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01.
清簟給牧遙點燃一支外麵買的陳化古柏香。
這個陳化古柏香是單材料的香, 是陳化的古柏粉加上楠木粘粉製作而成的。
陳化的古柏據說應該是有奶香味的，但這個隻是稍微可以聞到一點細微的醇甜，太細微了。牧遙不禁想到，如果是自己的話, 就會再用一些香料將其襯托出來, 這麼好的素材, 做成這種單一的熏香有些浪費了。
牧遙腦子裡想著這些事情, 翻開了一本醫書，準備休閒地度過這個慵懶的黃昏。
清簟在旁邊給牧遙泡了上品的峨眉綠茶，牧遙不喝極品的, 因為她喝不出太大差彆來，所以極品的用來招待客人和送禮, 自己就不浪費了。
暮春時節，落花成塵。樓外垂楊，風吹過，飛絮在柳絲間穿梭。
外麵橋上倚著江南佳人, 黃昏時分便下了雨, 儘是閒愁。美妙得很。
牧遙聞著這個陳化古柏香，腦子裡又構思了個香方。
如今杏花村的熏香種類已經越來越多了, 但這個東西是不嫌多的。
說起來，沒有各種汙染的古代，空氣可真是好啊。
……不過也幸虧牧遙是穿越到了古代中國, 如果是古代歐洲的話, 好家夥, 從城堡到大街上，隨處大小便的估計亂七八糟。那可就GG了。
在前世，牧遙很長一段時間都生活在太原, 太原的那個空氣質量啊，空氣質量綜合指數時常超過500，個彆的能飆上1000，這是個啥概念呢，恨不得帶著防毒麵具上街的概念。
牧遙剛穿越到古代時，聞著這裡新鮮的空氣，都要幸福死了。
人對氣味的需求似乎比起對其他的需求來說很低——那是建立在空氣原本是不錯的基礎上，所以並沒有對氣味需求的概念，可到了後來，空氣變得如此之糟糕，才感覺，啊，原來新鮮空氣也是重要的。
熏香也算是對氣味的一種追求吧。熏香能讓人神清氣爽，本身也可以起到舒心養顏的作用，還可以放鬆身心和減少壓力。……當然前提是用正宗一些的好熏香，而不是淘寶九塊九包郵的甚至是拚多多砍一刀的熏香。
另外，熏香中添加的精油，一般都有抗菌殺菌的功能，所以熏香加熱後還能減少空氣中的細菌數量。
熏香的好處實在是太多了，牧遙如今已經將它當做生活的一部分，割舍不下了。
話說現在，人對氣味的追求越來越奇怪了，就連電子煙都出現了臭豆腐味道的電子煙……牧遙看著當時都震驚了，心裡想著要不自己也順應時代潮流推出個臭豆腐氣味的手工皂啊……想一想把臭豆腐味的東西糊在臉上就感覺嚇人。不過臭豆腐味的電子煙難道就正經嗎？螺螄粉味的月餅難道就正常嗎？這些都是什麼鬼……
牧遙翻到了醫術的下一頁，然後沉默。
恩……這本醫書主要講了一類比較獨特的中藥。
夜明砂，蝙蝠的糞便，清肝明目，散瘀消積，可以提高視力。
望月砂，野兔的糞便，去翳明目，解毒殺蟲。
五靈脂，鼯鼠的糞便，另外還有雞矢白，家雞糞便白色的部分，白丁香則是麻雀的糞便……
牧遙大致看了幾頁後感覺茶都有點不香了，裡麵一開始講述的是動物的分辨，後麵則是人類的，啥金汁，還元湯……牧遙本來看這些醫書是為了研究哪些中藥適合做成護膚品，但是看起來這本醫書對做護膚品起不到任何作用。這，這做成護膚品抹在臉上就太嚇人了吧。
不過話說也的確有把鴿子糞便鱷魚糞便啥的塗在臉上身上來美容的……哦，古希臘運動員受推崇，他們還收集運動員身上的汗液淤泥之類的……嘔……不想了不想了，這些也太獵奇了。
牧遙嘴角抽搐了兩下，她合上書，將綠茶灌進嘴裡。接著伸了個懶腰從座位上起來，下樓。
樓下有一個客人，身邊帶這個丫鬟。
牧遙打量了下，從那個客人的衣著打扮判斷出那個客人是個富貴人家的未出閣的小姐，而且應該家裡很富餘，牧遙認得她頭上的簪子，是花家新出的款式，在金陵就賣一千兩銀子。
