難道是稻荷神嗎?”
“嗯?不是……啊,不,把我當稻荷神也行,沒錯,就先這樣吧。”
狐耳青年的態度十分可疑。
一開始他明顯是想否認,但又很快就改了口,可就算改口也改得漫不經心,完全不在意漏洞百出,甚至說得出“先這樣吧”這種聽著就讓人無語的話來。
但他不走心的樣子實在太過明顯,真正想騙人的家夥根本不是這樣,他這態度根本就是本來想坦白,可因為蝴蝶忍的話,臨時感覺這樣做更有趣,所以才興致勃勃地選擇了隱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