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吳州的官道上, 一輛有二三十護衛護送的馬車正行駛在寬廣的道路上。
“縣主,我們從京中出來也有半個月了,您給侯爺和大太太的信昨日也寄了回去。”春風一邊給陸若華燒水沏茶,一邊說道。雖然是在馬車上, 但是馬車是經過精心設計的,寬大平穩,在裡麵燒水沏茶一點也不成問題。
“算算時間, 也到了春闈放榜的日子了, 不知道大姐姐能不能如願?”雖然這麼說,但是陸若華並不擔心,依照尤文靜的文采和見識,她相信這次春闈絕對沒有問題。
“尤公子這麼好的文采, 大姑娘肯定能如願的, 到時候大姑娘嫁過去, 就是進士娘子了。”春風將手中沏好的茶遞給自家縣主道。
“如此, 二伯母也算是能安心了。”陸若華飲了口茶,想到大姑娘的婚事,又有些遺憾道:“恐怕這次大姐姐和二姐姐的婚事我都趕不上了。”
“大姑娘和二姑娘與縣主曆來交好, 兩位姑娘會理解縣主的。到時候,縣主選些好的添妝禮, 也算是彌補兩位姑娘了。”春風接過陸若華飲完的茶, 建議道。
“也隻能如此了。”陸若華悵然道,缺席兩個姐姐的成婚禮終究是遺憾,看來她隻能在添妝禮上多彌補了。
“二姐姐的婚事我記得也好像定下來了。”最近她的事情有些忙, 忙著和自己師父討論春闈會試的試題,忙著製定遊學的路線,所以很多家裡的事情都沒往腦子裡記。
“是縣主離京前才定下的。”春風答道:“是三太太看中的,聽說還請了大太太說和,是榮欣伯府的嫡出二公子。”
榮欣伯府和文亭伯府的落魄不一樣,榮欣伯手中還有少量的兵權,在朝上也還能說得上話,她二姐姐雖說是嫡嫡出的出身,比大姐姐這個庶子之女要好,但是卻隻是三房嫡女,她三叔隻是捐了一個微末小官,根本比不上二叔。榮欣伯府願意禮聘二姐姐,三嬸又請她母親出麵,這門婚事更多的是看在靖北侯府的麵子。
至於這位榮欣伯府的嫡出二公子的人如何,她不清楚,也不好擅加評論,隻是從家世上來看,兩人倒也算是匹配。
在婚事的選擇上,她更讚賞她二叔的眼光。
“好了,不說這些了。”陸若華搖了搖頭,這些都不是她操心的事,她隻要負責添妝就成了,當然若是兩位姐姐遇到了什麼麻煩,她也會儘量幫扶的。
“將邊護衛叫來,我有話問。”陸若華對著春風吩咐道。
春風應了是,挑開簾子對外麵喚了一聲邊護衛,隻見一位三十多歲的壯實男子騎馬過來了,一身魁偉,一看就是練家子。
邊和對著陸若華拱手道:“縣主有何吩咐?”
“邊護衛,離到吳州城還有多遠的路?”陸若華問道。
“還有一天的路,過了前麵的驛站,今晚在那裡歇腳,明日清晨出發,午飯之前就能趕到吳州城。”邊和恭敬道。對於這位小縣主,他一點都不敢輕視,這麼些日子來,原以為這位嬌滴滴的縣主受不住趕路的辛苦,但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這位不僅沒有叫一聲苦,還將一切安排的僅僅有條。有些事情比他這個常年在外行走的人想得還要周到,這一路上,他都受了這位縣主好多照顧。
“如今天色不早了,早些趕到驛館,也好讓大家休息。”陸若華道。
“好,屬下這就吩咐下去。”邊和應道。
加快了腳步,到達驛館的時候,天色剛剛有些暗淡。
吳州城外的驛館,也是講過大場麵的,因著這裡是從京城到吳州城畢竟之路,經常有貴客在這裡歇息,比如那些有很多監督織造、采辦宮中用品以及操辦蟋蟀、禽鳥等物件的宦官,每次前往吳州去,都是在此處歇息。
而且在大燕,能來這驛館中歇腳的要不然是有品級的官員或者是官員的家眷,商人是不能在驛館中歇息的,必須去客棧中歇息。而在驛丞眼中,眼前的這一行人身份肯定不簡單。
他從未見過有哪家官員上任,還要帶著二三十個護衛去的,而且個個騎著馬,至於宮中來采買的宦官,就更沒有這個排場了,這些宦官囂張是囂張,但是能隨行帶著兩三個護衛就是好的了。最重要的是,這些護衛個頂個的精壯,一看就是習武的好手,能有這個排場的,他覺得這位貴客的身份肯定不簡單,因此打了十二萬分的殷勤勁兒,若是能伺候好了這位,隻賞賜就夠他好一陣高興了。
“老爺可是要在這驛站中休息,彆的小人不敢保證,隻這一定是乾淨的,每日小人都命人清掃好的,現下還有十間客房,一間上等房,供貴客歇息。”驛丞本以為有這個排場的一定是官職不小的官員,想也沒想的就直接稱呼老爺。他也伺候過一些貴人,這些貴人最在意的不是裡麵的環境怎麼樣,而是一定要乾淨。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車上走下來的是一位十五六歲的嬌俏姑娘,一身好看的海棠裙,一看就是富貴人家養出來的姑娘,本以為這位姑娘是正主,驛丞正想過去請安,卻沒有想到這位姑娘道:“我們姑娘說,今日有勞驛丞了,煩請驛丞打掃好房間,至於那間上等房,驛丞隻要派個人手給我,我來收拾。”說著便解下身上的荷包遞給了驛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