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氣得發起抖來,可是剛剛公爹罵得很清楚,“你媳婦說得沒有錯”,公爹又把自己丈夫叫上樓去了,看樣子明顯是要訓話,她這會兒再氣再惱也不敢大哭大鬨起來。
等趙伯榮回房。
高玉紅還在觀察自己丈夫臉色,趙禾先就嚷嚷起來。
她哭道:“大嫂這是什麼意思?媽就說了一句想要去京市,她就瘋了一樣罵這個打那個,連平時送我們的禮物都罵出來,她不是大哥的老婆,爸媽的兒媳,我的大嫂嗎?每次買東西不是她自己買的嗎?虧我們個個都誇她,說她多好多好......原來都是假的,不過是拿些東西打發我們......”
“你給我閉嘴!”
趙伯榮一聲大喝,趙禾戛然而止,高玉紅都嚇得一抖。
對著女兒,趙伯榮簡直是不知道從何說起,他轉頭就罵高玉紅,道,“這就是你養的女兒,看看像是什麼樣子?就這樣子,還好意思說把東東給你養,也養出個貪婪自私不知饜足臉皮比城牆厚的東西嗎?”
這麼一個個詞出來,他隻覺得把自己的臉麵都撕了,火辣辣的疼。
他史無前例的把妻女給狠狠罵了一頓。
*****
初二晚上趙成錫原想讓趙成鋼直接把車開走,結果那人瞅著樣子倒還算正常,可一身的酒氣他隻能打消了主意。
上午先送了顏歡去車站坐公交車,自己開車去了趙家接人。
車子隻有四個位置,擠一擠隻能坐五個人。
卻沒想到去到趙家,除了趙家人,趙穗一家子竟然也在。
......他連預定大飯店位置的時候都沒預著趙穗一家四口。
許昭玉道:“二弟,你帶爺爺爸媽過去,把地址給我們,我們自己過去吧。”
趙禾張了張口。
天寒地凍的,她當然想坐車,如果是以往,她當然是想都不想就開口要求,可前天才被她爸罵了個狗血淋頭,從小到大,她都沒見過她爸那個樣子,餘懼仍在,就不敢開口,轉頭可憐巴巴地看向她媽。
那邊趙穗卻是沒有被罵的。
她看看這個看看那個,道:“要不帶上東東和大壯吧,孩子小,受不得凍。”
田珠就在旁邊叫出來,道,“我也要坐車,媽,我不想坐公交車,好凍,我耳朵都要掉了。”
趙穗咬唇。
她倒是想說,二弟你把爺爺和爸媽送過去再回來接我們,可因為上次已經被拒絕一次,怕再被拒絕,又是個沒臉,就沒敢說出口了。
趙伯榮沉著臉,道:“我下來,讓孩子們坐車吧。”
“不用,”
趙成錫冷淡道,“小時候我們在雪地裡走上十幾個小時都走過,坐個公車都不行了?這麼受不得凍那就在家呆著,不用過去了。”
趙穗&眾人:......
最後趙穗一家人當然還是自己坐公車過去了。
國營大飯店。
趙家人到的時候顏家一家人和顏歡早在飯店等著了。
大家見麵少不得一頓寒暄。
趙蘭珍知道趙家人,尤其是高玉紅母女並不喜歡顏歡,原本還以為會見到眼睛長在頭頂上驕橫跋扈的趙家母女,卻沒想到今天這兩人雖然表情勉強,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樣,氣焰卻並不高漲。
她心中意外,意識到必然是發生了什麼,不過卻是笑著隻當什麼都沒看到。
另外趙蘭珍知道許昭玉送了顏歡厚禮,所以就也備了厚禮給東東,除了一個厚實的紅包之外,另外還送了他一個玉算盤墜子。
玉算盤翠□□滴,顯然是水頭極好。
許昭玉是識貨的,就算現在外麵玉飾金飾還不流通,這一看就是價值不菲的。
她道:“大姨這墜子也太貴重了些,哪能隨便送給小孩子玩?”
