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心臟的血族將永遠都無法轉世為生。
直到臨死去的一刻,愛倫子爵的眼中還帶著不可置信。
“弟弟!”
看著眼前的弟弟瞬間化為灰燼消散在空中。血族的精英們和愛倫家族合作,瞬間便都露出獠牙,朝著那屹立在風雪之中的血族君王撲來。
妺嫵在樓上倚靠著窗沿,俯身看著那一場絕對壓製下的屠殺。
在絕對的實力麵前,權勢、野心,包括性命,渺小的如同一粒沙塵一般,瞬間就會消散到再也無處拾起。
烏雲遮蔽大地,雪花紛紛揚揚的從天空飄落,空氣之中帶著徹骨的寒意。
血族的君王,如閒庭散步般迎著他們走去。
有的血族直接在那滿含殺氣的意念下,化作沙塵一般消散在了這雪花中。
有的血族還沒來得及開始戰鬥,就被放乾了血液。
直到最後,拋下可以殺死血族的銀劍、驚慌地打算逃離的理玖被洞穿心臟,緩緩倒在這血色的雪地上時,一切才戛然而止。
血色的月光透過烏雲,照應在雪地上,已然分不清雪地上何處是鮮血。
寒風吹起那地上灰燼隨風飄散,除了那雪地之上染紅的血色,再沒有任何生命存在的痕跡。
寒風呼嘯,唯有那一席黑衣的高大男子站在城堡前的陰影下,久久佇立不動。
如若控製不住那全身沸騰的力量一般,城堡前那一排排高大的樹木齊齊碎裂倒下。
而與此同時,城堡之中的玻璃也一片片全部爆裂,紛紛揚揚地落在了雪地上。
城堡的血族奴仆們個個大氣都不敢出,驚慌失措地紛紛退回了城堡之內,恨不得能夠藏起來。
他們能感受到那是一種無差彆的殺意。隻要他們出現在那位大人的視線之內,定然會立刻粉身碎骨。
“喵——”
本來躲在樹後的橘貓,因為大樹轟然不得不逃了出來。卻正對那一雙赤紅色的戾氣眼眸,嚇得土圓肥的貓身都弓了起來,毛都徹底炸開了。
貓咪圓圓的瞳孔中,映著那暗夜的風雪,還有那血月下蘭樅的陰影。
茫茫的雪地之上,一人一影顯得無比孤寂。
血色的眼眸冷如冰霜,那翻湧而起的血海漩渦,似乎想要暴動著,摧毀周圍的一切。
“不許欺負貓!”
就在此時,柔軟的聲音突然從門前響起。
一襲紅衣的美人提著裙擺,跨過城堡的大門朝著風雪之中的男子跑去。仿若一團紅色的火焰,耀眼地燃燒著。
妺嫵抱起那在細雪之上的短小胖橘,揚起那白皙而精致的臉龐,對上了那雙令無數人為之懼怕的紅色眼瞳,嬌聲卻堅決地說道:
“也不許你拆家。”
看著麵前那帶著緋色的女子麵龐,還有凝視著自己拿如寶石般的眼眸,血液中的暴動似乎在慢慢的平息。
此時此刻,那孤寂的血族之王,低頭看著因為沾染了太多同族血液而變得暗紅色的手,那紅色的眼眸中似乎帶上了隱痛與深沉:
“怕我嗎?”
萬年之前,他曾在與他交好的無數人類麵上見過那種驚恐。
千年之前,他在無數血族的麵容上見過同樣的表情。
那種畏懼,害怕,厭惡,想要遠離的神色,仿佛都寫在臉上。
他身上帶著強大的力量,可以讓無數人追捧,也可讓無數血族同樣視他為異類。
今天,這個來自東方的嬌柔女人,也會像當年的人一樣,就此憎惡他,恨不能遠離他。
紅衣的美人聽到這話,自然而然地點了點頭。
是他預料中的答案,可是那鮮紅色的眸子還是忍不住帶了幾分黯然。
果然,還是如此啊。
“可那又如何呢?”
帶著溫暖的嬌柔聲音緩緩響起,讓麵前那黯然的蘭樅為之一怔,驚訝地抬眸看向她。
“妾也曾怕懼怕我的父王,懼怕妾會被送給和親。在人的生命中,會懼怕各種未知的、形形色色的事物。
可是即便害怕又如何呢?是您庇佑,妾才能安然無恙。即使恐懼是毒藥,妾也甘願飲下。
因此,就算是懼怕,妾也想和您在一起。”
妺嫵的聲音因那風雪而帶著幾分顫抖,而她正因為藥物而不適地蹙著彎彎的細眉。
白玉的麵頰帶著緋紅,看著如同櫻花瓣一般柔軟而可人。
那如櫻花色般的溫度,該是多麼溫暖。
血液中力量的暴動愈發地強烈,而此時的蘭樅,卻再不想就此壓抑克製。
就這樣徹底而毫無遮掩地,在血脈之下徹底沉醉。
一陣疾風刮過,地上的雪花都上揚飛舞。
兩人忽地消逝在那空曠的雪地上,唯餘空氣中一聲低。啞的輕歎:
“既然如此,就請我的公主和我在這血色的妄念中,徹底沉淪吧。”
飛起的雪花盤旋著落下。
就在兩人消失的幾分鐘後,因為妺嫵一笑而心甘情願加班養貓的蘭櫻,正開開心心地哼著小調踏著血月,拎著妺嫵喜歡吃的烤鴨,踏上了回家之路。
然後,她就突然聞到了一股濃鬱的蓮花般的香味。
妹!她那個禽獸哥哥又對自家小美人做什麼了?
不行!她得救人!
蘭櫻一擼袖子就打算衝進家門。
此時城堡的大門卻突然在她麵前砰地一聲合上了。
還沒等蘭櫻說些什麼,血族的奴仆們才小心翼翼地從旁邊的窗戶探出了腦袋來,畏頭畏尾地跟她說道:
“殿下,蘭樅大人說這城堡是他的,看在兄妹的份上,以前你白住就不收你房租了。
但是從今往後,你得另買城堡住了。不能總是這樣蹭吃蹭喝。”
聽完這話,蘭櫻手中的烤鴨...掉了。
作者有話要說:蘭櫻:一覺醒來我家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