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絕師太說：“聽聞這次武林大會有不少高手，所以為師想下去試劍。”
紀曉芙立刻領會錯了：“恩……師父說的是這次武林大會會有魔教之人參與嗎？”
“魔教中人？”滅絕師太怔了怔，她還真不知道這次明教也會參與武林大會。
“是的。”紀曉芙說，“這次葉家放出消息說歡迎各個門派的人來參與，武林大會期間是不準內鬥的，不然是武林公敵。”
“這樣……倒也不錯，武林大會的確應該如此。”滅絕師太說。
紀曉芙見師父沒露出仇恨表情，心情還算平靜，她終於問出了一直以來的疑惑：“師父，你一直痛恨魔教……為什麼？”
滅絕師太看著雲海，半晌後說道：“當年師祖郭襄遺誌是驅散我華夏的異族人，而目前雖然我不想承認，魔教卻是驅逐異族的主力。”
紀曉芙不敢評論，隻好支支吾吾地應了聲。
滅絕師太繼續說：“但魔教諸人行事過於狠辣陰毒，所以為我們所不齒。”
“嗯。”紀曉芙說。
“但在大是大非麵前，能看得清的卻也是有的……武當張翠山同天鷹教的那個妖女成婚，張真人卻也沒說什麼。我與張真人去少林討要九陽功時問過張真人，他說正邪二字本就難分，特彆自居名門正派的話會把旁人都看小了。”滅絕師太說。
聽到張三豐如此批評滅絕師太，紀曉芙心中頗有些不忿，畢竟滅絕師太是自己的師父：“張真人雖然年齡長了，但師父是峨眉掌門，他怎麼的用這種語氣和師傅說話。”
滅絕師太卻不以為意，竟直接笑了，“張真人武林第一，與師祖郭襄為同輩，若強按輩分，我比武當七俠還小一輩。”
“好吧。”紀曉芙說，那她豈不是比武當七俠小兩輩了，怪怪的。
接著滅絕師太沉默半晌，說：“張真人又問我是否和魔教有私仇。”
紀曉芙聽了後更是心裡有些不忿，但因為滅絕師太此前已經有言說自己是張三豐的後輩，於是她隻好問道：“張真人何出此言？”
滅絕師太說：“他看我心靜不對故有此文，而我和魔教……的確是有私仇。”
紀曉芙愣了：“師父……”
“我的師兄，也就是你的師叔孤鴻子曾經和魔教楊逍比武。”滅絕師太說。
紀曉芙臉色頓時變了，心驚肉跳。
滅絕師太皺眉：“曉芙？”
紀曉芙趕緊調節表情，問道：“師父……接著呢？是不是師叔被魔教的楊逍給……”
滅絕師太搖頭：“你師叔和楊逍比武落敗，倚天劍被奪，接著楊逍那魔頭又將倚天劍丟在地上，說倚天劍好大的名氣，在他眼中卻如廢銅爛鐵一般。”她說到這裡後長歎一聲，繼續說：“師兄性格剛烈，當時本就比武受傷，一口氣沒提起來就當場被氣死了。”
紀曉芙此時更是心驚肉跳，心亂如麻，“那……那……”她支吾了片刻，回過神來，問道：“那張真人怎麼說的？”
滅絕師太繼續說：“多少年，我始終不能麵對這件事，我隻道魔教威脅武林，我們需要鏟除魔教。他日張真人聽後隻是歎氣，但我卻感到羞愧萬分。”
“師父……”紀曉芙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滅絕師太苦笑一聲，搖頭：“我知道你們和楊逍有舊。”
紀曉芙心神大震，以為自己的私情被發現，直接跪了下來。
她此前知道滅絕討厭魔教，但沒想到楊逍和峨眉還有這麼個事情。
然後滅絕師太說：“敏君那個孩子……不堪重用。”她說完後搖頭，“我從靜性那裡得知了石觀音事件中楊逍不知為何出手助了你們，還救了敏君，然後敏君特地來告訴我，說你的壞話。”
紀曉芙“哦”了一聲，在心下記住了。
她這才明白滅絕師太說的是石觀音的事情，看起來自己的私情還沒有被發現。
紀曉芙猶豫了一下，說：“師父，其實有一件事我瞞著您。”
“說。”滅絕師太說。
“那日在武當山上我也看到了楊逍……那，那魔頭。”紀曉芙說，“他似是前來助武當的。”
滅絕師太又“哦”了一聲，“現在武當和天鷹教關係友好，楊逍這邊插一手怕是明教也要卷進來了，也不是什麼意外的事。”
“近些年明教收斂很多。”紀曉芙小心翼翼地說道。
“看起來你和楊逍有聯係。”滅絕師太看了過去。
紀曉芙再次下拜，“師父，弟子此前著實不知師叔之事。”
“料你也不知道。”滅絕師太冷哼一聲。
紀曉芙有些緊張，然後岔開話題：“師父，那，那張真人還說什麼了？”
滅絕師太又長歎一聲，“張真人說，師兄去得未免也太可惜。”
是啊，可惜。
武林人士比武輸贏是非常正常的，楊逍比武奪劍而走其實也是正常的，隻不過奪的是峨眉派特殊意義的倚天劍，所以會顯得有些太過分……不過人家是魔教之人，即使真拿走了峨眉其實也無話可說。
結果楊逍將劍擲在地上就飄然而去，灑脫得很。若是初入江湖的人看來難免會心馳神往，覺得對方瀟灑萬分……但自己是當事人，這是個多麼羞辱的事情。
可這，依舊犯不著被直接氣死。
師父的教導之恩，峨眉的基業，壓在自己身上的重擔……直接死了，空蕩蕩。
然後留下滅絕師太一人，撐起這碩大峨眉，挑起這驅逐韃虜的重任。
“至於其他事……我輩修佛。”滅絕師太垂眸道，“但峨眉派的發展，你也說了，需要很多物質上的東西……佛有慈悲為懷，亦有金剛怒目。你好自為之。”
紀曉芙說道，“師父，我明白。”
滅絕師太淡然：“敏君的事交予你處理了。”
“是，師父。”紀曉芙再次下拜，道。
一切都在變化著。
以武林大會為中心，江湖風起雲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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