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場成績出, 前三甲,華豐書院卜昆, 博喻書院邵柔,明德書院寧新立。”之後的名次便不再大聲唱名, 直接寫在一張紅紙上貼在場地的東邊,供人查看。
當然,清平侯和各個書院的山長也都拿到了此次比試的名次。除卻獲得第二名的邵柔外,唐馨獲得第四名,另外一位參賽的姑娘司梅也得到了第九名。華豐書院是第一名, 第六名和第十二名,綜合來看,博喻書院險勝華豐書院,得了頭名。
“第一場比試,博喻書院勝出!”隨著場中的高聲宣布, 不少人都傻了眼,他們從未想到這第一場禮試, 居然讓三個姑娘勝出了。要知道, 對於博喻書院, 並無人看好。甚至很多人認為, 博喻書院能來參加燕安大比,不過是天正帝受不住太後和皇後的要求,才勉強答應的。
這個結果,狠狠地打了那些看不起博喻書院人一巴掌。
“真是恭喜縣主了,貴院可真是臥虎藏龍。”本以為這次比試終於有人墊底的盧祭酒酸酸地道。還以為對方是個走後門的, 卻沒有想到還是個高手。
“縣主剛才可真是謙虛了。”這是謙遜過頭了,讓他們都小覷了對手,明德書院山長和京明書院的山長對視一眼,都從各自的眼中看到了苦笑。他們怎麼都沒有想到會被一個女子書院壓在了頭上。
至於華豐書院山長,卻是臉色不變,隻是淡淡道:“敗給李女官的學生,也是他們的榮幸。”雖然這麼說,但是他的內心遠沒有這麼平靜,他選出來參加禮試的弟子,都是世家大族的嫡係子弟,從小對禮儀耳濡目染。其中,第一名卜昆更是出身以禮儀聞名大燕的桐德卜氏,雖然卜昆沒有讓他失望,奪得魁首,但是他在比試之前,是特意請了卜氏的人過來給另外兩個弟子專門上課的,說實話,他在這場禮試之前是信心滿滿的,卻沒有想到還是敗給了博喻書院。
這,真的超出了他的預料。
“都是學生認真,她們是姑娘,自小禮儀上就比男兒要求高得多。”陸若華麵對四人的擠兌,依舊是笑意盈盈的樣子,“我不過是占了她們家中教養的便宜,再加上有李女官這名師指點,才有了今日的成績。”
“不過,我們書院也就在禮儀上不錯,其餘幾項跟各位先生的學子沒法比。”陸若華趕緊謙遜道。雖然她們書院奪得了這個開門紅,但是這之後的比試她們並不占優勢,特彆是接下來的騎術,女孩先天在體力上就弱於男子。所以這個時候,還是謙遜些好。
“姑娘家苦練禮儀這麼長時間,奪得頭名也是應得的。”清平侯笑道。雖然這麼說,但是他還是對純安縣主越來越讚賞了,要知道禮試還有《禮記》等試題,這三個姑娘能答得這樣好,真的不容易。
四個書院的山長聽到陸若華和清平侯的話,點了點頭,心中平衡了一些。男子上學堂開蒙讀書的時候,女孩在乾什麼,胡亂讀些文章,學些女紅,剩下的時間就是練這禮儀了,他們比不過也是正常。
“侯爺,移步那邊的馬場吧,都已經準備好了。”負責第二場比試的考官走到清平侯麵前回稟道。
“那就走吧。”清平侯點頭,率先起身朝著馬場而去,盧祭酒等人趕緊跟上。
這邊,清平侯已經帶著人走了,而另一邊大家還為禮試的結果討論不止。
“阿盼,那個邵柔,我都沒有聽說過,你知道她是哪家的嗎?”一位和華盼關係不錯的少女問道。這唐馨和司梅她們都認識,一個出身戶部尚書府,一個出身威北侯府,她們不僅熟悉,還經常在一起玩,但是這邵柔她們卻是連聽都沒聽過。
“邵柔是李女官的女兒,曾得馮大家教導,儘得真傳,這禮儀自然出眾。”華盼解惑道。華豐書院有卜氏和卜昆,她們有李女官和邵柔。
“怪不得呢,我之前看邵柔行禮,一舉一動都像是畫兒一樣,又不失莊重。”剛才那個詢問邵柔身份的少女羨慕:“我的禮儀要是能有邵姑娘一半好,我娘也不用這麼愁了,我也能解脫了。”她們家不過是從她父親這一輩才從農田裡走出來,她是父親和母親的老來女,但是即便受了家中最好的教養,到底和那些世家出來的姑娘差距極大。如今都到了快議親的年紀了,她阿娘快愁死了,請了教養嬤嬤,天天看著她。她也知道她阿娘是好心,為的是以後她不被婆家嘲笑。可是,這也受不了日日被摧殘啊。
華盼同情的看了少女一眼,每日什麼都不乾,隻練禮儀也是怪可憐的。
比起少女們的小聲羨慕,貴婦們那邊的討論就熱烈多了。
“唐夫人,你們家唐馨真是優秀,這麼好的孩子,你平日裡都是怎麼教的,快讓我取取經,我都快被我們家那不上進的愁死了。”簡郡王世子夫人對著唐夫人一臉羨慕的說道。她家裡那個隻知道胡鬨,若不是有個縣君的身份,她覺得女兒連個像樣的人家都找不到。
“縣君是孩子天性,以後就好了。”唐夫人第一次享受被這麼多人恭維羨慕,心中美極了,隻是道:“阿馨是個愛讀書的,她性子安靜,又以純安縣主為榜樣,這兩年這孩子進步這麼快,我都沒有料到。”如今,她已經不是兩年前那個不讚同女兒入學的婦人了,這兩年,她看到博喻書院的女學生越來越被人稱讚,很多家族都以送女兒入博喻書院為榮。而純安縣主因著創辦博喻書院以及對農事上的新貢獻被越來越多的女子追捧。
“對了,阿馨今年多大了,還有兩年就要及笄了吧。”旁邊另一位貴婦對著唐夫人善意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