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危急,趙頡隻好揮鞭加快行進速度,半個時辰後,馬車終於駛進青山,也找到容與事先所指的木屋位置。
青山位於青淮山之後,算其山脈從屬,此地前後皆屬青玄門的勢力範圍,故而將兩人安放於此,定不會存安全隱患。
下車,容與被周嫵、趙頡合力扶進木屋,他坐穩,抬手示意趙頡從博古架上取來一物,拿到手,趙頡不解看向容與。
容與聲音不穩,解釋說:“這兩支青鳥鳴鏑是青玄門的聯絡信號,等到了位置,你將其朝空中射出,夜空驟聚火光,向塬看到定會馳援,到時你將事情解釋清楚,他自會助你。還有,你記住,鳴鏑事先不可被雨水洇潮,待到用時方可拿出。”
“是!那你和小姐……”
“我服藥之事先不必對向塬提及,此事尚存疑,你們隻管合力救人,這裡是我閉關練功時的其一居所,隱蔽無患,無需你們分心管顧。”
趙頡應命,拿上鳴鏑轉身而去,駕車身影很快掩於簾簾陰雨之中。
外麵雨勢實在太大,砸落屋瓦,樹枝搖曳,接連的聲響在靜謐房間內顯得十分突兀。
周嫵不安更甚,趕緊嚴閉房門,又落了門閂,做完這些,她重新站回容與身側,抬手輕撫著他的額溫,可貼上的刹那,掌心隻覺異樣燙熱滾灼。
已經這般,那藥又怎會如他所說那樣並無顯效,周嫵當即滿目憂色。
隻是,她還未質疑出聲,容與已驟然抓握住她的手腕,而後貼在臉頰,輕輕蹭撫,周嫵微微怔然,他又低首開始虔誠細吻。
掌心的癢栗,引得她愈發難以站穩,她遲疑地輕掙,開口:“容與哥哥?”
被喚一聲,容與慢半拍地抬眸,眼底布著猩紅血絲,看起來有些可怖,周嫵自不會怕他,滿心隻顧關懷。
“容與哥哥,你到底何處難受?或者,你現在運習一下功力,確認損傷程度達到幾分,你要告訴我實話,叫我心裡有數好不好?不然我一顆心始終懸著,真真難受要命。”
容與出聲,呼吸亂著,“功力無礙,隻是很熱。”
“哪裡熱?”
他沒言語解釋,隻一把將人拉到懷裡,這一坐,無需多言什麼,她自能清晰感知。
周嫵瞬間僵愣愕然,不知他為何會如此。
“是那藥的問題……”
容與開口,太陽穴隱隱直跳,他生怕自己不忍失控,可怖的模樣會嚇到她。
可周嫵抿了下唇,仍在堅持,“你先運功試一試,我要親眼看。”
見她執拗,容與隻好揮袖揚外,輕力覆滅了數丈之外的光燭,連帶博古架上的書本紙張,一並隨之嘩啦翻揚。
竟真的無事。
親眼見證,周嫵終於鬆下一口氣,可看容與哥哥麵容依舊潮紅不減,便想此事並非如此簡單。
難道損傷功力的藥物過了時效,再服便會引人興奮?
周嫵詫疑不明,卻已無暇多思,此刻容與哥哥在她耳畔沉喘不斷,引得她也備受煎熬。
沒多猶豫,她扭過身,主動分開跨坐在他腿上,接著輕捧住他臉頰,俯身歪頭輕柔低吻。
她全程主動,可容與卻像極力克製,除了縱容她的胡作非為,並未給予絲毫回應。
周嫵直至呼吸不穩,才終於和他唇舌分開,她平複片刻,默不作聲垂頭開始去解自己紅衣外衫,見她裡衣露出,容與蹙眉抬手,沉喘出聲作阻。
“不用如此。”
周嫵搖頭,“那藥有問題,隻能這樣。”
容與沒法應允,他隻怕自己失魂之際會徹底沒了理智,若是那樣,他衝撞她時又與獸有何區彆,隻顧施以粗魯蠻力,像是畜生一樣?他絕對做不到。
周嫵見他拒著自己,強忍淚意,憋得眼眶直直發紅。
容與看不得她如此失落模樣,遂咬咬牙,猛地伸臂把她摟緊,口吻終於妥協,“阿嫵,隻先吻一吻,如果能壓住……”
他話沒有說完,周嫵溫軟的香唇便主動堵了過來,他順勢箍上她腰,掌心慢慢移後,給她足夠的著力點。
乾柴遇明火,一觸即燃的熱烈。
容與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克忍衝動,可此刻,他已如枯木自燃,身不由己,更不想由己。
兩人吻得激烈,嘖嘖生響,不知過去多久,周嫵暈乎乎的被他從坐懷姿態轉為壓覆榻上,失魂迷亂之際,她唯一的強烈感覺便是,容與哥哥壓她好沉……
最後,直到呼吸不暢,她才無力伸手輕輕掙他,她勉強得隙,眼神濕熱地大口悶喘。
她必須得緩一緩,會沒命的……
周嫵腰軟地撐著起身,稍稍平複,之後合整淩亂衣襟,楚楚可憐地望向他。
“容與哥哥,吻一吻可否管用?”
