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記得幾個月前牧遙可憐巴巴地走入縣衙內的樣子，如今她已經成為百花城裡誰都不能得罪的大人物了。
“是個好主意。”牧遙說，“我一直覺得雖說清官一定是好官，但有時候不是清官也可以是好官。”當然這是在封建時期才能這樣說的：“如果你是一個好官，為了百姓和朝廷，你就應該用各種手段讓自己爬到更高的位置上，這樣才能發揮更大的作用。也算是一種對自己的犧牲吧，違背了自己的道德觀念。”
做什麼事都要付出代價的。
更何況是在這樣的封建社會……唉。
縣丞點頭：“我宦海沉浮多少年，想的居然不如一個小姑娘透徹。”他話語中帶了點悲涼。
“縣丞大人不必如此，我也不是透徹，我隻是沒道德。”牧遙實話實說。
縣丞：“……”
縣丞一時間又不知道說啥了。
牧遙咳嗽了一聲：“那，那縣丞大人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我想用牧遙姑娘的熏香作為禮物，金錢方麵……”縣丞說著說著就難以啟齒了，他的俸祿不多，他又是個兩袖清風的人。
“金錢方麵縣丞大人不必多慮，”牧遙說道：“可能我以後還有求於縣丞大人呢，我這段時間再做一批熏香，到時候我給縣丞大人直接送去。”
縣丞愣了一下：“有求於……”
“放心，不會是違背本心的事的，”牧遙說，“頂多是他們問起來這是香，你回答是杏花村的熏香就行了。”
縣丞感激地說道：“多謝牧遙姑娘。”
朝堂之上和江湖上，要雙管齊下嘛。牧遙想到。
02
香帥同款鬱金香熏香。
陳皮，冰片，薄荷，崖柏，鬱金香，。
各種香料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在空氣裡微妙的發酵。
外麵有啼鶯，其餘儘是寂靜與安然，牧遙想到，如果有人在旁邊撫琴弄箏就更好了，要不像裡那樣去解救個想要脫離苦海的青樓女子好了。
這些香料是盜帥同款熏香的主要材料，當然是以鬱金香為主的，橙皮、冰片和薄荷先混合，接著再上鬱金香，最後加少量崖柏和更少的。
這款香微苦清新，為了讓這款香受眾更加廣，所以牧遙特地添加了容易被接受的作為過渡。夏天用正合適。
加了泉水後就有輕寒繞指，牧遙仔細用藥杵仔細研磨著香泥，神態認真。
是凝固的一塊，它的粘性比較大，牧遙在做之前先把它摳出來搗成粉末。
木香的話當然還用崖柏了，崖柏沉靜的香氣讓這款香更加悠遠，少了一些急於表達清新的浮躁。
牧遙這次做的是線香，所以還需要加粘粉。
牧遙本人還挺喜歡鬱金香的，那句“蘭陵美酒鬱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如此動人的詩句成為她對鬱金香文學性的第一印象。而現實意義來說，鬱金香的香氣偏向優雅，乍聞的話可能不如玫瑰那些甜美，但是勝在豐盈悠遠，自然而然就讓人心情沉靜。
天然的材料，將各種氣味凝固在這一小小的線香上，然後點燃，火焰繚繞，被鎖住的氣味在熾熱中擴散出來。
這種感覺，這種味道，嘶……
——有誰能拒絕得了？
最後再放一些甲香來定型。
甲香是是動物香料，是蠑螺科動物蠑螺或其近緣動物的殼蓋。
牧遙第一次接觸香道的時候，見到了各式各樣香料，她想到，哇，這還真是萬物皆可入香啊。
對於古人來說，萬物皆可入藥，萬物皆可上餐桌，萬物也皆可入香了。
彆的不說，就說甲香，牧遙第一次接觸的時候就感覺神奇的不行。這是在燒動物的殼耶。
最後加入粘粉，粘粉和香料的比例大約是四比一左右。
水和這些的比例基本是一比一，不過也得視情況而定。
將所有粉末攪勻、揉捏、成形，牧遙對這些都很熟練，燭光點亮了她的眸子，她瑩白的手指被灰色的香泥趁得更好看了。
旁邊的春淺看的目不暇接，覺得眼前的一切都在詮釋‘美’這個字。
最後，牧遙將做好的一大團香泥放在預先準備好的瓷罐裡，進行半個小時的醒香。這就和和麵時醒麵一樣……等半個小時後，把香泥拿出來再搓成線香，放在通風處陰乾就萬事大吉。
這款香是牧遙為楚留香量身打造的，牧遙已經做了好多批了。楚留香當時聞了後不得不承認，這種香比他以前所用的味道要好不少。
“夏天和初秋就先用這種。”牧遙說，“等到秋末後我再給你換一種比較濃鬱的一些的，你到時候來找我。”
楚留香有些稀奇：“根據不同時節變幻味道，牧姑娘真的是好想法。”
“主打都是鬱金香啦，畢竟這是香帥你的招牌。”牧遙說，“不過，你介意我把這些熏香出售，並說這是香帥同款熏香嗎？”
楚留香：“……”
楚留香：“……不介意。”
……他還能說什麼呢。
這瞬間讓他回憶起了一些不堪的往事。
隨你吧隨你吧，隻要不讓我再說那些廣告詞就可以了。楚留香無奈地想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