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覺得妺嫵突然改掉原本“侯爺”的稱呼叫他沙大人十分奇怪,可汪沙卻又說不出來哪裡不對。
寧梅梅哭時候,他還憐惜不已,可現在兩個人一起哭,他也顧不得憐惜誰了,隻知道絕不能因這件事連累自己。
妺嫵的姐姐現在可是名正言順的女將軍,要是真的鬨到休妻——
隻怕那個悍婦找上門來不好收場。
頂著一頭妻子給他的真綠帽,卻還在糾結愛妾這個假綠帽不要鬨大的汪沙,此刻隻能選擇得罪紀國公府。
汪沙便開始說這個小公爺不檢點,做出這種天怒人怨的事情缺管教。
紀國公夫人一聽,立刻就不乾了。
她本來就隻有這麼一個寶貝兒子,從小寵的和眼珠似的,和汪莎寧梅梅當場就撕了起來。
上一世對原主罵過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話,這次全都問候了寧梅梅和汪沙的祖宗十八代。
王莎雖說是一個男人,可是要論起吵架來,怎麼能比得過那市井潑婦。
往往是還話沒有說出口,便被那紀夫人給糊了回去。
而寧梅梅此時也氣的肺都要炸了。
可又因為自己一直裝柔弱,此時也不能毫無形象的罵回去,便隻能被罵的和汪沙這孫子一樣傻眼。
妺嫵看著那兩邊狗咬狗。
她滋滋有味地在兜裡順手一摸,這才發現自己裝著的一兜鬆子已然扔到了身後的桌子下,這才有些可惜地砸砸嘴。
她正覺得有些無趣,結果就被那潑婦遷怒上了:
“還有你,一定是你帶壞了我們家我家寶貝兒子!他在你房內,此事定與你脫不了關係!
娶妻就應該娶德,妻子都一副狐狸精長相,看著就不是好東西,汪沙你不看好了,還讓人跑出來勾人!”
666也是被這強盜邏輯歎服。
就像家裡的熊孩子,把彆人的車砸了玻璃,家長還要指責彆人為什麼要把車停到他孩子能看見的地方。
這國公夫人長得醜成這樣,怕不是她這土肥圓自己嫉妒吧?
666好氣好氣好氣,生生把自己炸成了一個河豚。
它看著宿主那仍舊紅著眼眶,顯得無比柔弱而楚楚可憐。
666覺得宿主就應該崩人設,上前狠狠揍他們一頓。
現在可到好,隻能會這陳年老氣。
然此時低著頭分外惹人憐愛的妺嫵,卻意味深長的勾唇一笑。
打他們一頓又能如何?
對於這種記吃不記打的人來說,武力的威脅,遠遠比不上權勢的打壓。
讓他們再無法穿上華衣,再無法以權勢壓人,才是最好的打擊。
其他人聽著紀夫人這話也深覺不妥,然而他們此時無法畏懼於這紀夫人的彪悍而不敢開口。
可是他們一個個卻都忍不住離著這人遠了些,以後也要告誡自家家人,千萬彆同這一家瘋子來往。
紀夫人仍然不解氣,看著自家那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兒子,上前便想要推桑那明顯不敵她的柔弱女子。
翠竹上前阻止,卻被人推到了一旁,看著自家小姐就要被欺負,著急地都要哭了出來。
而就在此時,紀國公夫人伸出去的手卻一把被太子容霽握住了。
“紀國公在這皇宮中,可真是好大的威風啊。”
眾人順著那骨節分明而修長的手向上看,立馬便紛紛跪倒在地低下頭去。
“殿下,我不是有意的!隻是這永安候之妻昨日教唆勾引我兒,我實在氣不過,定要替我兒討回來。”
容霽一邊漫不經心地聽著,一邊走到妺嫵麵前。
他將跪著的妺嫵扶起,順手還摩挲了下妺嫵那纖細白皙的手腕內側。
滿意的感受到那肌膚的柔軟,容霽這才讓其他人都免禮平身。
容霽看著那眼前美人頓時瞪著濕漉漉的眼眸,驚慌失措如同小鹿一般,迅速地把手伸回袖內,卻隻能咬著唇瑟瑟不安。
他心裡帶著幾分興味,卻正著神色回身對國公夫人說道:
“哦,你這話可當真?”
