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社會, 校友聚會這種場合就離不開敘舊、攀比、搭關係三大主題。
周尤目的明確, 晚上吃飯的時候,就一直在找她的目標人物搭話,飯後移攤至KTV,她已和人相聊甚歡,互換了聯係方式,說好以後一定要合作雲雲。
早早達到目的,周尤舒了口氣,一邊笑著和人聊天,一邊搖晃手裡的半杯果汁。
之前沒見到這些校友, 周尤心裡其實就隱有猜測, 現在見到了, 她心下更明了幾分。
從星城大學畢業的同屆學生留在星城發展的其實占大多數, 但鄭柯當群主的這個校友群, 總人數也不過才四十多。
今天來參加聚會的有將近三十個人, 席間聽人說話自我介紹,周尤發現,大部分人工作單位都比較好, 至少也是說出來大家都聽過的那種。
還有一些是進了自己家開的公司上班,極個彆自己創業,已經有了幾分起色。
這個群,很明顯就是為了人脈關係而建立的。
周尤雖然不是什麼鶴立雞群的絕色美女, 但她長相清純,皮膚白皙, 骨架纖細,再加上進入公關行業這麼長時間,她在穿著打扮和儀態方麵都有了長足進步,坐在那裡笑一笑,都很惹人注目。
時不時有男同學上來跟她搭話。
聊工作周尤還能跟人說上幾句,但凡提到點彆的,她就端起果汁抿上半口,又或挽起碎發,露出左手中指戴著的那枚鑽戒。
T家經典六爪,非常好辨認的款式。就抬手那麼一閃,鑽戒大小可不是隨隨便便幾十分,價格肯定六位數起步了,她還隻是戴在中指,不過訂婚。
識趣的很快就退散了,來參加聚會的男生,工資在同屆同學裡都算中上,但這種女人還養不起。
這戒指是江徹出差前拿回家的。
給她戴戒指的時候,江徹還頗為得意地說,他讓Fiona挑選了最好辨認的經典品牌經典款式,鑽石要大要閃,目的就是務必讓狂蜂浪蝶知難而退。
周尤本來還哭笑不得,沒想到江徹這小學生操作真的很管用。
她耳根子清淨下來,暗自鬆了口氣。
隻是她不知道,她坐在包間裡的一舉一動,還有人雖未靠近,但早就打量很久。
賀啟鳴盯著周尤,攬過鄭柯肩膀,低聲問了句,“老鄭,那美女你認識麼?好像是做公關的?”
鄭柯溫和笑笑,“嗯,她叫周尤,以前是中文係的。”
陳家越坐在另一邊,正點著煙,詫異地瞥了賀啟鳴一眼。
賀啟鳴目光始終未從周尤身上移開,拍了拍鄭柯肩膀,他忽然鬆手,借一旁陳家越的火點了根煙,靠回沙發裡吞雲吐霧,好半晌才吐出兩個字,“正點。”
陳家越插了句,“她手上戴鑽戒了你沒看見?”
賀啟鳴睇他,“這算什麼,我買不起?再說了,玩玩而已,這又不重要。”
陳家越沒再插話,他看見周尤就不自在,要是賀啟鳴這貨能得手,給之前羞辱他的那男人戴一頂高高的綠帽子,他也樂見其成。
倒是鄭柯淡笑著說:“戴鑽戒並不能代表什麼,我們部門也有漂亮女生喜歡戴戒指,其實吧,還是單身,我印象中,好像沒聽說過周尤有男朋友。”
賀啟鳴更得意了,抽完根煙,就端起酒,去找周尤搭話。
賀啟鳴是個富二代,身高皮相也有幾分,於是自詡風流,上大學起就陸陸續續玩過不少女生,也有不少女生願意跟他攪和在一起。
“周同學,久仰,我是賀啟鳴。”
坐到周尤身邊,他非常自來熟地遞去一杯酒,另一隻手搭在周尤身後的沙發靠背上,看上去像是虛摟住了周尤的肩。
周尤不動聲色往前坐了點,接過酒,又輕輕放回桌上,“賀同學,謝謝,不過我不喝酒,心領了。”
“怎麼,周尤同學這是不給麵子?聽說你現在在嘉柏上班,我家公司最近正想找一家公關合作,本來想著有校友做這一行,怎麼也要放心點。”
周尤隻笑。
這個叫賀啟鳴的,讀書時她就有所耳聞,其實不能正經算星城大學的高招本科生,隻不過是星城大學三級學院樹人學院的學生。
但偏偏他們讀書的那幾年,樹人學院原址重修擴建,於是樹人的學生也暫時並入了本校區學習生活。
賀啟鳴就是樹人學院鼎鼎有名的花花公子,上學期間就把同校一名女生搞懷孕了。
他不過是打個炮,買點禮物上個床,以為錢貨兩清,人家女生卻以為是談戀愛。結果不小心懷了孕他還不認賬,女生瞬間崩潰,鬨著要自殺。
後來好像是賀啟鳴家出錢補償,擺平了女生家裡,他拿了個留校察看處分,安分沒多久又繼續興風作浪,女生卻退學了。
這醜聞學校一力彈壓,沒怎麼傳出去,但本校的學生還是聽過很多風言風語的。
周尤還記得她室友義憤填膺地說過,“不過就是個賣內衣的,憑什麼這麼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