趙蘭珍看了一眼拿著墜子就喜歡得不行,上下晃著玉算盤珠子眼睛亮亮的東東,笑道:“這本來就是小孩子的物件,以前家裡孩子都有......”
她說著卻是頓了頓,道,“前些年留下來的,放著也是放著,就給小孩子戴吧,現在日子越過越好,也是圖個新氣好兆頭。”
許昭玉也是知道當年西州趙家的豪富的。
她便沒再說什麼,而是拉了東東跟許昭玉道謝。
趙蘭珍不知道趙穗一家人會過來。
好在她一向仔細,待客的時候一般都會準備多些東西以應不時之需。
所以她也給了田珠和大壯兩人一個紅包,又分彆送了兩人一條紅繩串著的小鈴鐺,不過銀色小鈴鐺雖然做得精致,跟玉算盤顯然遠不能比。
大壯還小,搖著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音,還挺喜歡,田珠卻是盯著玉算盤眼睛都紅了。
其實不僅是田珠,就是趙禾盯著那墜子都盯了好一會兒,暗自把唇咬得通紅。
大家都坐下的時候,她突然就從東東手裡一把扯過了玉算盤,道:“東東,我拿鈴鐺跟你換墜子吧,姑娘家才會戴墜子,哪有男孩子戴什麼墜子的,你看大壯就是鈴鐺,你們兩都是男孩子,還一樣大,玩一樣的多好玩!”
“不要!”
東東卻是完全不理會田珠的說辭,一手就從她手裡搶回了玉算盤,這還不止,“啪”一下就打在了她手上,道,“你有沒有禮貌?你媽媽沒有教過你,彆人的東西不能拿嗎?這是姨奶奶送給我的,不是你的,你再喜歡也隻能求我給你摸一摸,我不讓的話,摸都不給摸,搶的話就是不對!”
田珠“哇”一聲哭出來,撲到自己媽懷裡,投訴道:“媽,他打我,東東他打我!”
趙穗的臉色那叫一個難看。
她沉著臉就跟東東道:“東東,珠珠是你姐姐,她喜歡你的禮物,拿自己的禮物跟你換,有什麼不對?就算你不樂意,也用不著打她!”
說完她一邊哄著嚎哭不已的田珠,一邊就轉頭看向趙成鋼和許昭玉,道,“成鋼,弟妹,珠珠是女孩子,肯定喜歡項鏈啊墜子這些,不如就讓他們先換著玩一玩,讓東東和大壯一起玩鈴鐺去。”
許昭玉嘴角翹了翹,看了一眼自己丈夫。
趙成鋼欲言又止。
許昭玉心裡輕哼了一聲,這要是以往,怕是不用趙穗說,趙成鋼就已經一巴掌打了東東,讓他把東西讓給田珠了。
這事情在前幾次她回西州城不是沒有發生過。
但凡田珠看見東東身上有什麼東西想要的,都是直接要,每次也都能得逞,所以這次才故技重施吧?
在滿桌子一陣詭異的安靜,隻剩下田珠轉著眼睛的抽泣聲和趙穗的餘音時,一個男聲“噗嗤”一聲笑出來,道:“換東西那也要等價交換,拿自己不值錢的東西要求彆人換價值昂貴的東西,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大喇喇理直氣壯的說出來的。”
滿桌子的人都往那個聲音看過去。
是一個年輕的男人。
趙穗記得,這應該是顏家的小兒子,好像是叫什麼顏紅安來著。
她臉色十分難看,道:“都是顏家姨奶奶送給孩子的東西,哪裡還分什麼不值錢的,價值昂貴的,不都是小孩子玩的物件!”
她這也是借機表達自己的不滿。
你們顏家好意思當著大家的麵說自己看人下菜嗎?!
可是她是實在太不了解顏紅安了。
顏紅安“哈”一聲笑出來,道:“那當然是不同,禮尚往來,禮尚往來,有往有來,大姐,這點子跟人打交道的基本道理你不會都不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