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敷委屈,一時慌不擇言,“我看容公子在桌時比你食用得隻多不少,怎他醉酒後不擾阿嫵,能安安穩穩地睡過去。”
“他若不醉得不省人事,我豈敢放阿嫵跟他走?”周崇禮邊說,邊將秦雲敷前後翻身,從後覆,又言,“我酒飲得少,比他的一時貪嘴可強過太多。”
“哪裡強了……”她總之不順著他說。
周崇禮不喜她在這種時候,還總把注意力落在旁人身上,於是口吻惡劣,幾分不善道:“他若醒著,你便知他什麼畜生樣了。”
秦雲敷蹙眉聽不下去,抬手捶打在他臂上,“你做兄長的,豈能開口隨意辱人?”
“你護他?”
“我……”
被他忽然報複似的用了下狠勁頂,秦雲敷咬住唇,即可軟癱倒進他懷裡,更無力再辯。
周崇禮欺身,上聳力道,“咬著我,還敢想著誰?”
她不敢,再不敢。
……
另一邊,負責送周嫵和容與回房的兩位身高壯碩的仆婢,沿途中,隻覺越走越省力。
她們心犯困疑,無意間側目,就見原本醉意熏熏,難以獨自挪步的容公子,竟不知何時睜開了眼,且眸底一片清明,完全不成醉狀。
“公子你……沒醉?”
容與歎了口氣,抬手搓眉,“上山路途顛簸,我被你們拽拉得左倒右晃,不想醒酒都難?”
這種法子也能醒酒?
兩仆婦麵麵相覷,覺奇,卻也不敢直接當麵質疑莊主尊客。
容與將闔眼困睡的阿嫵從另一仆婦手裡接過,撈上腿彎,一把抱起。
“這裡無需你們了,回去歇著吧。”
兩仆婦左右分散,將路讓開,同時有一人言道:“公子,莊主吩咐我們指明山頂熱泉的具體位置,方便你們隨時想泡熱湯都能自己尋去。”
“房間裡不是就有?”
“還是不完全一樣的。”另一仆婦跟著開口解釋,“山頂熱池齊全,各效各類,亦為源頭。其中有解酒醒醉的、緩乏解倦的、消痛調養的……除以上列舉,還有很多,婢子便不再做多餘贅述,容公子可憑自需,自行選擇。”
容與原本並沒有聽得多麼認真,隻當他們鹿鳴山莊的人都如老莊主一樣,慣會自誇自擂,直到聽到‘消痛調養’四字,他神色才減了戲謔。
“消痛調養,這如何作解?”
“不少江湖武林人士受了見血外傷,都會尋來山莊養愈,伴隨敷藥同時,若能來此湯泉泡上一泡,傷口便會加快恢複,倘若痛意正濃時,全身能浸泡其中,痛感便會迅速減半,及時生效。”
容與又問:“隻外傷管用?”
仆婦如實回:“凡能浸沾到泉水的位置,都可作緩。”
容與默了片刻,垂目看著阿嫵的恬靜睡顏,唇角輕起,輕輕出聲:“勞煩指個方向。”
……
周嫵飲酒不多,睡意輕淺,被人褪衣時隱覺到窸窣動響,以及微微的癢意。
之後意識恍惚地入水,熱溫傳體,她下意識縮身,同時眼睫顫了顫,緩慢將雙眸睜開。
入目,湯泉汩汩,熱氣騰騰。
而她本人則以軟若無骨之媚姿癱坐在他懷裡,此刻大半個身子正浸在水下。
“醒了?”容與很快察覺。
周嫵雙眸盈盈怔然,問:“這是哪……”
容與言簡意賅回:“山頂熱泉。”
周嫵試著左右眺望,卻不見第三人的蹤影,她又再詢問:“兄長和嫂嫂呢,怎麼沒見著,他們沒一起過來嗎?”
“他們屋子據此稍遠,想來是因天黑路陡,故而懶得來此廢一程腳力。”
周嫵點點頭,不覺有疑,她撐力想從他懷裡鑽出尋空坐下,可容與束力不放,順勢抓握牢她的手腕。
“挨我近點。”
周嫵已從兩人身上的溫度猜知,兩人保持眼下姿態已經不是一時。
她看著他,抿唇出聲:“坐久了你也會不舒服。”
“做久我隻會快活。”
沒想到他會這樣大言不慚,直接說出如此露骨之言,周嫵臉頰瞬間紅得半透,抬手捂住他的嘴。
“住口。”
容與彎下唇,唇瓣觸及掌心,嚇得周嫵忙又趕快縮回。
“你……”周嫵話音一頓,後知後覺意識到他的神容異樣,此刻他眼眶發紅,裡麵布滿血絲,與積勞的表現相似,但又無完全一樣,她不免憂心關切,“容與哥哥,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容與抬手摁了下眉心,搖頭沉道:“無妨,就是喝多了酒,頭隱隱生痛。”
周嫵歎氣,試著幫他揉轉太陽穴,動作也放得輕柔,“下次切記不可貪杯了,那要不要找人送些醒酒湯過來,或者我出泉給你接杯熱水喝,隻管作緩些就好。”
容與苦笑:“傻丫頭,我方才在席喝的是鹿血酒,足三碗,你說什麼解酒湯能緩得了這個勁?”
說完一頓,像是忽然記起了什麼,他又開口補充一言,“腦袋靈機一動,還真想到世間有此一味藥,啖吃可見緩解奇效。”
周嫵急急追問:“那是什麼方子?容與哥哥快說,我立刻找人去尋。”
容與不答,眼皮輕撩起。
與此同時,他雙手將人掐腰一握,輕鬆向上舉托,行雲流水的一套動作做完,她人已經跨坐其腰腹,被迫和他正麵對視。
反應過來時,裙下已儘是不可忽略。
“真想知道到底什麼方子可緩我的急?”他捏抬起周嫵的下巴,摩挲,深眸問言。
周嫵瞠目,卻答不出一字。
容與和溫地笑,傾身附耳,喑啞沉道:“吃了你……這味專愈我疾的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