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之後,才衝去了樓上大廳。
她看向顏歡,道:“存儲室的東西,是你拿走的嗎?”
她並不確認。
畢竟已經過了幾十年。
這裡曾經住過十幾戶的人家,難保不是被彆人拿走了。
而顏歡她也不過是剛剛才拿到這個房子的鑰匙。
但也很難說。
那個地窖隱蔽,隻有他們兄妹幾個知道。
她去過蘭萱在山上的房子,還有接觸過蘭萱曾經接觸過的人例如姚教授,很難說蘭萱會不會留下了什麼遺物給她,上麵有相關的指示。
東西已經沒有了。
她受到了太大的衝擊,心慌意亂,衝了下來,看著顏歡,疑問到底還是衝出了口。
“嗯,是的,”
顏歡卻是神色輕淡,像是說著今天天氣真的還不錯,不怎麼熱一樣,道,“大姨,你好幾次跟我提到主宅,說要過來看一看,不是想來看看主宅,其實是為了那些東西嗎?”
顏紅安ap;顏衛安:
他們的神色十分複雜。
趙蘭珍看著顏歡的表情,氣得嘴都在抖。
她真的沒想到,真的沒想到。
當年那個嬰兒,竟然長成了這樣,長成了這樣像是一個惡魔一樣的存在。
果然是流著喬家人的血!
她道:“那些東西呢?顏歡,把那些東西還給我,那些東西不是你的,那是趙家的東西,我們趙家的東西,
是我的父母留下來的你要錢財,你已經拿到了蘭萱的房子,甚至所有其他的房子,我也都已經交給了你處理,即使不能買賣,你拿到之後出租出去,也是很大的財產但那些東西不是你的,那些東西,”
她說到這裡眼淚流下來,道,“那些東西是我們趙家的東西,每一幅畫,每一件古董瓷器,都有我們趙家人一段記憶,還有那幾匣子東西,真論起來,也值不了多少錢,但那些是我,是你二舅,是蘭萱最寶貴的記憶就算你媽的,你想要,我可以給你,”
她說著仰了仰腦袋。
她甚至覺得麵前這個惡魔一樣的姑娘,說是她妹妹的女兒,但骨子裡流的分明是喬家人的血,都不配擁有蘭萱的遺物!
她的妹妹,她的妹妹,怎麼會生出這麼一個東西!
她最近甚至不停閃過一個念頭,當初就不該讓她出生,不該讓她生出來!
這是個瘋狂的念頭,可最近卻總是蹦出來。
這一會兒對著顏歡那驕傲自以為是的笑容,這念頭又瘋狂湧出來。
顏歡可不知道她的想法。
她就是聳了聳肩,道:“趙家的東西,其實也就是外公大舅的東西,”
她從她身後拿出一個匣子出來,往前麵推了推,道:“這個木匣子,是你的,就給你。不過外公大舅的東西,”
她麵上浮出一個略帶了嘲諷的笑容,“外公大舅的東西,還有二舅的木匣子,你有什麼資格口口聲聲讓我還給你?趙家的東西?趙家的東西你不也拿了養著顏家的人,養著逼死二舅的殺人凶手你是趙家的女兒,你還逼死了另一個趙家的女兒呢,如果不是我,不是我們的插手,你也被那些人害死了,哦,不對,害成活死人,躺在床上,日日看著他們揮霍著趙家的財產,不知道外公和大舅回來,看到會不會很高興,他們的財產落到了你的手上就這樣的你,有什麼資格對我仰著頭說,那是你們趙家的東西,讓我還給你?”
“表妹!”
