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沙說完這話後,裡麵半晌沒有動靜。
屋外有些陰冷,汪沙不耐煩地抖了兩下。
這要是換了旁人的房中,他早就闖門進去了!
整個侯府都是他的,就算是景國公之後,那也是他的女人。
他愛什麼時候來她房裡就什麼時候來,哪用得著過問她的意見?
隻是先前晚間的時候,他追著寧梅梅出去,也不知道那女人吃什麼跑的賊快,他追了一陣才氣喘籲籲地停了下來。
正當他喘著粗氣暗罵的時候,卻突然被冷風一吹醒悟過來。
寧梅梅現在已經身敗名裂,在仕途上與他無助力。
就算是她能做彩色玻璃生財,可這銀子再重也不如官運重要。
而此時,這突然顯露了一手的妺嫵就顯得對他更重要了。
半晌後,裡麵都沒有動靜。汪沙忍著氣,耐下心來再次衝著裡麵說:
“幼蓉啊,我知道你一定還沒睡,是怪我原來過於偏愛寧梅梅嗎?
這件事是本侯錯了,我也是被那女人蒙了眼。
你好歹是本王明媒正娶的正妻,這一年多來不讓我碰,是個男人都會耐不住不是?
日後咱們夫妻兩個和和美美,夫妻同心,讓這侯府發揚光大。
今日,你就彆堅持了,讓我睡你房裡如何?”
汪沙想了想白日裡見到的如玉般的柳腰美人,一邊氣她不懂事,一邊卻忍不住眼熱。
妺嫵氣性這麼大,還是還不是因為沒占過她的身子,才敢這般拿喬。
待他占了她,還不是得任他左右拿捏?
想到此處,汪沙眼紅地搓了搓手,正要偷偷推門進去。
此刻,他卻忽然聽到裡麵有一聲帶著些細碎的嬌嬌啼叫。
仿佛那小雀被猛獸捉住放在手下反複搓弄,帶著些許壓抑驚慌。
雖然細微,可卻能聽到的人一瞬之間血液都為之沸騰翻湧。
汪沙此刻何止是沸騰了。
簡直是沸騰地頭頂冒煙了。
汪沙揉了揉耳朵生怕聽錯,又上前一步,悄悄把耳朵貼在了門縫上。
月光之下,那門上的影子自然明顯非常,屋內自然看得清清楚楚。
此刻,屋內則另有一更加高大的陰影,將那身前驚慌的小雀緊緊禁錮在那方寸的黑暗之中。
屏風之上,上好的絲綢錦緞繡著並蒂蓮花堆疊在一處,散發著淡淡的蓮花香氣。
而那帷幔中更加濃鬱的香氣之間,如蓮花般的美人卻緊緊咬著唇,聽著屋外響動緊張的繃成一根弓弦,再也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屋外悄然無聲,屋內此時也一片寂靜。
耳畔的呼吸越發明顯,容霽貼著她,清晰地聽著那美人如擂鼓般的心跳聲。
身材頎長的男子此時仍舊穿著那黑色的金絲繡紋衣,暗色中依舊那般衣冠整潔,君子如玉。
隻有那暗沉卻帶濃鬱妄念的眸子,在這黑暗之中亮的仿若猛獸,緊緊壓迫著美人身心。
狠狠將印子印在妺嫵纖細而脆弱的脖頸側邊,容霽這才嗬氣一般,極為慢條斯理地低聲說道:
“不中用的真夫君在屋外聽著,孤還得在屋內替他履行夫君職責。你說這種事情,是不是該讓他好好知曉一番?”
氣息拂過的肌膚帶起了煙霞色,妺嫵一雙桃花眼緊緊閉著,隻餘下全身顫顫,因他這話更加緊張地咬著唇瓣,再也不肯出聲。
“每次你都是這副模樣,不如你現在好好哼唱上一曲,孤便放過你如何?”
