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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恕沒回衛家,親戚那裡如果這會兒見他把東西搬回去,少不得詢問兩句。衛恕並不想和他們分享這些糟心事。
於是和自家小廝碰頭後,衛恕就坐著馬車去了水雲村了。
他略有些心不在焉,提著東西上的馬車,又提著東西下馬車,進了書院了才想到不該拿這樣多的東西過來,這下看著真像是被人趕出青竹書院似的。
翠微書院這邊依然是照常運作,勞不語正帶著倆少年上課。沈翠坐在最角落寫自己的東西。
因為要實時監測大家的專注值,所以沈翠日常在光幕上開著書院界麵,看到屬於衛恕的Q版小人跨進大門,她就知道他提著包袱過來了。
他在備考的日子突然過來本就反常,更彆說手裡還提著那麼些東西,心情值還特彆低,低到跌破了及格線,直接打破了書院的時間增益。
下午過半,本就快到休息時間了,沈翠也沒管增益的損失,放下筆迎了出去。
衛恕沒想驚動她的,本準備先去雜物間待著,等他們上完課再說事兒。
不過沈翠出來相迎,勞不語他們當然也就把視線都挪了過來。
衛恕無奈一笑,“我好像來的不是時候。”
沈翠擺手讓他彆說見外的話,幫著他提了一個包袱,後頭穆二胖和衛奚也出來幫忙。
穆二胖和沈翠把他的被褥放到房裡,衛奚把他日常看的書擱到堂屋。
勞不語說他來的正好,“前頭縣試考的那五言六韻試帖詩,我這兩天又咂摸了一下,有了些新的心得。正好說與你聽。”
誰都猜到衛恕身上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但誰都沒問,
等勞不語和他說完話,沈翠他們也給他擱置好了東西,於是便接著上課的上課,寫字的寫字,衛恕拿上自己正在溫的書,去了雜物間。
等到晚上開飯,飯桌上自然少不了閒聊。
今兒個他們誰都沒起話頭,就是輪流拿公筷給衛恕夾菜。
周氏不方便給他夾菜,但單獨燉了一個蛋羹,就放在他手邊。
等到麵前的小碟子都堆成小山了,衛恕投降道:“好了好了,我真夠吃了。其實也沒發生什麼大事……”
他三言二語,不帶任何不忿地說完了前因後果,最後道:“不是什麼大事,就是覺得不想在那兒待了,就自己出來溫書。”
說著他看向沈翠,帶著笑意問:“山長能收留我嗎?”
沈翠故作嚴肅道:“我那可是頂級貴賓間……”
一頓飯都憋著沒多說一句話的穆二胖忍不住笑出了聲,小聲道:“就一張飯桌,四條板凳的‘貴賓間’。”
衛恕拿著公筷把吃不完的菜撥給穆二胖,“還是我們小穆師兄仗義執言。”
穆二胖以袖顏麵:“縣榜眼抬舉,穆某慚愧,慚愧!”
於是飯桌上的氣氛又熱鬨起來,仨少年看著又跟往常一樣,你一言我一語地聊了起來,連沈翠在旁邊都有些插不上嘴。
用過飯後,他們自回書桌前讀書練字。
勞不語將沈翠請到一邊,臉色出奇地沉重,開口便是:“我師兄要放棄衛恕。”
猛得就是這樣一句話,都把沈翠說懵了,下意識說不至於吧,“阿恕自己說了,是他要求自己找地方溫書的,又不是被趕出來的。”
“你看前頭穆雲川科考的時候,我那師兄恨不能把人捆在跟前日夜教導。我敢說,今日若是穆雲川,甚至那宋堯請辭,他都不會把人放出書院。”
“他們二人發生了矛盾,正好阿恕自覺請辭,避開了風頭,不至於再生出其他事端,影響了二人。”
沈翠說著也閉上了嘴,其實書院大比的時候,他就覺得青竹書院之流的風氣不大好,功利性強的有些過分了。
時下科考就像鯉魚躍龍門,越過去的是龍,越不過去的則還是湖中的魚。若是沒有資格去越那龍門的,比如‘張生’之流,則連讓他們多瞧一眼的資格都沒有。雖然能理解他們為何這般,但她不敢苟同。
“不至於影響二人,所以隻放任事態發展,影響衛恕一個,這不就是放棄?換個地方溫書看似問題不大,但科考之前就沒有小事,哪怕是影響了一點點他的心情,都可能使他發揮不佳。我那師兄若是有心,則該從中調和,真正做到一視同仁。怎好如此放任自流?”
勞不語說著頓了頓,“而且我猜,他大概是知道衛恕跟咱們書院交往甚密。衛恕在我跟前,我得了空必然指點一番。指點的不好,則是衛恕自己選擇離開青竹溫書的,和他無甚乾係。若指點的好,衛恕還是青竹書院的學生,揚的自然還是青竹書院的名聲。當真是好算盤!”
“那……讓阿恕轉到咱們書院來?”沈翠試探著問。
照今天衛恕下午過來時的心情值看,想來他是真的厭煩了青竹書院。且他的性情本就是剛正仗義,看不得不公平之事的,即便是後頭真的回去了,今日這種事隻會越來越多。
今兒個他還能心平氣和,隻是請示淩青明把責罰宋黎變成責罰他,他日若是鬨得更厲害,傳出一個‘目無尊長’的名聲,可就毀了他科舉仕途。
但時下轉學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兒,為了名聲那是半點不能行差踏錯。
“這事兒略有些複雜,山長先彆管了,我去和衛恕聊聊,再去找我師兄一趟。”勞不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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