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根就沒人想過——
江徹就是單純地,在為這塊背景板出頭-
薑薑那邊氣到抓狂,卻仍保留最後一絲理智,讓經紀人聯係了蘇盈。
蘇盈自己都煩透了,幾個電話都沒接。
助理手機再度響起的時候,她忍不住,直接搶過助理的手機,按下接聽鍵,冷聲道:“乾什麼?”
薑薑經紀人聽出聲音,熱絡奉承了一番,又在蘇盈耐心耗儘之前,繞到關鍵話題,“蘇盈姐,這件事江總知道了嗎?他手底下人這麼辦事……”
蘇盈打斷道:“剛剛那個男人就是江徹。行了,我很忙,彆來煩我。”
她很快撂了電話。
紅唇勾勒出精致的唇線,飽滿誘人,此時卻冷冰冰地吐出兩個字,“蠢貨!”
沒過一會兒,她的私人手機又進了電話,Nichos。
她稍稍思索兩秒,便將名字與腦中閃現而過的英俊麵孔對上號。
她按下接聽,語氣稍緩。
助理坐在一旁,低著頭默不作聲,就當耳邊漸漸曖昧的調情對話完全不存在。
蘇盈從高中起就在國外念書,觀念開放,交過的男朋友一隻手怕是數不過來,臨時玩一玩的男伴也不少。
江徹是適合她的結婚對象,但不代表為了釣到江徹,她就要清心寡欲地守節。
娛樂圈裡,本就沒有幾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她進入這個圈子,也算是如魚得水-
從攝影棚回來,周尤都表現得很正常,和同事一起吃飯聊天,聽大家吐槽薑薑奇葩難搞,她也會應和兩句。
六點半,不少同事下班,周尤還沒有要走的意思。
有人問她,她隻笑笑表示:還有工作沒做完,要加班。
她的確要加班。
今天這場拍攝事故,她需要趕出一份完整的報告,嘉柏一份,江星一份。
九點的時候,品牌部的大辦公室裡,人差不多都走光了。
九點半辦公室大燈會自動熄滅,周尤就著台燈繼續工作,可能是寂靜的環境更容易讓人感受到身體的疲倦,她起身,去休息室接了杯咖啡。
回辦公室時,她不知道在想什麼,忽然又繞道,推開安全門,隨便找了級樓梯坐下。
安全通道的感應燈略微有些昏暗,周尤的腳步聲停止一會兒,燈光就暗了下去,隻有樓梯間上方的小小窗口透出室外沉沉夜色。
好像有稀疏的一兩點星。
咖啡很燙,她放在旁邊,沒喝。
就這麼一直坐著,坐到咖啡都涼了-
江徹今天很不爽,還有點莫名的自責。
在辦公室裡,一根接一根地抽煙,機器人都被他熏得發出嗚嗚嗚的警報。
晚上他沒走,眼睛一直黏在公司各大走廊的監控屏上,將近十點,他才看見品牌部外的走廊出現一個小小的身影。
她拿著杯子,大概是去接水。
回到走廊時,忽然又頓了頓,沒進品牌部,而是往安全通道的方向走。
江徹皺眉。
五分鐘後,當江徹從上一層的安全樓梯往下走時,聽到了壓抑又細密的哭聲。
這聲音很輕,若不是四周靜寂,很難聽出來。
他步子稍頓,再往下走時,也控製力道,越來越輕。
可江星的感應係統實在太過敏銳,江徹隻是稍不注意,樓道略有些昏暗的燈光就倏地亮起。
周尤背脊微僵,下意識回頭,很快就看到站在左邊樓梯上的江徹。
她明顯還在哭,額前碎發淩亂地貼在臉頰上,眼眶紅紅的,一雙眼盈滿水光,眼淚還控製不住,正無聲地往下流。
不知怎地,江徹總覺得那一刹那,心臟像被一雙粗糙大手狠狠地揪起,野蠻又大力。
他走近,俯身,端開周尤放在身側的咖啡,然後坐到和她一級的階梯上。
兩個人都沒說話。
江徹看著前麵樓梯間小窗,不知道在想什麼,他忽然伸手,將周尤的腦袋輕輕按到自己肩上。
周尤本來還在拚命忍住眼淚,告訴自己不要哭,不要在他麵前哭。
可江徹突如其來的動作,就像是打開泄洪的閘門,就那麼一刹那,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大顆大顆地往下砸,哭聲也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