清簟正在和那個女客說話：“是的，這些是我們自己做的。其實我們杏花村自己做的也不亞於石觀音的玉容膏，你看看那些女俠們都過來買，就知道能知道我們的產品有多好了。”
“嗯……”那個女客人說，“的確有好多女俠最近在你們這裡買胭脂水粉，我和我家姐妹都很好奇。”
“那小姐你注意到那些用了我家產品的女俠們的皮膚了嗎？”清簟問。
“隻是遠遠地看了，所以不知道。”女客人說，“但那些女俠的皮膚一般都不好……”
“是的，女俠們的皮膚一般都不好，那些女俠天天在外麵風吹日曬雨淋的，皮膚不好是正常事。但是你如果近一些看的話發現她們並不是你想的那樣的，她們用了我們的產品後皮膚得到了很大的改善。”清簟說。
“真的嗎？”那個小姐帶著疑問的口吻，“但是，這似乎有點貴……”
牧遙一邊走下二樓，一邊笑著說：“這位客人，你一般用多貴的護膚品啊？”
牧遙用的雖然是現代詞彙‘護膚品’，但望文生義，古人也能聽得懂。
“幾十兩的吧，也用過一次上百兩的。”那個小姐抬起頭看向牧遙，然後吃驚地說：“你的皮膚真好！”
如果說清簟的皮膚和一般世家小姐的皮膚差不了多少的話，那麼牧遙的皮膚直接就是神級的了。穿越前她一半是靠臉吃飯，所以非常注重皮膚保養，所用的產品都是經過專門的美容醫院定製的，穿越後一度她的皮膚變差了一些，但是通過她自己的調理保養後更甚從前——這和穿越後的草藥更有效力也有關係。
畢竟是武俠世界嘛，這些草藥連帶著也變得厲害了。
“是的，我的皮膚的確不錯。”牧遙沒有謙虛，直接說道，“那麼，用了上百兩銀子的玉容膏，你的皮膚變好了嗎？”
“恩……有一些效果，至少沒有變差。”那個顧客說道。
“是啊，你用了十個一百兩的，皮膚也沒有明顯的變化，那豈不是白白浪費了銀子？”牧遙問，“如果給你個機會，讓你直接花一千兩，皮膚當真會顯著的變好，至少變得和我家丫鬟一樣好，你願意嗎？”
清簟的皮膚的確是要比那個小姐好一些的。
那個小姐早就看到清簟的皮膚好了，但因為清簟穿著舉止都非常大氣，所以並不知道清簟身份，如今知道清簟隻是個丫鬟後，驚訝得不行不行的：“原來她是丫鬟。”
“是的。”牧遙說，“我去年才收了她，然後給她用了我們杏花村的護膚品，她的皮膚就在這不到一年的時間裡就從普通的丫鬟皮膚變成了現在的樣子。這就是效果。”
那個小姐吃驚非小。
清簟笑著說：“是這樣。”
“而我的皮膚，我用我這些護膚品很多年了。”牧遙說，“效果你也能看到。”
當真是晶瑩剔透、溫潤如玉。
光是看著就讓人心癢癢。
那個顧客看著牧遙的皮膚，不禁心生向往，她忍不住說道：“你的皮膚……我可以摸摸嗎？”
“摸了後就買乳液嗎？”牧遙說道：“哈哈哈開個玩笑，你摸我的手吧，我的手上也用過。”
那個小姐被牧遙逗笑了，“好。”她摸了牧遙的手，然後突然間明白為什麼兄長老喜歡摸小姑娘的手了（……）：“你的皮膚真好啊，手好軟。”
牧遙收回手，說：“恩，我用了多年的我親手做的這些護膚品，最終成功的皮膚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我敢保證，全天下皮膚比我好的也沒幾個。”
除非是一些內功已經到了返老還童境界的人說不定皮膚比牧遙好，一般人真的是比不上她的。
“我也覺得。”這個小姐說道，她的思維現在已經被牧遙帶著走了。
“護膚這個事情，重要的是你得出效果，彆想著過形式。哦，我買了，我護膚了，我的任務完成了。重點不是我進行了護膚，而是我護膚出效果了，這才對。”牧遙認真地說道。
“你說得對。”那個小姐說，她眼下已經完全動搖了，但是她手頭沒買乳液的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