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拒絕加班,不想禿頭
七夜以前潛入夢境的時候,用的是童謠穿著正太裝的形象,因為這樣比較省事。
但今天因為被太宰治叫出去問了一圈,他再進入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夢裡時,就繼續圖省事地沒再變回童謠的樣子,而是維持著七八歲的太宰治的形象。
此刻,七夜無法判斷自己這個決定到底正不正確,畢竟進入普通的夢,和進入一個認識太宰治的高智商反派的清醒夢裡,完全不是同一個概念,必須看最後的處理結果才能得出答案。
不過不管怎麼說,就算這裡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夢,用著英靈卡的七夜也不會受到什麼傷害,畢竟陀思妥耶夫斯基沒辦法控製夢境來攻擊他。
就是離開的話,如果不順利就隻能繼續調高同步率了……
七夜一邊思考著更簡單的辦法,一邊回應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問題:“不,我是自己來的。”
陀思妥耶夫斯基聽到七夜的回答後,發出了疑問的鼻音,步伐不算快地向七夜走來,然後在他麵前蹲下。
以七夜現在形象的身高,陀思妥耶夫斯基哪怕蹲下也比七夜高一截,不過至少不用七夜仰頭仰得脖子快斷了。
七夜仗著自己在夢中才是牛逼的那一個,十分冷靜地沒有躲開,就任由這個俄羅斯人用仿佛在解剖他一樣的眼神近距離盯了他一會兒。
……他現在已經確定了,一開始他感覺的這個夢過於平靜的精神波動,不是因為夢境主人有錢有閒無壓力,而是因為——
這貨是個自製力非凡、腦回路異於常人的家夥啊!
在理應最沒有戒心的夢境中,陀思妥耶夫斯基居然也保持著清醒狀態,瞬間判斷出七夜不是自己夢境中的產物而是入侵者不說,還有精力根據他這張太宰治的臉分析些有的沒的……這位導演對劇情的掌控欲已經是腦子有病的程度了!
七夜心裡瘋狂地吐槽了一波,但表麵上卻毫無波動,隻是平靜地與陀思妥耶夫斯基那雙冷漠的眼睛對視著。
陀思妥耶夫斯基長著一張很有欺騙性的臉,看上去病弱又無害,可惜一旦不加掩飾,那毫無溫情的眼神就完全暴露了他的本性。普通人要是被這種眼神看久了,說不定壓力都會大到精神出問題。
這位跟太宰治算計起來水平不相上下的名導演,語氣輕柔地開口。
“你用這張臉出現在我的夢裡……”他頓了頓,忽然中途改口,“既然這樣,你就替我向太宰君帶句話吧。”
理論上講,七夜也有可能跟太宰治不熟,隻是用了這張臉,說不定還是敵人,但無論是哪種可能,用了太宰治的臉就說明自己對太宰治又一定了解,隻是路上見過一眼是不可能達到這個相似效果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剛才大概就是在觀察相似度。
總之,他是朋友,出於擔心肯定會告訴太宰治這件事,如果他是敵人,發現有個特彆難搞的毛子要給太宰治找茬,那他也大概率會主動送消息看熱鬨的……讓給帶個話還真沒毛病。
於是七夜就等待下文。
“收藏家來找我了。”陀思妥耶夫斯基說道。
七夜等了幾秒:“……就隻有這一句嗎?”
陀思妥耶夫斯基笑了笑:“這樣說就足夠了……你果然跟太宰很熟。”
七夜:“……”
哦,敢情剛才還是個試探,我真是自己嚇自己,以為你瞬間看穿一切呢。
不過算了,既然能提出讓自己帶話,說明是會主動放他走的,這樣他也不用提高同步率,然後把人打一頓再出去了。
他現在在陀思妥耶夫斯基那邊估計已經備了案,異能力肯定是夢境相關,但如果他要打人,就必須把本體的書給拿出來了,就算有可能被認為是控製夢境這個能力的延伸表現,七夜也暫時還不想在這個人麵前透露任何跟書有關的情報。
‘書’失蹤的事,陀思妥耶夫斯基肯定已經知道了,這時候他對‘書’相關的異能肯定會比以往還要敏感。誰知道對方能猜到什麼地步,彆到時候又多個人給他添亂……
七夜頭禿地發現,在太宰治和陀思妥耶夫斯基麵前,他要思考的事比平時要多好幾倍,還必須在非常短的事件內想好反應的態度,這也太累人了。
等他找到傑基爾&海德就從太宰治身邊逃跑!哪怕是太宰治幫他找到的,也彆怪他不念舊情了!
他年紀輕輕,還不想禿頭!!!
確定了陀思妥耶夫斯基就隻讓他帶這一句話後,七夜就感覺到夢境在溶解,說明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夢要醒了……這控製力真的了不起。
隨著夢境的解體,兩人雖然沒有動,但他們之間的距離卻被動地逐漸變遠。
俄羅斯人依然沒有站起來,還保持著那個姿勢。他右手手肘支在膝蓋上,手撐著臉,歪著頭平靜地向七夜告彆。
“期待與你在現實中的相見。”
七夜徹底脫離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夢境。
他沒有繼續進入其他人的夢,而是忽然把太宰治正在看的全部清空。
被遷怒了的太宰治:“……?”
太宰治從躺在沙發上的姿勢坐了起來,把書放到了茶幾上。
“正看到關鍵劇情呢……所以發生了什麼?啊,這個時間的話,你變成人吧。”
太宰治所在的辦公室裡隻剩下他和江戶川亂步在,其他人都在外麵的房間,七夜猶豫了一下,考慮到江戶川亂步估計早就猜到了,也就沒拒絕。
七夜變成人後,坐在茶幾上,一板一眼地把陀思妥耶夫斯基讓他轉告的話轉告給了太宰治。
“事業都在橫濱,他不如移民算了。”太宰治隨口抱怨了一句,然後才沉吟,“所以你是用了這張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