周嫵著急想確認他情況有沒有好些,可是這一眼,她始料不及竟會墜入一雙晦暗顯怒的沉眸。
她當然有瞬間的詫異,明明方才他還目光灼灼,強勢霸道得好似要將她生生吞沒,怎麼轉眼,眸底便隻剩冰冷如寒窟。
為何呢?
容與深擰著眉,死死盯著眼前人,見她一身嫁衣鮮豔而淩亂,再環顧周遭一切,木屋、熏爐、雨夜、雷鳴……他腦袋一陣悶痛過後,記憶出現短暫的混亂,一些虛幻之影一幕幕從他眼前略過,他伸手想抓,卻絲毫碰觸不到。
半響,他定神,一把抓住周嫵下頜,冷冷出聲:“就這麼想跑,這麼想離開我?”
聞言,周嫵懵了懵。
容與哥哥這個受傷表情,加之這一番隱隱熟悉的惱怒質問……這不是相應了她逃婚之夜所發生的一切。
她下意識伸手,在容與麵前晃了晃,隨後懷著猜想去問:“容與哥哥,你告訴我,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容與眼神寒意不減,伸手將她兩側肩頭用力桎梏住,他不答反問,“沈牧等在何處,你這樣執迷地堅持要去尋他?這一身嫁衣你為誰而著,為何你從來看不到我?”
他聲聲低訴,惹氣噴薄在周嫵頸上。
周嫵幾乎可以確認,當下是那藥物生效,才叫容與哥哥將她兩次身著紅嫁衣的情景混淆,他以為這是上一次,是她拋棄他的那一次。
她故意前傾身子,幾乎和他額頭相抵,“誰說的,誰說我看不到你,不如你離我近一些,自己說我眸中此刻映出的是誰的俊容?”
容與懷疑地看著她,似乎是意外她的親昵口吻,甚至連帶手上力道都一並詫異地鬆開。
“你又想耍什麼花招?”
周嫵湊離很近,彎唇,主動往他唇角上啄吻了下。
容與完全愣住,不可置信地瞪向她。
“你以為如此,我就會放你走,絕不可能!”他臉色已然暈紅,口吻卻依舊故作惡狠狠。
周嫵滿腔柔意,被他惴惴不安的強撐模樣,弄得心頭塌軟一片。
不知是否天意如此,閆為桉暗中作梗,引容與哥哥食入幻藥,混淆時段,如此,竟是意外給她創造了彌補錯失的機會。
周嫵吸了下鼻,給自己鼓氣,而後主動伸手環上他脖頸,語調婉轉悠揚,“不走的,你剛才問我,今日這身紅嫁衣究竟為誰而穿,我現在就可以回答。”
容與呼吸都停,不安地望著她。
周嫵眼波盈盈,眸中似春水映花,她繼續道:“是為你,今日是我們的新婚夜,不為你穿還能為誰呢?”
說完,她伸手捧住他臉,抵額傳情道:“嫁衣是為你而穿,那便許你親手將它脫掉,容與哥哥,抱一抱我吧。”
話音落,她手指一勾,輕易將榻側簡素的白色床幔放落,而後抬起腿,腳趾輕輕點戳他心口,相邀之意溢於言表,同時姿態更足夠引媚吸魂。
容與用力搖頭,似乎還當她是在施美人計,故而極力提醒自己不可就此沉溺。
周嫵自有辦法,她要再添上一把火,於是主動褪落外衫,敞開前襟,見容與震驚收眸的瞬間,她直接趁其不備鑽入他懷裡,緊緊地黏,輕輕地動。
“外衫沒了,容與哥哥為何還不肯動手,是想來脫阿嫵的中衣嗎?”
容與緊緊咬住牙,喉結直滾,明顯受不住她這樣的攻勢。
周嫵心裡抱歉,她知道現在的容與哥哥還正處患得患失,驟然被這樣相誘,他一定快瘋了吧。
她輕輕攀在他肩,撒嬌輕嗲啟齒,“容與哥哥,中衣也不幫人家褪,難道你想為我脫下胸……”
最後一個字沒說完,周嫵驟然被他伸手捂住嘴。
她眼睫撲閃還在扮無辜,容與忍無可忍,強行將她撲倒在床,咬牙切齒地警告出聲,“你已答應嫁我,哪怕我們還未成全部儀式,但你已隨我向宗門列位前輩敬過香,依禮,我可以在此要你,你若再敢招惹,我不會再留情。”
周嫵被他撲得心頭蕩漾,她輕輕呼氣以釋緊張,緊接彎臂環頸,腿間將他纏得更緊。
她附他耳畔,香氣幽幽,唇齒嗡動間活像個妖精。
“容與哥哥,我才不要你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