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喧囂,卡座忽然集體靜默。
過了三秒,大家才陸陸續續回神,爆發出瘋狂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我操!還是江總牛逼!!!”
“哈哈哈哈哈不行了,我不行了,笑死我了!”
陳星宇靠在沙發上,一口酒噴了出來,自己還被嗆到,“咳咳!咳咳咳!”
這個問題,以前玩遊戲的時候也不是沒人問過,可隻要提到帶點兒顏色的笑話,或是男人之間交流經驗,江徹總是要笑不笑地看著他們,從不接話。
彆人不知道江徹,但他們這些玩在一起這麼久的,對他了解得很。
喝酒抽煙打牌,桌球遊泳高爾夫,俗的高雅的,他基本上樣樣都能來。
興致上來了,他也跟貼上來的小姑娘調調情,但就沒見他正兒八經帶姑娘出來玩過,也沒見他帶姑娘開過房。
私底下他們還懷疑,江徹這逼一副夜場小達人的樣子,實際上可能是個處男。
沒想到他今天直接爆了這麼一猛料,言語間似乎還有幾分莫名的自豪,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很見鬼。
江徹不懂他們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手肘撐在膝蓋上,自顧自按滅煙蒂,整個人都很雲淡風輕。
那個清純妹妹臉已經紅到爆炸。
問他問題的女生見大家反應這麼熱烈,忍不住想要再接再厲,於是又繼續問:“那你一次多久?”
江徹稍稍挑眉,漫不經心地應聲,“下一輪轉到我,你再問。”
可是很遺憾,這晚他們沒能再次撬開江徹的嘴。
值得一提的是,每到江徹指定大冒險內容,他就讓人去整陳家越。不是要手機號碼,就是讓人去親他。
陳家越的新女朋友都要氣炸了,幾次都想衝到他們卡座罵人,陳家越要麵子,幾次都攔了下來。
陳星宇好奇了,忍不住用下巴示意陳家越的方向,問:“欸,江徹,你和那男的有仇啊?瞧著挺嫩的,你這跟他什麼仇什麼怨?”
江徹看都沒看,很敷衍地“嗯”一聲,“可能是我嫉妒他比我嫩吧。”
“噗——”
場子到十一點多才散,他們本來說要吃宵夜,可江徹看了眼時間,說自己累了,不想去。
他說不想去,那也沒人敢押著他去,鬼知道他那陰晴不定的少爺脾氣什麼時候爆炸。
江徹不參加,宵夜也就少了點意思,大家一商量,原地解散,各找各媽。
舒揚和他的妞兒要去過二人世界,其他幾個女生湊在一起,不知道嘀嘀咕咕討論了什麼。
江徹起身時,那清純妹妹忽地被推了出來,剛好推到他的麵前。
那清純妹妹耳朵紅得滴血,鼓起勇氣小小聲問了句,“你好,我能加下你的微信嗎?”
江徹正在看手機,他問趙洋,周尤還在不在醫院。趙洋剛做完一台急診手術,給他回了消息,“在。”
他眼睛都沒從屏幕上挪開,就很冷淡地說了“不好意思,不能”六個字,然後側身,從她旁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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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城秋夜,風很清冷。
月亮掛在樹梢上,光亮柔和朦朧,映出被風吹動的枝丫,影影綽綽晃動。
周尤本想吊完最後一瓶葡萄糖就回家,可太久沒有休息,沾上枕頭沒一會兒,她竟然睡著了。
醫院病房早就過了探視時間,但周尤沒什麼需要靜養的大病,再加上趙洋打過招呼,值班護士就悄悄把江徹放了進去。
周尤睡得很沉,被子蓋到胸口,雙手交疊搭在小腹上,規規矩矩的,很乖的樣子。
江徹沒開燈,就著朦朧月光,在床前站著,看了一會兒。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來,可能是出於人道主義關懷,又可能是怕她丟了,或者還有什麼隱秘的、他自己還沒發現的心思。
總之就很奇怪,一整個晚上他都在告訴自己,不要想那個騙炮的,可思維不受控製,她那張臉老在眼前打晃。
像被下了蠱一般,鬼使神差地,他又跑來了醫院。
他也沒走得太近,就站在離床半米的位置,劉海垂著覆在額前,看不清他眼底情緒。
平心而論,周尤長得挺漂亮的,而且是那種舒服的、沒有攻擊性的漂亮。
皮膚白皙,五官小巧,眉目清秀。
笑起來眼睛彎彎,會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很甜。
不開心皺個眉,又楚楚可憐的,很能激起男生的保護欲。
至少很能激起江徹的保護欲。
那晚她醉得迷糊,哭聲呻|吟聲混在一起,細小破碎,他控製不住要得有點狠,她就委屈巴巴地說不要了。
那聲音,像是貓爪子般,撓人心撓人肺。
現在想起來,江徹都有點起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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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周尤醒得很早。
清晨七點半的醫院,窗外空氣分外清新,有早起的病人在草坪運動,有的做操,有的打太極拳。
鳥叫聲嘰嘰喳喳,常綠樹葉在秋天依然蔥綠欲滴,鼻尖還能嗅到淺淡的草木花香。
周尤很久沒有睡得這麼安穩了,一覺起來,有種神清氣爽的感覺。
她站在窗前鬆動脖頸,又在病房裡走了幾個來回,活動身體。
vip病房很大,想起送周琪去醫院做手術時住的三人間,周尤又開始肉疼,三人間都不便宜,這vip住一晚得花多少錢。
這麼一想,她實在沒法兒雲淡風輕地在這兒呆下去了。
去辦手續的時候,護士小姐姐低著頭打單,順便解釋,“周小姐,你不用付錢了。”
“是…江先生付過了嗎?”
護士小姐姐抬頭,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江先生是趙醫生的朋友,趙醫生是我們未來院長,當然…不用付錢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