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兒?青玄門的女弟子。
周嫵反應了瞬,眉心隨即擰起。
在她往昔的記憶中,對此人留存的印象並不算好。
她壓低聲量,問道:“容與哥哥,你要和她去哪?我怎麼不知道?”
容與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捏著她的下巴幾下摩挲,欺著想親,周嫵躲避推拒,就被他單手掐住手腕,輕鬆高舉過頭頂。
“若我走……”他終於出聲,音質帶著壓迫力,“合你心意否?”
他走了,可是能正好成全她?
“不要!”周嫵幾乎沒有猶豫地搖頭,語氣更是顯得急切,“容與哥哥,我不想你走,你的傷勢還沒有好轉,匆忙趕路一定會有影響,如果是嫌客棧住不習慣,那我去跟我爹爹講,叫你住進家裡來好不好?”
“不想我走?”
周嫵立刻繞頸摟緊他,用行動代替回答。
容與垂下目,再次心軟,他試探詢問:“你可以隨我一道回青淮山。阿嫵,隻要你願意,隻要你可以自此收心,那麼先前過往我全部可以既往不咎,婚服再著,婚儀重辦,我依舊會不變的愛你惜你,好嗎?”
說完,他耐心且煎熬地等著她的回答。
而周嫵遲疑不決,陷入兩難。
她當然想同他一起回青淮山,那裡有關於他們太多美好的回憶,可是眼下聖上壽宴在即,若刺殺行動如前世一般發生,到時定會牽扯進一乾人等。
此事關涉周家命途,更關乎父兄前程,而她則是破局的唯一機會,唯獨她這個變數能促得事件脫離原軌,她又怎能在這種關鍵時刻離開京城,獨身逍遙自在。
她試圖將他抱得更緊,隨後斟酌回道:“容與哥哥,我心頭還有放不下的事,暫時不能跟你走,你能不能再等……”
“夠了!”容與冷聲打斷。
她放不下的事,想也不用想就是沈牧的腿傷,跟她放在心尖上的沈牧相比,他損了雙眼睛又有什麼要緊?
總之她不會在乎,他早該有此自知之明,便不會徒生妄想。
在屋外,良久等不到回複的葉兒再次敲門催促,她隱約聽到裡麵似有動響,卻又不是很清晰。
“門主大人,你在裡麵嗎?葉兒可以進門嗎?”
“隨你。”
容與說罷,翻身而起,掀起一床被子蓋壓在周嫵身上,隨即整衣便要下榻。
周嫵心上一緊,她知他那句話不是答葉兒,而是對她失望。
她下意識挽留,“……容與哥哥。”
“無需多說。”容與打斷,冷聲,“你走吧。”
周嫵心裡發慌,她知道自己眼下必須要做些什麼,於是咬咬牙,將矜持拋在腦後,趁其即將起身的前一刻,她猛地湊傾過去抱緊他的脖頸,隨即軟身陷坐進他懷中。
她想親,卻被躲掉。
彆無辦法,周嫵單手繞後,手指靈活地解開掛脖係帶,小衣掉落的那一瞬間,容與掌心實實落得她身上那塊小得可憐的藕粉布料。
意識到那是什麼小物,他指尖顫了下。
周嫵的大膽行事,叫容與驚愕,但他還是下意識攔腰相護,把不蔽體的她擋在身後。
“有人來……”
“我不怕。”
房門恰時被推,卻遇阻礙,對方再次用力,隻傳來門閂相撞的悶悶聲響。
原來她早就落了鎖,容與鬆了口氣。
“門主大人,房門落了鎖,可否方便幫葉兒開一下門?”葉兒在外柔情細語道。
周嫵是活兩世之人,她早知葉兒對容與的關切貼心,並非隻是出自弟子對門主的普通敬崇,她更存男女之愛。
周嫵心裡自然發酸,她故意摁住他的唇,不許他回話。
她湊貼他耳邊,循循善誘,引來他的全部注意力。
“要不要看……”
容與很沉地歎了口氣,似被逼入絕境,聲沙啞:“我看不到。”
周嫵不由心更軟,“那你告訴她,你現在不方便。”
容與沉聲:“我為何不方便?”
周嫵一噎,心頭鼓足氣,慢慢握住他的手。
當門外再次響起葉兒故意發嗲,尾音柔柔的聲調時,周嫵心頭嫌惡,不再猶豫地咬唇帶他掌心覆落。
一瞬間,容與呼吸都險停。
“門主大人,葉兒實在擔心,裡麵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葉兒等得太久,憂心忡忡,她側身趴在門前仔細探聽,卻猝不及傳耳一道女子的嚶聲。
她一愣,屏氣凝神,再聽卻隻是門主的喘息,她不放心地仔細辨了辨,確認再沒什麼女子聲音。
葉兒鬆了口氣。
她想,除了那位周家千金,門主房間內又豈會再有彆的女子,屋內異響傳耳,又無人應聲,大概是門主正靜心練功,不堪外擾。
思及此,葉兒立刻體貼告退,“門主大人,葉兒暫先退避,不擾門主凝神,門主若有任何吩咐,隨時相喚,葉兒就候在樓下。”
人走了,門外終於不再聒噪。
周嫵輕輕吸氣,美眸流轉間嫵媚渾然天成,“容與哥哥,你那貼身伺候的小丫頭想要幫你的忙呢,你要她來幫嗎?”
容與蹙眉,居然真的解釋,“她不是我的貼身丫頭,我更不需要誰來伺候。”
周嫵當然知道,她隻是吃味,所以故意不肯饒人。
她又問:“那我呢,你需不需要我?”
容與沉臉未語,他手心很熱,默了半響隻懲罰一般故意弄痛她。
周嫵委屈嗔視,以為他不會回答了,可半響後,夾帶喘息,他忽的再開口。
“如果我比任何人都需要你,可不可以跟我走?不管彆人,隻選擇我……”
他聲音極度壓抑克製,帶著試探與小心翼翼。
所問無關風月,隻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