紀夫人憤憤地瞪了妺嫵一眼,心下卻思忖了一番。
如若妺嫵昨夜若不在房中,也絕對沒乾什麼好事。而如若她在房中,那便更是瓜田李下解釋不清。
想到此處,紀夫人便點了點頭。
不管如何,她絕對不能讓兒子落得個淫。亂的名聲!
這帽子不管是那小妾還是妺嫵,必須得找個替罪羊扣。
而至於妺嫵會不會因為此事被人罵不貞或是被休,又跟她有什麼關係呢?
容霽看她如此,輕聲一笑說道:
“那這就奇怪了,昨日孤恰好碰到在賞景的景夫人,便請她同去探討古琴琴譜。
夫人琴藝了得,我們二人有些忘我,孤便將她留宿在偏殿之中,清早才送她離開。
而你作為紀國公夫人,現在說出這話,莫非是紀國公以為孤聾了瞎了?
或者覺得,孤可以任由你們紀國公家擺布?”
因為太子殿下一向的好名聲,再加上妺嫵以嫁為人婦。
眾人當然不會想到這披著羊皮的殿下夜晚是多麼的禽獸,隻是有些羨慕妺嫵得太子賞識的好運氣。
而聽完這話,紀夫人立刻嚇得嘴唇哆嗦,腿軟地跪坐在了地上。
翠竹則是偷偷笑了出聲,然後就立馬捂住了唇。
隨即,她就聽著太子接著不僅不慢地說道:
“孤著實好奇,這究竟是不是孤瞎了聾了?
不如還請這小公爺也走一趟詔獄,好好跟孤講講,他究竟是怎麼進到夫人房中的。
在這事情調查清楚之前,也請紀國公和永安候暫時不要在臨朝了。
免得互相看到了,又如今日一般敗壞了朝風!”
等到太子拂袖離去,眾人跟著從房中走出來時,翠竹這才回頭望了下屋內。
看著那以頭搶地痛哭求饒的國公夫人,和在屋裡傻眼了的姑爺,她簡直要開心地大笑出聲。
詔獄那是什麼地方?
“一入詔獄,生死不知。”
據說那地方的官都是閻王爺,什麼滾刀子下油鍋做的很是熟練。
就是人死了都能拔出真話來。
去了那種地方,連想死都難呢。
而這小公爺也做的肯定不僅一件惡事,他一招供,可得好好把紀國公府扒下幾層皮來。
而那些跟隨在妺嫵身後魚貫而出的女眷們,看著前麵那太子那對妺嫵溫柔的語氣,一個個都有些羨慕。
然後紛紛後悔自己為什麼沒有苦練琴藝。
尊貴的太子殿下一路將她們護送出宮,卻獨獨叫住了妺嫵噓寒問暖。
太子似乎是覺得妺嫵穿的有些單薄,便含著笑將身上的白色大氅脫下,命翠竹披在了妺嫵身上。
“這冬日風涼,夫人還是得對自己的身子著緊一些。
夫人如此才女,弄傷了自己身子,孤可定要好好懲戒夫人一番才行。”
女眷都以為太子在開玩笑,既眼熱又有些心跳。
唯有妺嫵披著那沾著男子溫熱體溫的大氅,被這話壓得身子一顫。
美人纖細的食指攥緊了那白色大氅邊,折著柳腰答了聲“諾”。
容霽在宮牆之內,盯著那嫋嫋婷婷隨眾人離去的白色身影,隨即拿出袖中裝著鬆子的荷包。
著迷般聞了聞那未曾散去的蓮花香氣,高大的男子揚起唇角,眼眸暗沉。
“吩咐下去,在孤府中多備些乾果。”
一旁侍奉的宮女低頭回應,卻有些覺得太子今日怎的覺得有些不同尋常,仿佛有一種說不上來的邪氣。
可隨即她們便又低下了頭,不敢多想深想。
而此時,剛剛出了宮門的妺嫵,就看到那連盔甲都沒有卸下的姐姐騎著駿馬,正巧趕到了宮門前。
景蘭英看著自家妹妹出現,立馬拋下了手中韁繩,著急地一把將人拽到身前。
在確定自家妹妹並無大礙之後,才拉著人坐上了馬車。
“姐姐為何會來此?”