雖說容霽那如玉落泉般的聲音極為動人好聽,可是語氣卻那般霸道而不可拒絕。
見妺嫵不答,容霽便捏著她下巴,吻開了那紅潤唇瓣。
春日夜間乾燥,可這帷幔之後卻仿佛帶起了層層水霧。
就連那一頭烏發,仿佛都是浸在水中撈出似的。
而那一身瓷白色的玉骨冰肌,更是浸出了絲絲水氣,仿佛如那蓮花般帶著晨間的露珠。
水麵浪起,無處可依的蓮花如浮萍,在其中飄蕩沉溺。
一直小雀兒被迫在風浪間驚慌躲避,在那一片朦朧迷茫之中,終於有柔聲響起。
有時若是剛出生的小貓嬌嬌,有時又似是黃鶯被獵人追趕般的惶恐無措般顫顫。
聽那交疊在一起,比那婉轉絲竹之樂,更加悅耳動聽。
容霽眼色發暗,將這身前美人的一絲烏發纏在手指上,愈發地著迷沉淪。
再也不想讓這雀鳥躲藏逃離。
容霽聽的饜足,而屋外聽著的人已然要瘋了。
此刻,汪沙終於得知自己頭頂青青草,此刻臉都綠了。
雖然這牆角聽得挺帶勁,可前提是指牆角,不是他家牆角。
汪沙幾乎是不可置信地掉了手中的燈,他瞪著眼倒吸氣,向後倒退了幾步。
因為妺嫵那嬌柔外表,汪沙此時反應了半天,才終於認親自己綠的深沉的事實。
汪沙臉色發黑,伸手正欲推門,狠狠揭發這對奸夫銀婦。
可剛抬手,他卻突然想起能悄無聲息潛入他府中院落。
這可能是個練家子。
汪沙瞪著那門口,轉身便冷笑著要去找幾個口風緊的侍衛來。
且等著他把那奸夫的腿打斷,把那賤人捆起來弄的再也不敢偷人。
然而汪沙才轉身走了一步,身後卻突然傳來一聲裂紙般的聲音。
一把鋒銳寶劍破窗而出,唰的一聲,便將他的衣服後擺死死釘在了那石灰地上。
月光之下,寶劍泛著冷光,釘在地上顫顫地發出聲響。
那劍劃過後背時涼颼颼的,直讓人陡然毛發倒豎。
汪沙艱難扭頭,看著他距離閻王爺還不到半分,腿軟的直接跪在了地上。
許久之後,汪沙才終於想起這是在他府上,他隻要叫一聲,這二人都沒得跑。
他心裡這才有了底氣,手腳軟綿綿地站了起來。
站起來再看,那劍柄上的寶石和紋路便愈發清楚。
這帶著黑色金絲紋路鑲著紅寶石的寶劍,屬於當今太子殿下。
剛剛腿不軟腰也直了的汪沙,瞬間又如同軟腳下一般跪了回去。
正當他琢磨這寶劍是不是被盜了的時候,便聽著屋內傳來了一聲熟悉而又清明的聲音:
“不想死的話,便在這裡跪好了。”
夜色越發的濃鬱,月光漸漸隱在烏雲之後。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當中,視線被遮擋,便越發顯得聽覺敏銳。
一片寂靜之中,這如羽毛撓在心間的貓兒聲音,便愈發地明顯起來。
屋外的人既心驚膽顫又身心崩潰,聽著這聲音血氣還在翻湧沸騰。
折磨的恨不能將屋內的奸夫殺死,卻又隻能因這一句話就被釘在了原地,崩潰地備受折磨。
而屋內,貓兒黃鸝般的噪音才剛剛有些啞,便被人喂了一口熱茶。
聲音一起,饒是容霽也有些難以自控,一時手下沒個輕重,便更加不得停歇。
雀鳥被置在那猛獸的爪下,淚水連連逃脫不得,而容霽此時則愈發無限度。
低沉的話語之聲拂過那白瓷肌膚上,容霽衝著外邊說道:
“今日,京城眾人都已知曉你抄襲之事,為了我朝中風氣,孤本當將你革職查辦以警效尤。
但是,景夫人向孤求情,孤又甚憐香惜玉,便收下了汪大人這份誠心禮物,不知汪大人以為如何?”
這人深夜闖人閨房,衣冠楚楚耍著流氓,卻硬要逼彆人說是拿美色賄賂才勉強收下。
妺嫵聽完這話,氣得拿眼去瞪他。可還沒到嗔怒片刻,那眸中水霧就已被揉散化開,再也無力凝到一處。
此時屋內,美人被製動彈不得,可她卻還得聽著屋外那綠帽夫君抖著聲音回:
“殿下說的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臣的女人便是殿下的女人,殿下想如何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