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是顏歡上前,一拳把孫友剛打得直接倒在了桌椅上?
顏歡卻像是完全看不到眾人震驚地看著自己的目光,往前走了幾步,就走到了孫友剛前麵,在孫友剛一臉痛苦地抬頭,目露憤恨地看向她時,“啪”得一聲,把手上的一遝東西砸到了他旁邊的桌子上,道:“聽家裡的親戚提了一嘴,為了勸劉良,才說了幾句......請問這位‘親戚’,是不是就是這半個月分幾次給你寄了三百塊錢的郭大為郭主任?是不是這位給你待業的弟弟安排了工作崗位,隻要你答應把他跟你說的話在農場散播出去,就承諾給你回城名額和工作崗位的郭大為郭主任?”
“你,你胡說什麼?”
孫友剛哪裡還顧得上臉上身上的遽痛,衝著顏歡就驚駭地尖叫道。
“嗬,還死鴨子嘴硬呢,”
顏歡冷笑,把桌上的東西一攤,道,“看看,一九七七年一月十二日,一月十七日,一月二十一,每一份你簽字領錢的單子,你這兩個星期給郭大為辦公室打電話的記錄,還有......”
她伸手拿了一個錄音帶出來,在他眼前晃了晃,道:“知道這是什麼嗎?這一遝錄音帶,就是你每次來知青辦打電話時錄下的錄音帶,你跟郭大為所有的交易,裡麵都錄的清清楚楚。”
孫友剛一下子瞪大眼,然後一把奪過了顏歡手上的錄音帶,轉頭不敢置信地瞪向了知青辦收發室的小乾事。
小乾事聳了聳肩。
顏歡輕哼了一聲,看他手捏著那錄音帶,指甲直接摳住了磁帶,幾乎要將磁帶絞斷的架勢,再冷笑道:“就算你把這裡所有的錄音帶毀了都不要緊,這些不過是翻錄的罷了,原版的錄音帶全部都在知青辦劉主任那裡,孫友剛,你還以為你做那些狡辯有什麼用嗎?你做的所有事情知青辦早就一清二楚!”
“不,不可能的!”
孫友剛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狀似癲狂,像是受到了什麼不可承受的打擊。
顏歡卻是不再理他,轉頭就看向了大家,義正辭嚴道:“你們知道跟孫友剛做交易的這位郭大為郭主任,他是誰嗎?他就是這些天流言中的我的所謂結婚對象......事實上,所謂的結婚對象,在我來農場的一個月前,我還不認識,一個月前偶然在外麵認識了,就開始威逼利誘我家人,逼我嫁給他,這種舊社會的惡霸行為,我當然不從,可他是我父母廠子廠長的兒子,哪裡能抗得過?所以我毫不猶豫選擇了下鄉,也從沒有一個正眼給過他......這種情況,請問大家,這位郭大為郭主任,算是我的什麼結婚對象?”
眾人:......竟然是這樣!
簡直讓人義憤填膺!
“而你,”
顏歡再轉頭,看向已然麵上全是土色,滿頭虛汗,已經開始顫抖的孫友剛,道,“就為了一個回城名額,為了這幾百塊錢,充當他的爪牙,用最惡毒的方式詆毀我,構陷我,隻為逼我在農場呆不下去,你說,我剛剛打你一拳,你應不應該受?”
說完又直接上前踹了一腳,這一腳把孫友剛從扶著桌子的位置“砰”一聲又踹到了地上,冷冷道:“我告訴你,我想這麼做已經很久了!”
眾人:......
眾人聽到孫友剛像布袋一樣“砰”一聲砸在地上,隻覺得一陣陣牙齒疼。
他們都不太明白,孫友剛這麼一個算得上是人高馬大的大男人,顏歡怎麼一拳一腳踹他踢他怎麼就輕鬆的跟踢個麻袋似的......
在眾人的各種吃驚震撼目瞪口呆中,顏歡踹完孫友剛說完那句之後就轉頭看向了熊場長還有歸紅英劉主任幾個,不過中間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就往旁邊這會兒早已經懵掉和嚇傻的劉良還有饒鐵蘭掃了一眼,嚇得兩人都是一哆嗦,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魂飛魄散。
當然,顏歡暫時還懶得理會他們。
她當然也知道打人是不對的。
所以這會兒看向熊場長幾人,就認真誠懇道:“抱歉,場長,歸主任,劉主任,我想到這段時間外麵傳的那些汙言穢語,想到離開青州城前的驚恐壓力,冒著大雪從青州城到我們農場的一路艱辛顛簸,實在是太氣憤了,才一時忍不住踢了他一腳,還請你們能諒解。”
諒解,當然能諒解。
想想孫友剛都做的些什麼事?
但凡眼前的女知青軟弱一點,怕不是被逼回了青州城,就已經不知道會是什麼樣了。
更何況,顏歡不過是個小姑娘,被打的這位還是個人高馬大的男人,嗐,真是沒眼看的東西,隻會暗地裡害人嗎......
歸紅英聽了顏歡這幾句話,更是心裡又堵又澀難受得厲害。
熊場長瞅了一眼躺在地上半天起不來,臉已經腫成豬頭的孫友剛,嘴角抽了抽,但還是點了點頭,道:“沒事,他為了一點利益這麼害你,你痛恨他也是情有可原......”
不妨他話還沒說完,從門口那邊突然衝出個大娘,走進來直奔向躺在地上的孫友剛,狠狠啐了他一口,罵道:“呸!那樣的惡霸,跟舊社會強搶民女有什麼分彆?這種人,竟然助紂為虐,簡直就是舊社會地主惡霸的爪牙,在我們新社會,打死都不為過!”
......是食品組的嚴大娘。
然後梁雪琴身邊的小石頭也衝了過去,抬腳就直接往孫友剛身上狠狠踹了兩腳,罵道:“就是舊社會地主惡霸的爪牙,不要臉,就該多踹幾腳!”
熊場長&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