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自家柔柔軟軟的妹妹突然起身,那如綢緞般絲滑的烏發拂過燕鴻手心。
感受著手上還停留著那帶著幾縷香氣、又如羽毛般輕飄飄的滋味,燕鴻心中仿佛有根弦一刹那間被撥動了般。
聽著妺嫵在一旁又嬌又媚的聲音,似乎還帶著幾分傷感。
燕鴻壓了壓那異常不妥的心緒,正了正神色,不滿地看著麵前的溫玉菡。
看到溫玉菡仿若義憤填膺的神色,燕鴻便更加不悅了幾分。
而正當著正主的麵汙蔑造謠的溫玉菡成誌新二人,此刻才看到施施然起身的妺嫵。
這女人語氣似乎傷心萬分,可卻還有空衝著他們勾著唇笑了一笑,看不出半點傷心意味。
不僅如此,她居然還從盤裡大大方方地從桌子上拿了個果子。
竟然就當著陛下和苦主的麵,乾脆利落地咬了一口?!
溫玉菡與成誌新心中頓時一緊,剛剛還在造謠汙蔑的二人,紛紛有些心虛地低下了頭。
可隨即,二人心底卻又理直氣壯有了底氣。
就算是他們造謠汙蔑又如何?
那也沒有沒有假傳聖旨來的要緊。
此刻,在一旁最愛吃瓜的小李統領,對這一出戲喜聞樂見。
那溫玉菡腦袋是長出了個盆地嗎?
就算是妺嫵假傳聖旨,那也是陛下親妹啊。人家陛下能不知道這事?
而且,妺嫵若是是真的假傳聖旨了,陛下都沒有計較呢。
合著她一個外人,今日在這裡做出這樣一副為了正義代言的模樣,又是要給誰瞧?
依他看啊,這個正護短的陛下,恐怕得訓斥的這人哭著找娘了。
就像昨日找不到北的他一樣。
可即便小李統領已經預料到了結局,卻沒想到此時的陛下護短的簡直令人發指——
此時,小李統領眼觀鼻鼻關心,在一旁聽著陛下說道:
“假傳聖旨?婉公主昨日之事,是朕親自下旨。
你剛剛這般言論,莫非是在對朕不滿?”
聽完這話,除了妺嫵還在一旁悠悠閒閒啃著果子,其餘眾人皆是一驚。
李統領呆愣地差點掉了手中家夥。
這聖旨下沒下很好查。
隻要是陛下身邊的侍衛內侍官,可是都知道的。
李統領撈了一把即將掉地的劍,張大了下巴,仿佛不認識這個嚴格嚴酷又嚴苛的自家陛下了。
自家陛下現在已經為了護短,開始明著撒謊了都?
而眼前的溫家父女則是徹底說不出話了。
他們是萬萬沒想到陛下會為了包庇妺嫵而公然撒謊。
而在神識之中的666則是偷偷摸摸地兌換了一包蝦條,看著溫玉菡父女一副吃癟了的的表情,瞬間便笑噴了。
就算是皇帝撒謊了,他們不滿又能咋的?
這溫玉菡是能搞出來個錄音機播放器來呢,還是膽子膨脹到能指著鼻下罵——
你一個堂堂皇帝居然當場就不要逼臉了?
此時,溫閣老因為皇帝不搖碧蓮,麵上已經脹成了豬肝色。
可他卻依舊死犟著,接著說:
“即便如此,可公主殿下為了隻貓便傷了我朝廷命官。
若陛下不解決此事,必會讓朝中大臣為之心寒!”
而因為剛才陛下一句被打亂了方寸,心亂如麻的溫玉菡,聽到了自家爹爹的矛頭一轉,也瞬間便附和道:
“是呀陛下,我朝堂堂的成誌新受到如此奇恥大辱。
您看他此時這般痛不欲生,您可定要為他伸冤啊。”
而被迫被拉來擋箭“痛不欲生”的成誌新,此刻真痛不欲生地看著這父女,心中恨的牙癢。
剛剛陛下一句話他算是看明白了,他一個小螞蟻根本憾不動不住公主這顆大樹。
他本來都已打算顧左右而言他幾句便撤走,卻硬生生被這父女二人拉出來做箭。
成誌新覺的不對,正想要說自己手指斷的好斷的妙,結果陛下都沒有給他這個表忠心的機會。
“愛卿所言有理啊,若是公主傷了朝廷秘官的確需追責。
但是朕怎麼就沒看見婉公主傷了哪個朝廷命官?”
說到此處,燕鴻眸色一暗。
他看著麵前這人模狗樣跪在地上成誌新,一想到昨日自家妹妹差點栽在他身上,燕鴻心中便更加來氣:
“傳朕旨意,成誌新德行有虧。從今日起革職查辦!”
在一旁偷著吃瓜的小李統領聽到這裡,幾乎是咬著手才沒有笑出聲。
這樣的話,公主就的的確確沒有傷害朝廷命官了呢。
畢竟,這人已經不是朝廷命官了呢。
自家陛下這邏輯,可真是硬核!
完全挑不出毛病哦。
聽完這話,成誌新徹底癱坐在了地上。
而溫閣老還依然在據理力爭:
“陛下,您怎麼能如此偏聽偏信?任由這隻妖女胡作非為!
那可是本朝今年的狀元郎,您這樣,會讓天下讀書人寒心!”
“這個不知從哪兒來的老爺爺,您這話就不對了呢。
我看人家成誌新明明好的很,是你硬要拖著人家來害人家丟了官職。
人家要寒心也是對你寒心呢。”
吃完了汁多水甜大琵琶的妺嫵優雅地擦了擦嘴角,這才空出嘴來,接著說道:
“既然讀書人是對你寒了心,那索性你就把你家女兒嫁給他啊。
這樣,人家日日夜夜心暖身暖,不就皆大歡喜,沒人寒心了?”
“妖女!你這妖女!陛下,您不能被這妖女蠱惑啊陛下,嗚——”
溫閣老話音未落,便被此時驚恐地幾乎是跳著起身的溫玉菡用帕子堵著嘴把自家老爹往外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