顏衛安看到顏歡一句一句話,像是刀子一樣戳在他媽的身上,眼見著他媽的麵色越來越白,渾身都抖了起來,他有些不高興的打斷了她,道,“表妹,我爸是我爸,當年二叔害了二舅,我們家就已經斷了跟二叔一家的關係表妹,當年我媽把你送給了小姑,是她的疏忽,她也很愧疚,但你說的那些,未免太過分了些,還有什麼也被那些人害死了,好好的,怎麼會發生那種事,你”
顏歡瞅一眼顏衛安。
她並不想跟他多說一句。
對他來說,趙蘭珍是他親媽,顏東河是他親爸趙蘭珍顏東河對外也是工作認真兢兢業業人品正直的好人,對他這個兒子更是沒有半點不好所以,立場不同而已。
她聽了他的話,隻是看向趙蘭珍,笑道:“是啊,衛安哥說,他爸是他爸,害死二舅的是顏東亭,發生了那事之後你們家麵兒上都已經跟他們斷了關係,你們家怎麼就不能好好過日子?可是,”
她繼續慢慢說著,但笑容卻淡了下去,道,“那喬家是喬家,喬振興是喬振興,我爸是我爸,事情發生的時候我爸還在戰場,保家衛國呢,你憑什麼就逼著我媽懷著身子跟我爸寫信斷絕關係,逼著我媽打胎,我媽下放到那個與世隔絕的山村,你明知道是喬振興的手筆,自然也應該很清楚,她在那裡,還懷著身子,肯定是凶多吉少,可是你做了什麼?在我爸一封一封信寫來的時候,你沒有半點關心過她的身體,她的生死,你關心的是怎麼讓她打掉肚子裡的孩子!”
“你有什麼臉,有什麼臉說是我爸害死我媽?然後還遷怒到我身上,把我扔給顏桂芬,一扔十七年?你到底有什麼資格?就因為你是我媽她姐?你說你愛她?但凡你有一點關
心她,真的在意她的生死,當初一封信寫給我爸,把她的真實情況說給我爸聽,我就不信我爸不會回來救她!她又怎麼會死?怎麼會那麼痛苦絕望的死!”
“但凡你真是一個這麼剛烈的人,眼裡揉不進沙子的人,那也就算了,我也不說你什麼了,可是,”
“我爸知道他媽和喬振興做的事,都能直接送喬振興進大牢,讓他媽中風,你親眼看著顏東亭怎麼逼死二舅,怎麼把你們趕出趙家大宅,可你做了什麼?繼續跟顏東河相親相愛,做著患難夫妻,然後睜隻眼閉著眼讓東河對他們接濟你到底有什麼支撐著你的驕傲,支撐著你仰著腦袋對我口口聲聲說什麼你們趙家,你們趙家,看我的眼神像是看什麼妖魔鬼怪啊!”
她說完就站起了身,扶著趙成錫的胳膊,轉身欲離開,卻又回頭看了她一眼,道,“說什麼那些東西,每一幅畫,每一件古董瓷器,都有趙家人的記憶,什麼二舅和我媽的匣子,有他們最寶貴的記憶記憶再寶貴,能比活人更重要嗎?他們活著的時候你折磨他們,逼死他們,或者彆人逼死了他們,也沒見你為他們報仇,倒是一心一意的想要他們的遺物,外人可能會說你重情,但在我的眼裡你真是可笑可恨至極。”
說完可總算是又笑了笑,道,“我告訴你,東西就是我拿走的,我就是不樂意給你,如果以後外公大舅回來,我就把東西還給他們,但你,想從我這裡要一個趙家的鋼鏰兒,我都不給你。”
她說著就挽著趙成錫的胳膊離開了。
不在意趙蘭珍聽到她的話可能受到的打擊。
也沒有在意顏衛安和顏紅安的反應和可能因為這些對她產生的隔閡
這世上的事本來就是如此,是怎樣就是怎樣,立場不同,也不必強求。
顏歡的身子日重。
這事之後就是趙家主宅的事她都交給了趙成錫處理,更彆說趙蘭珍的事了。
她的肚子一直比同月份的孕婦要大上許多,五個多月的時候就有醫生摸了摸,說很可能是雙生。
到了後期,就更確定了。
顏歡心道,雙生好啊。
她還挺喜歡孩子的,可是懷孕這麼多個月,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她可一點也不想再來一次,那就一次生兩個,以後再也不生了。
不過自從聽了醫生說可能是雙生,每件嬰兒東西就要都重新檢查過,看夠不夠用了。
例如搖籃,原先準備了三個,樓上她跟趙成錫的臥房一個,梅姨的房裡一個,樓下客廳一個這回是不是得要六個了?
聽了他們要求的木匠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