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頭肯定睡不好, 一個晚上方清醒來了兩次, 後麵迷迷糊糊睡著了,也一直在做一些虛虛幻幻的夢。
“醒醒。”
方清感覺自己被什麼力量推了一下, 剛開始還有點迷蒙, 但下一刻他一個激靈, 直接坐了起來。
這一動, 方清竟然發現閻壁蹲在他身邊。
“活動一下身體。”閻壁示意道。
這地方就是在鐵堆裡麵硬睡, 一晚上腰酸背痛的。另外, 就算有閻壁的外套,方清的手腳也凍的有些發涼。
渾身僵硬的稍微活動了下,閻壁就示意方清跟他出去。爬出了鐵疙瘩, 外頭的天色還不亮,灰蒙蒙的。
方清下意識抿了抿嘴唇, 昨天到現在,他喝的水不多, 現在渴的有點厲害,嘴唇也因為缺水有點起皮了。
“給。”
閻壁蹲下身, 小心將一個用石頭壓好, 沒被吹走的葉子遞給方清。一個晚上,葉子上凝聚了一滴露珠。不多, 但潤潤嘴唇還是可以的。
方清來者不拒, 拿著葉子仰頭朝嘴巴裡倒了下。十來片葉子之後, 實際上都沒正常喝水的一口, 但方清還是覺得好受了很多。
不過這地方滿目看去, 還是太荒涼了。
方清忍著肚子餓,為了節省力氣蹲坐在了一塊石頭上。
沒睡著,加上餓,方清整個蟲也是有點迷蒙的。發呆的時候,忽然覺得光線暗了一些,卻看到閻壁站在他前麵,而且突然彎下腰,手朝他臉頰邊探了一下。
方清下意識頭往後仰了下,閻壁也不在乎,把手縮回來之後又隨手一放,一根枯草隨手被他丟在地上。
“再堅持堅持吧,我猜過個一兩天就會有蟲找到我們了。”閻壁也慢慢蹲下來,隨口嚼著一些勉強可以入口的葉子。
“你不害怕?”方清扭頭去看他,依照閻壁的罪責,這回被軍方逮住,除了死就沒第二條路了。
閻壁整個蟲也沒了前段時間方清看到的那種精氣神,這會兒他灰白的頭發被風吹的如同乾草,手中的文明拐一下沒一下的在地上隨便劃拉著。
“販賣雌蟲獲取利益,所以這麼一天,想總是想過的。”
方清不說話了。
沉默了會兒,閻壁忽然笑了幾聲,誘惑道:“方清,你想知道這次事件,黑爵士還有突刺在裡麵究竟扮演了什麼角色?”
“想說就說。”
方清有些好奇,但好奇心也不重。這次並不是有蟲故意針對他,他隻是一個意外被卷入其中的倒黴雌蟲。以及這次之後,星盜肯定會迎來蟲族官方的重拳,能跑掉幾個都難說。
他又不是什麼軍/政界的大佬,這種事兒,方清自認也不會有介入的機會。
“黑爵士馬上就不是黑爵士了,搖身一變,他恐怕要成為軍方的線人臥底了。”閻壁忽然自嘲的說了句。
方清不蠢,雖然裡麵肯定有更深的水,但從上次黑爵士說他馬上就要有正規的身份,並且身份地位不會低,加上閻壁的說辭。顯然,從最淺顯的層麵看,黑爵士絕對夠毒。
他之前靠星盜積累財富,當財富積累多了,他又策劃了這一遭,把所有星盜都賣了出去換他自己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
夠絕。
看方清眉頭漸漸擰起,閻壁反倒開心的笑了。
他拍了拍方清的肩膀,然後支撐著文明拐起身,“你坐著,我給你弄點吃的去,哈哈……”
閻壁自認也算摸爬滾打了半輩子,結果栽的徹底。現在好了,所有的屬下現在也死的死,被抓的被抓,他也沒什麼指望了。
這兩天也看開了,要是擱在以前意氣風發的時候,方清這樣的雌蟲對他口味,賣不賣兩說。但賣之前,他說不得要留在自己身邊調/教一段時日。
至於現在,那就隻有死這一條路了,死就死。至於方清,閻壁心裡歎息了聲。
這輩子也沒做過好事,死之前,就把這個雌蟲完好無損的還給軍方吧,就當是給自己積唯一一次德了。
不過就算死,他也得不讓黑爵士好過。
你不是喜歡這個雌蟲嗎?
方清這個雌蟲可也不是好糊弄的,上點眼藥,閻壁有一半以上的把握,到時候方清絕對不會跟了黑爵士那個毒蟲。
到時候,你他媽就帶著你的財富跟地位,一個蟲自己擼去吧,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