妺嫵有些奇怪。
黎國公一生無子,唯有兩個女兒。
許是第一胎不會養的緣故,將景蘭英散養了。
結果放養的成了男兒一般的性子。
也正因如此,這位巾幗不讓須眉的景蘭英在父親死去之後,挑起了國公府的重擔,成為了容國唯一一位女將。
此刻的景蘭英原本應從在京外的軍營裡操練。軍營封鎖,得知消息也是妹妹被欺負了許久之後。
景蘭英這才說她是因為太子殿下派人通知過。
而此時她也從翠竹的口裡知道了這件事的經過。
景蘭英看著眼前那弱不禁風的妹妹,一邊氣惱這妹妹嫁的夫婿太不是個東西。
一邊又怕自家妹妹太過古板,受了委屈也不敢和自己夫君吵架。
景蘭英越看自家小妹,越覺得她那烏發如墨肌膚如雪,可憐又可人的緊。
她偷偷揉了一把自家妹妹的小臉,繼續在心中歎息。
自家妹妹樣樣都好,就是小時候因為自己被放養,爹就給妹妹管的太嚴了。
結果給管成了這麼一副弱不禁風的性格。
景蘭英想了想後,覺得不能讓自家妹妹在渣男樹上吊死。
自家妹妹這麼漂亮,就連太子都能另眼相看。
想來和離之後,這紅杏未必就不能開在彆人牆頭。
於是她這才斟酌了半天言辭,打算給妹妹洗個腦:
“姐姐在這軍營許多年,也算是看透了這男人。
你呀,越是巴著他對他好,他反而看不起你,覺得你賤。
所以你就得晾著他,讓他覺得是高攀了你。”
“還有啊,名聲又能值幾個錢呢?
你看姐姐被那些讀書人罵,最後還不是在我拳頭麵前一個個都跟弱雞似的一聲不敢吭。
所以啊,你要跟姐姐學,實在沒必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妺嫵聽著一個古代女子說出這話有些驚奇。
她終於知道這原主究竟為何遭受了如此欺負,在臨死前的心願卻是希望自己的姐姐能找到幸福。
有這麼好的姐姐,男人什麼的,就都一邊玩蛋去吧。
畢竟,兩姐妹逛吃逛喝找男人,興趣愛好性向都一致,比那些狗男人們不知好了多少倍。
於是妺嫵一邊嗯嗯點頭答應,一邊聽到此處後順手又補了一句:
“姐姐說的極是。妹妹此時也覺得,我們女人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
所以姐姐,你又何苦擋著綁著那個好幾個妾室的未婚夫呢?
妹妹替你好好挑選幾個合眼的狼狗,姐姐這麼辛苦,回了家總得有人暖床,不是嗎?”
景蘭英還正開心,覺得自家妹妹終於聽進去了,隨即便被妹妹給繞了進去。
還沒從那神之邏輯裡繞出來,她就看著自家妹妹柔柔地吩咐車夫將車轉去了軍營。
說一定要好好替姐姐挑幾個勇武的年輕男人。
不是,等等,好像有哪裡不對?
作者有話要說:666迷惑:原來幸福任務還能這麼做的嗎?
更了這麼多,讓我看看小妖精們的表揚呀!
(驕傲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