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在的時候請廖嬸子管理各種雜事,製作方麵就先跟三個學徒談了,從下個月開始每個月都記工分,按時記,跟農場記的工分一樣,但也跟她們說了,等三個月之後如果裁縫鋪效益上去了,就可以根據賬上賺的錢重新調整工資。
當然她們也可以選擇不來。
顏歡原想著這三個學徒兩個是農場普通工人家的姑娘,還有一個是米老裁縫的孫女米月紅,米月紅應該不會留下來,但那兩個學徒應該是願意的。
誰知道她一問,三個人竟然都願意。
顏歡有些詫異,不過米月紅手工好,品性也不錯,她還挺喜歡她,她既然同意了,她自然歡迎。
......至於米月紅回去怎麼跟老裁縫較勁,她可就管不著了。
然後是產品和原材料方麵。
產品顏歡就打算從最簡單的手袋錢包開始做起,打算先做一批手袋錢包先賣賣看。
至於原材料,這會兒又是一年快過年的時候,顏歡直接找了顏紅安,讓他幫忙收購新一批的粗棉布。
因為過了明路,她現在這個不再是自己接的單件手工活,而是正兒八經的農場公營小廠子了,很多事情反而能放開手腳了。
例如可以直接進布料,批量生產產品,明碼標價的標出去賣。
不說能不能送去外麵賣,就是生活部那邊就可以直接掛上去賣了。
就這樣忙忙碌碌,很快就到了年底。
而在除夕越來越近的日子裡,農場也陸續收到了不少的好消息。
梁雪琴收到了首都師範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王倩倩收到了西州農業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陳敏芬愛人收到了西州醫科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還有很多認識不認識的,都收到了通知書。
農場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熱鬨和雞飛狗跳。
有人喜極而泣,開始收拾行囊,準備離開農場回家過年,這一次他們離開就再也不用再回來了。
有的家庭歡喜是歡喜,但卻又惴惴不安,生怕考上了大學的知青媳婦/男人離開了,以後同樣再也不肯回來了。
但顏歡卻還沒收到錄取通知書。
這日女知青宿舍院子裡又有人收到了一份錄取通知書,是饒鐵蘭的舍友衛梅。
她收到了西州工業學院的錄取通知書。
衛梅在院子裡就迫不及待地打開了通知書,然後喜極而泣。
成績是早就查到了的,她考分不高,原先還以為要落榜了,突然收到通知書,真的是意外的驚喜。
旁邊幾個跟她一起出來的女知青看到都眼神黯然,但還是有人勉強撐了笑臉跟衛梅說恭喜。
饒鐵蘭也在人後。
一年前經曆了構陷顏歡那事,她算是徹底斷了在農場評先進,從農場拿到回城名額的路。
這一年來,她在農場頭都抬不起來,覺著被人排擠被人冷嘲熱諷,所以高考突然恢複,她也是用儘了死力複習,可是儘管她用了死力,她下鄉多年,本來就沒學多少的知識早就忘得一乾二淨,就一個來月的時間,又沒有足夠的學習資料,她能複習出什麼來?
後來看到顏歡院子裡的人都拿到了錄取通知書,又聽說顏歡早就得知了高考恢複的事,卻隻跟她幾個舍友說了沒有跟大家說,又覺得她在高考複習資料上藏了私,舊愁新怨,心裡真是恨出了突突。
這會兒她看衛梅激動的樣子,再看到她身上穿的格子呢絨大衣......那明顯就是顏歡的手筆,隻覺得又是嫉妒又是刺眼,再忍不住,就脫口而出道:“衛梅你的確不容易,咱們整個宿舍也就你一個考上了,可惜你沒能早些巴結隔壁那姓顏的,你要是能多些巴結她,不僅能跟著她做裁縫賺錢,就是高考恐怕也不止是考個工業學院一個大專,而是也能考上首都的大學了,最不濟農業大學醫科大學這些也能上吧?”
院子裡不少人都皺了皺眉。
這是什麼意思?
這一年來顏歡做裁縫,跟大家的關係普遍都很不錯,而且高考複習的時候她拿了那麼多輔導書資料出來跟大家分享,大家就算是沒考上也是感激她的,可饒鐵蘭這是什麼意思?
衛梅不是喜歡是非的人,聽了饒鐵蘭這話也忙道:“鐵蘭你胡說什麼啊,考不上彆的好學校是我知識不紮實,能力不行,跟顏歡有什麼關係,她已經......”
“怎麼沒關係?”
饒鐵蘭恨聲道,“你以為她們宿舍為什麼除了懷孕的陳敏芬其他人都考上了好大學?就是陳敏芬沒參考,她愛人也考上了醫科大學!咱們彆的宿舍就考一個都難,就算是考上也不是什麼好學校,她們宿舍的人就那麼能!”
“她根本是一早就知道了高考要恢複的事,也早就搜集了全套的課本輔導書還有她‘親媽’給她的一堆中學老師劃重點的筆記!你們彆以為她拿了幾本書出來給大家看就對她感恩戴德,她要是對大家真有心,怎麼一早不告訴大家高考要恢複的事,隻跟她宿舍幾個人說?為什麼真正的好資料就隻跟那幾個人分享,不跟你們分享?有中學老師劃重點的筆記,提前好幾個月就知道高考要恢複,和你們兩手空空什麼都沒有,隻有一個月時間複習,那效果能一樣嗎?”
“嗬,可惜你們還一個一個還覺著她是個好的,過去一年不知道給她送了多少錢呢,她對你們笑得比蜜還甜,不過就是想你們口袋裡的錢而已!不過有的人心眼子都長到找男人和賺錢上去了,就算是最早知道消息,又手拿著大把資料又怎麼樣,自己也沒考上!當然了,人家有男人又能哄人錢,現在連鋪子都開上了,考不考上也沒所謂,說不定人家當初就是故意瞞著消息,要不然你們都去上了大學,她那鋪子生意還要咋做,還要去賺誰的錢?!”
眾人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雖然也知道饒鐵蘭說的是歪理,可事關高考這麼一件影響她們人生的大事,一時之間心裡竟是被勾出了不少情緒。
這時候院子大門突然“砰”得一聲被打開,梁雪琴走了進來。
她幾步走進來,伸手就“啪”一聲打在了饒鐵蘭的臉上,冷聲道:“我看你是一年前還沒被打夠,就該讓你跟那個姓孫的和姓郭的一樣打成個豬頭才能堵住這一張就知道噴糞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