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桂沒正麵回答,而是問:“你多高來著?”
“一米七九啊。”
“哦,原來是一米七九啊,”聞桂語氣平靜地重複了一遍,“你猜我現在多高?”
薑樂忱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立刻從地板上跳了起來,他明明累的走路都走不成直線了,還是強撐著跌跌撞撞地往聞桂身邊走,直到站定在他身旁。
小薑同學深吸一口氣,昂首挺胸,看向鏡中的兩人——從十六歲那年就停滯在一米七九的他,真的比身旁的聞桂矮了一丟丟!!!
而且,聞桂頭上反戴著一頂棒球帽,所有碎發都被帽子壓了起來,不占一點便宜。
“!!!”薑樂忱大驚,立刻低頭去看聞桂的鞋。
聞桂:“彆看了,鞋是咱們一起買的,鞋跟一樣高。”
確實。當時商場促銷買一送一,他們就挑了兩雙,從顏色到尺碼都彆無二致,耐磨禁操,每次來跳舞都穿這雙。
小薑同學不死心:“沒有增高墊?”
聞桂:“……”他直接把鞋脫了。
薑樂忱見他如此坦蕩,也跟著嘟嘟囔囔把鞋脫了。這次倆人光著腳站在一起,鏡中的差距雖然微小,但依舊不可忽視。
聞桂問:“我現在比你高了,我可以1你了嗎?”
薑樂忱立刻演起來了:“好啊,你個小聞子!說好了要一起當一米七九的守門人的,你怎麼偷偷背叛了咱們的誓言?”
“可能因為我年輕,還在長身體吧。”
“我也年輕!!我怎麼不長??”
“不年輕了,你比我大三歲呢。”
“呸呸呸,我才比你大三歲而已!”薑樂忱當然要拖彆人下水,“顧總還比你大十三歲呢,那是不是他半截身子都入土了啊!”
聞桂哪想到他居然如此偷換概念,正要反駁,可就在此時,舞蹈教室牆上原本毫無存在感的攝像頭突然轉向了他們!
下一秒,一道冰冷而磁性的男聲從攝像頭內置的麥克風裡響起。
【“薑樂忱,本月績效再扣八百。”】那道男聲不含任何感情,直接宣布了對薑樂忱的懲罰。
聞桂:“……”
薑樂忱:“???!!!”他脫口而出,“這攝像頭不是擺設嗎??”
之前隊裡人多的時候,某次隊友a的錢包落下了,時隔五分鐘再回來找就找不到了。當時事情鬨得很大,隊友a要求公司調監控,卻被前老板以監控壞了為由不予批準。
至於究竟是“監控壞了”,還是想要包庇那個偷東西的家夥,就是見仁見智的事情了。
【“很顯然,並不是擺設。”】麥克風裡的聲音很冷漠,【“薑樂忱,我說過,我討厭蠢人,你確定還要繼續問這種扣錢的蠢問題嗎?”】
“……”小薑同學立刻拉上了嘴巴的拉鏈。
辦公室裡,顧禹哲靠坐在沙發椅裡,審視著手機上的監控視頻。
小小的屏幕裡,年輕人氣鼓鼓地仰著頭,雙手捂著嘴巴,但臉上寫滿了不服;他身旁的隊友在棒球帽的遮掩下對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再出聲了。
顧禹哲慢慢挑起了眉毛。
剛剛他聽助理彙報,說隊裡的薑樂忱和聞桂兩個人主動留在舞蹈室裡練舞,已經練了四五個小時了。顧禹哲想看看他們練的如何,就連上了舞蹈教室的攝像頭,沒想到視頻接通後的第一句話,就聽到薑樂忱祝他早日入土為安。
時間真是卡得剛剛好,一秒不早。
背著老板說老板的壞話,那叫蠢;背著老板說老板的壞話還讓老板聽到,那叫什麼呢?
應該叫,蠢上加蠢吧。
【“薑樂忱,如果我要入土,你就給老子殉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