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修)(1 / 2)

第二十四章

兩人無言地對視半晌,勞不語把筆撿了起來,再把被暈染的那張紙給揉了,試探著問道:“夫人的話……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沈翠點頭道:“應該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勞不語眼珠子一轉,想了一下,指著沈翠笑道:“好啊穆夫人,我就說你是有些家底的。嗯,辦書院也很不錯,不怕你笑話,早些時候看我師兄的書院辦的那麼紅火,我也有些眼熱。無奈我那官還沒當上,就讓朝廷捋了,半點俸祿沒撈著。實在拿不出那些本錢來……不知夫人準備聘請多少先生,收多少學生,又準備將書院開在何處?”

沈翠又摸上自己的鼻子了,但想到係統說的,咱也是有底氣的!

她把手放下來,理直氣壯道:“暫時不準備另外再聘請先生和收學生,就還咱們幾個。所以就還在這老宅子裡,且也不準備大改,就是把宅子裡的東西歸置歸置,然後掛個牌匾就成。”

就這還書院?村口的學塾都比這光鮮熱鬨!這草台班子也能叫書院?

勞不語又一次狠狠噎住,再一次,他就差把“你他娘的是真敢想啊”寫在臉上。

但這幾日接觸多了,雙方對彼此都有一定的了解了。勞不語很快自己消化了一下,而後道:“我明白了。”

沈翠也不知道他明白個啥,他總不可能明白到她身懷一個科舉養崽係統,為著做任務吧。

“穆夫人是因為要收小肥羊吃住的銀錢,怕一年幾十兩的價格,讓人說嘴,便弄出個書院的名頭來。這學生入書院讀書、吃住,束脩交的貴一點,那便是很正常的事兒了。”

想通之後,勞不語再看沈翠,那目光中就不是惺惺相惜忘年交的意味了,反而似乎對她多了幾分尊重和幾分自愧不如!

原來還可以這樣!這個由頭真的很不錯,不論對內對外都很有道理的樣子!

沈翠茅塞頓開,但麵上沒顯出來,一副“還是夫子懂我”的模樣,老神在在地點頭道:“是這個意思。”

勞不語就開始認真想了起來,道:“我師兄他名字裡有個‘青’字,所以他所建的書院便叫‘青竹書院’。之前宴席之上,我偶然聽過老太太喚夫人的名字,咱們不妨便用了‘翠’字,叫‘翠微書院’如何?且翠微乃是蘭花的一中,蘭花更是高潔品性的象征。”

還有一點勞不語沒說,‘翠微’對‘青竹’,這不是還能彆彆苗頭嘛,萬一將來衛奚和穆二胖出息了。

人家一問前頭在哪兒讀的呀?

一聽翠微書院這個名字,聯想到同城的青竹書院,下意識地就會覺得這翠微書院一定也是個可以和青竹書院比肩,很有規模、很氣派的書院!

到時候大家都臉上有光!

名字確實是個好名字,而且農家人也不講究什麼女子閨名不能讓外人知道的說法,全村都知道原身的名字,但就是……有億點點羞恥!

人家山長敢這麼起名,是因為人家本來就是名士!簡直就是活招牌。

她沈翠算哪根蔥呢?要真有教書育人的本事便也罷了,但是她沒有啊。

這麼想著,沈翠尷尬的頭皮發麻,所以她摸著發紅的臉沒應。

正好衛家的下人把衛奚的東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穆二胖攙著衛奚也出了來。

沈翠和勞不語對了個眼神,兩人默契地不再言語。

後頭管家又把下人安置的東西仔細看過,這才準備放心離開。

臨走之前,管家將沈翠和勞不語請到一邊,從懷中摸出兩個紅封,道:“這是家中按著章程給二位準備的一點心意。夫子這份是束脩,夫人這份是二少爺往後要在此處吃住的花銷。往後每個月,或由大少爺,或由小的,還會再送花銷過來。”

這邊一般的學塾或者書院,收取束脩和雜費都是按年計算的。衛家的意思也很明顯,他們要按月來交。

往後按月來送銀錢,自然能每個月都能名正言順地來探望衛奚。

其實也隱隱含著不相信他們的意思,怕他們怠慢了衛奚。

沈翠和勞不語倒不在乎這個,本就是草台班子,沒那麼多講究,衛奚身體弱,家人不放心,要每個月來探望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本來沈翠還以為衛家會留一兩個下人來服侍衛奚的,看樣子是衛奚沒讓。

兩人便不多說什麼,道了一聲謝,伸手接過。

那紅封裡頭不是沉甸甸的銀子,隻軟軟的一層,自然是銀票。

那管家辦完這樁事後也沒多留,轉頭再給衛奚行個禮,叮囑他要按時擦家裡帶來的藥酒,便帶著人去了。

一屋子的下人再次魚貫而出,屋子裡總算是恢複了本來的樣子。

衛奚赧然地給他們幾人拱手,“對不住勞夫子,對不住穆夫人,也對不住穆師兄……我沒想到家裡後頭還會來人,你們若是不想讓他們月月過來,我找機會一定和他們說。”

沈翠和勞不語同時不以為意地擺擺手,一個說這是他家人對他的關切嘛,很正常。另一個道左右也就耽擱了半個多時辰,不礙什麼事兒——

說完兩人又很同步地背過身去,拆自己手裡的紅封。

衛家確實是不差錢的人家,兩人紅封裡都是十兩的小額銀票。

當然這小額是針對銀票麵值來說的,本朝的銀票就是十兩起步。

但對沈翠和勞不語來說,這絕對是一筆大錢了,更彆說這還是一個月的銀錢!

所以說他倆還是眼皮子淺了,前頭商量了半天才扯出個三十兩一年的價格!

兩人知道數額後又很同步地把紅封收起,打了個眉眼官司——勞不語想按著原來的計劃把紅封給沈翠,沈翠微微搖頭,表示這部分銀錢已經很夠了,讓勞不語安心收著他自己那份。

這邊廂穆二胖也鬨了個大紅臉,囁喏道:“衛二哥比我年長,論齒序,論才學,衛二哥才該是師兄。”

衛奚在這裡住過一夜,前一天晚上也聽了勞不語給穆二胖講啟蒙書,明白自己前頭想岔了。

但明白之後,他也沒覺得半點不舒服,隻想著穆二胖肯定有他不知道的過人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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