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才沒了先前使喚人的新鮮感。
這人嘛,也調。教的差不多了,總得檢驗檢驗是否過關。
可是看這容霽卻絲毫沒有要摘麵具的打算,妺嫵也怕嚇著了自家的一眾小妾,最終也就把這事兒擱置了下來。
反正,有個英俊的侍衛供她使喚,也挺好的不是嗎?
時光飛逝,有的人天天火氣燥的旺盛,有的人卻如同夏日裡兜頭冷水。
寧梅梅在府上關著門養了幾個月,才將那身上的傷口養好了。
等到她終於能再次下地出門的時候,正趕上乞巧節。
乞巧節雖不比元日熱鬨,可對於未出閣的姑娘來說卻是極為重要的節日。
花團錦簇,各家各戶都邀了親朋女眷來,好曬一曬詩比一比繡工,遊湖賞景,斟酒飲茶。
而永安侯府最近雖不得彆人待見,但自然還是有不少宗族宗族中的堂親表親姐妹,這日自然也便被邀來了永安侯府。
寧梅梅被禁了足不能出府,因而這宴會便是她最後的機會。
寧梅梅咬著牙,賣了她最珍貴的一根金釵,讓人去采買來了那市麵上最金貴的好藥材。
她幾乎是心中滴血的將那藥材搗碎,隨即便一道將這筆賬也已計在了妺嫵身上。
且等著!
她定要讓這個賤人在所有人前現出原形,親口承認她肮臟不潔!
***
等到宴會上妺嫵捧著那手中上好茶葉聞了聞,這才想起這寧梅梅在被穿越前,原身就是杏林世家。
妺嫵放下茶,看著此時夜幕下那些小姐們一個個展現著繡藝,等著待會兒博個頭彩。
而她的那些小狐狸精團們也在一旁嘰嘰喳喳,有的給汪沙打著扇,有的給他灌酒,都忙著爭取今晚刷夜的機會。
反而那在一旁不爭不搶安靜坐著的寧梅梅,顯得格外乍眼。
妺嫵勾著唇角,故意幾次三番拿起茶又放下,好笑地看那寧梅梅手中的白色袖帕都要讓她給揉爛了。
明明已經這麼緊張的不行了,卻還隻能裝的風輕雲淡的模樣,可真是好笑又可憐。
而她作為這麼一個心地善良的神女,又怎能不順了彆人的意呢?
於是一小口一小口,那茶水很快見了底。
還彆說,這無色無味的藥放在茶水裡,倒還真一點都沒想影響這上好禦前碧螺春的味道。
就衝這點,妺嫵都忍不住要給這寧梅梅一個五星好評。
寧梅梅見她喝了這藥,早已顧不上手中的帕子。
她一邊掐著手算著時間,一邊得意地等著這藥效發作。
這樣可不是之前那些劣質的媚/藥能比的。
這藥名叫“真酒散”。
是寧家太爺爺跟著麻沸散演化推演,無意中研究發現的。
真酒散能讓人精神麻痹,從而不由自主,彆人問什麼便會說什麼。
由於大腦中樞被控,話便不會過腦子,說的話就像酒後吐真言一般無法造假。
這並不是一杯毒藥,可寧家卻一直把它收錄在禁藥裡,還從未有什麼人得知過。正因此,才給了她行事先機。
666用係統測了測這藥效,得知這藥效可以麻痹人的中樞神經,就已經開始忍不住罵罵咧咧。
666擔憂宿主會中招,便著急讓宿主此刻趕快尋著借口離開,省得藥效發作。
萬一宿主瞎說了什麼大實話,恐怕能嚇出人命來吧。
然而它統嘴都說乾了,妺嫵卻依舊坐在席間,不緊不慢地吃著那冰鎮好的荔枝。
仿佛再也沒有比享受這果子更大的事了。
直到妺嫵如同醉了酒一般麵帶鴻運,在院牆邊的容霽心中突覺不對。
容霽正思忖著這一切,便看著寧梅梅此時突然上前,好似恭敬地敬了杯酒,直言說:
“妹妹也知自己得罪了姐姐,上次竟誤會了姐姐與太子。
但妹妹實在想死的明白,在此再問問您,可真的和太子半分乾係都沒有?”
這話說完,院中的歡聲笑語頓時都是一靜。
眾位堂表小姐們紛紛眨了眨眼,停下了手中的繡活。
她們望著那個活在自己傳奇世界中的寧梅梅,不禁覺得坊間傳聞可真是太實誠了。
一點都沒帶誇張的。
這個寧梅梅還真是腦子有病的名不虛傳。
一個小妾而已,也不看場合,就這樣貿然質問自家主母。
這不僅僅是丟自己顏麵,這可是丟的侯府顏麵啊。
所以這個寧梅梅和汪沙有多大仇多大恨,才會這麼不顧一切的拖著汪沙一起死呢?
而此時,披著麵具的容霽眼眸發緊。
雖說彆人不知道,但他卻還是聽說過這曾經被列為禁藥的真酒散。
他握緊手中劍正要上前,卻聽著妺嫵含笑敲著手中團扇,大大方方地承認說道:
“唉,妹妹為什麼一定要如此執著?
既然如此,那好吧。我承認,我不僅和太子殿下有染,我還與他兩情相悅呢。
不僅如此,我甚至還和我那個侍衛不乾不淨,還總讓他給我剝核桃摘花朵。
這樣,你可滿意了?”
神識之中666聽完這話,第一個便捂上了眼睛。
沒眼看啊!
