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人在屋簷下,李貴人硬生生的忍下了這口氣。
好在這兩個宮女雖然沒什麼眼色,但人卻不是多機靈的,到底叫她趁機將李家暗地裡的人手調過來,混進了婉嬪生辰宴當日來幫忙。
當天,李思思在宮中接了皇後的賞賜,收好後坐在主位,看著這段日子瘦了一圈的李貴人,執起酒杯,真誠的感謝:“這段日子麻煩李妹妹了,不過是生辰小宴,倒累的你受了不少的罪。”
想想自己這些日子忙的眼底青黑,而對方卻滋滋潤潤的,甚至在皇上說要來長春宮時,還毫不客氣的把自己攆走……李貴人心裡發堵,到底沒忍住,嗆了回去。
“娘娘貴人事忙,妾比不得您的寵愛就罷了,偏這些日子又因著一些流言遭了皇上的厭……少不得來娘娘跟前伺候幾日,就盼著娘娘不計較,給咱們這些不得寵的留些機會。”
這是在說婉嬪人霸道又不講理。
長春宮的宮人本就對這段時間在她們地盤上指手劃腳的李貴人不滿,眼下聽她這麼說,就差橫眉怒對了。
要不是為了不掃主子的興,說不得李貴人就得被這麼請出去。
李思思倒也沒生氣,隻嘴裡的話卻險些叫李貴人繃不住:“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咱們皇上可是天子,身份何其貴重?又怎麼能因為一些顏色平庸之人而委屈自個兒呢?”
既然長得醜,那就彆怨寵愛少。
惠貴人懷裡抱著三皇子在哄,聞言便抬頭:“這倒是實話,咱們宮裡頭啊,婉嬪你的容貌確實是獨一份的,難怪皇上會喜歡。”
說著,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好在皇上念舊情,延禧宮裡頭也常去坐一坐。”
能叫皇上念舊情,說明我這個惠貴人的容顏也是不差的。
李貴人:“……”
這個賤人!
李貴人一僵:“妾能過大選,也是不差的。”
李思思露出標準的小白牙:“李貴人確實不差,隻是你們那一屆都不怎麼樣罷了。”
李貴人被刺激的臉色青青白白,低頭悶了手裡的酒,叫自己貼身的大宮女過來,從牙縫種擠出恨意:“按照第二個計劃行事!”
原本還想著饒你一饒。
李貴人眯了眯眼,又悶了一杯酒:既然如此,水我就替你攔了,但是這藥物——你就自個兒受著吧!
隻是吧,人算不如天算。
李貴人眼見自己的人端著托盤進來了,酒意上頭之下,興奮的往主位靠。
沒想到李思思誤會了她的表情,瞧她激動的小臉通紅的樣兒,順手又給她斟滿了酒杯:“想喝酒說一聲便是了,何必自個兒過來?”
李貴人一愣,回頭看,這才發現自己方才想的太入神,一不小心喝了一整壺的酒。
沒明白就罷了,這一明白,頓時就覺得頭重腳輕起來。
這時,那指甲縫裡藏了致敏藥物的宮女漸漸靠近,李貴人提著一顆心,看著宮女將藥粉小心翼翼的刮在了婉嬪麵前的碧玉糕上,與糖霜混在了一塊兒,這才鬆了一口氣。
可見婉嬪對麵前的糕點毫無興趣,她正要去勸說一二,就見因救命之恩而對婉嬪產生好感的大公主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手裡抓著一把漂亮的花:“娘娘,送!”
話音剛落,人小腿短的大公主就左腳絆到了右腳,倒下去的同時,順帶的撞翻了立在一旁裝柱子的李貴人。
可憐李貴人心裡惦記著事兒,宴席上一口東西沒吃不說,還空腹悶下了一整壺的酒。
這會子被這麼一撞,當下就覺得腸胃翻滾,惡心乾嘔的感覺怎麼也控製不了。
李思思嚇了一跳,又聽到宋嬤嬤提醒,說李貴人怕是喝急了酒,這才腸胃不適,這會子若是用些點心壓壓胃,怕是能好些。
李思思覺得很有道理,錯把碧玉當翡翠,順手指了那下藥的宮女:“你把這盤子翡翠糕端過去,伺候李貴人用兩塊。”
那宮女想著自己將藥下在了碧玉糕上,再加上她乾了壞事心虛,便也不敢細看,端過去就沒敢抬頭。
李貴人知道送來的是翡翠糕後,為了不叫婉嬪起疑,倒也勉強用了兩塊。
就這,李思思還埋怨呢:“你說說你,沒事兒喝那麼些酒乾什麼?”萬一整出事兒了,旁人不得以為她殘害宮妃啊?
說著,順手往嘴裡塞了一塊碧玉糕:“這碧玉糕的味道倒是越發的好了。”
那邊李貴人心下安定,覺得到自己表演的時候了,扯扯衣擺,準備站起來說出自己的台詞。
沒想到宋嬤嬤接下來的一句話嚇得她魂兒都飛了:“主子,您弄錯了,這個是翡翠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