完了完了,這下它都能想象到,宿主的名聲要毀,還要和這個裝成侍衛的太子一起被浸豬籠了。
然後沒想到它捂眼半天,外間卻依舊靜悄悄的。
666這才透過胖乎乎的小手縫,看到小姐們此刻都帶著些憐憫的神色。
除了寧梅梅之外,眼前這些小姐們當然是一個字都不信。
不僅如此,她們還越發覺得這仙女般貌美的景夫人可真是心善的很。
不僅沒有因這小妾而生氣,還要顧著這腦子有病的寧梅梅,這才自己汙蔑了自己。
心善到此,真是讓人感動的幾欲落淚呢。
表小姐們各個覺得妺嫵真是不容易,而此時,聽到真話的寧梅梅,麵色則是露出了幾分得意。
她乾脆直接起身,粗魯地指著妺嫵衝著汪沙說:
“這下你可聽到了吧?我剛剛給她下了隻能說真話的真酒散,這賤人親口承認了!
哈哈哈,快!快把這dang婦拖下去沉塘!”
說完這話後,各家小姐看寧梅梅的眼神像是看傻子。
就是知道真相的王莎,也隻能把這真話當假話處理:
“胡鬨!也不看看是什麼場合!
對不住了。我這小妾自從上次被打了之後,精神便有些不大正常,我這就命人把她弄下去。”
汪沙直接上前扇了寧梅梅一巴掌,罵她滿口胡言亂語。
好幾個婆子上前大力抓著她試圖壓製寧梅梅。
可寧梅梅此刻卻爆發出了驚人的執著,就連四個婆子一起上前,都一時沒能按得住她。
各家小姐們看著此刻披頭散發的寧梅梅,更覺得她是瘋了。
乾脆就直接當著她的麵議論紛紛,說這人怎麼瘋的這麼厲害,究竟有沒有吃過藥啊。
寧梅梅聽著眾人的話,眼睛都通紅了起來,衝著妺嫵便叫道:
“你個狐媚子賤婦!
你明明就是穿越的,明明就和彆的男人勾搭彆的男人!
賤人狐狸精!有種你就親口承認你做下的錯事!”
聽著這低級的挑釁,妺嫵悠哉悠哉地給自己倒了杯茶。
抿了口茶後,妺嫵才抬眼看著她這瘋樣子,無辜說道:
“我明明說的都是真話呢。他們卻隻信妾不信你。那我有什麼辦法呀?”
寧梅梅聽完這話氣得渾身發抖大叫,聲嘶力竭地質問她們為什麼不信自己。
她明明說的都是真話,是妺嫵不潔還陷害她!
隻把小姐們嚇得連連後退,生怕染上瘋病。
妺嫵搖著折扇,看著她那瘋模樣沒再理會。
為什麼不信呢?
原主上一世也什麼都沒做過,可卻也沒有人信過她呀。
天道好輪回,隻是照樣還給寧梅梅這一切而已,受不住也得給她咽下去。
妺嫵涼涼地搖著扇子,看著汪沙讓婆子堵了寧梅梅的嘴拖了下去。
隨即還給眾人賠罪,說是定然會嚴加管教。
一場興致勃勃的乞巧節被這麼一攪和,各府小姐們也早就沒了耐心。
尤其是等妺嫵離去之後,她們便更不想玩兒了。
隻不過因著這侯府的名頭,這才強顏歡笑繼續著商業互捧。
雖說表小姐們早已心中不屑,麵上卻依然好涵養,繼續幫著維持侯府表麵的風光熱鬨。
宴會早已變了味道,一派裝出的歡聲笑語之中,沒人發現牆角一小小侍衛早已跟著妺嫵一道失蹤。
此刻,院房之中,容霽正站在妺嫵身前。
他一邊斟茶,一邊忍不住唇角上揚。
剛剛當他聽到“兩情相悅”這幾個字,心中如便猛然狂跳了起來。
原來,眼前這個女人拋開身份後,竟也對他有幾分情意嗎?
一貫冷靜的容霽耳中不斷回想著剛剛妺嫵的話,越發難以自持。
既然彼此都非無心,那麼他並不介意從頭開始。
這一次,他可以收起那心底的一切陰暗,對著她披起那層偽裝地溫潤,讓這小雀心甘情願地心悅他。
人/皮麵具被撕了下去,看著眼前毫不驚訝的美人,渴念了許久的容霽早已顧不上什麼太子顏麵。
容霽一把便將心心念念的人攬在懷裡,壓在牆角吻了上去。
直到妺嫵嫌棄地將人推開,他也不生氣。
他眸中含笑,將那纖細手指輕輕捏了捏,放在唇邊一吻。
此時,男子眼神帶著溫柔,聲音如落泉般低沉動聽:
“日後,你想去哪就去哪,上次的話孤日後不會再說,可好?”
日日被小火煎著的容霽,終於等到了身前美人再次嬌哼著同意後,瞬間便如同點燃了燎原猛火。
夜色之下,連那卷簾都未曾來得及拉上,便已將人緊緊壓在了窗邊。
隻要想起那一句“兩情相悅”,瞬間便讓人如乾柴一般被點著。
看著身前那軟的嬌嬌美人眼中含著一汪水般,容霽心頭的火越燒越旺。
這次沒有一夜酣暢春雨,猛火又怎能澆滅?
然而春雨還沒等來,外間陡然一盆冰水,便將這火徹底給澆了個透滅。
此刻,鶯鶯看著那屋內側對著她的人。
憤憤地拿了個水盆的她,瞪眼望著那占自家主母便宜的侍衛,分外沒好氣地告狀:
“他白天還撩奴,還給奴送花來著。
由此可見,這狗男人絕對信不得呀夫人。”
作者有話要說:小王統領:阿嚏——誒,誰叫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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