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小薑隊長最喜歡聞桂的一點,莫過於聞桂和他一樣,是一個特彆有幽默感的人。
具體表現為,聞桂經常把gay裡gay氣的玩笑掛在嘴邊,他會用那雙漂亮的眼睛望著自己,然後語氣鄭重地說:“我要1你。”
……所以薑樂忱實在不理解,為什麼隊裡其他人都覺得聞桂高冷不好接近呢?
明明桂桂子是很愛開玩笑的小哥哥一枚呀。
比如現在,聞桂就和他開起了“bottom”玩笑,還在餐桌之下,用膝蓋輕輕撞他!
薑樂忱哪會吃虧,直接一個反客為主,兩條腿一夾,就把聞桂的腿緊緊夾在了自己雙膝之間,然後衝他眨了眨眼睛。
“bottom?”薑樂忱用舌頭輕舔嘴唇,一語雙關地說,“我可一直是隊內top,怎麼可能做bottom呢?”
聞桂:“……”他用力把自己的腿從薑樂忱的膝蓋之間拔了回來,麵無表情地說,“你真的是去動物園實習了嗎?”
薑樂忱:“啊?”
聞桂:“我怎麼覺得你是去煉油廠實習了,你剛才的表情好油膩。”
“……”小薑隊長一下被噎住,剛才他做的那個舔嘴唇動作可是霸總強攻專用表情,他對著鏡子練習了好久,聞桂怎麼能說他油膩!
這小子不過是長高了幾厘米,就敢對隊長頤指氣使了,如果薑樂忱現在不給他一個教訓,說不定聞桂就要以下克上、造反謀逆了呢。
想到這裡,薑樂忱眉毛擰成一團,一臉嚴肅地開口:“聞桂同誌,咱們要好好討論一下你的態度問題。”
聞桂掀了掀眼皮,問:“什麼態度問題?”
薑樂忱敲敲桌子:“我比你大三歲,又是你的隊長,你怎麼從來不叫我哥?”
其實聞桂剛入團時,是叫過薑樂忱“哥哥”的,那時候聞桂還很稚嫩,有著中二少年特有的拽與酷,明明長了張美人臉蛋,卻永遠一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厭世表情。他的衣服總是很舊,從頭到腳都洗刷的特彆乾淨,還帶著肥皂的淡淡香氣。他就像隻漂亮的小孔雀,獨自高傲,不樂意讓任何人靠近。
但這不是巧了嗎,薑樂忱是個獸醫,彆說聞桂是隻孔雀了,就算他是鳥是魚是刺蝟是小貓咪,薑樂忱都能把他搞定。
那麼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聞桂不再叫薑樂忱“哥哥”了呢?……薑樂忱隱隱約約的回憶起來,好像就是在某個冬夜,他背著聞桂走過僻靜的五環路之後,就再沒從聞桂口中聽到過哥哥這個稱呼了。
俗話說的好,年下不叫哥,心思有點多,聞桂這小子不會真在打著什麼壞主意吧。
“為什麼要叫你哥哥?”聞桂一臉坦然,“我從來沒把你當作哥哥。”
“那你把我當什麼?”
“……當老婆,不行嗎?”
“不行!”小薑隊長大驚失色,“逼花做瓜,天打雷劈。我薑樂忱一生積德行善,怎麼能讓我的好朋友辛辛苦苦當1呢?”
聞桂:“………………”
聞桂吃不下去了,他把手裡的筷子一放,不耐煩地結束話題:“我吃飽了,你快點吃。”
薑樂忱看了看他麵前的餐盤,因為每天練舞運動量大,連帶著選手們的食欲也很旺盛。剛剛聞桂盛了滿滿一大盤的菜,不知不覺間已經吃到見底,唯有一道菜他隻碰了一口,就剩下了。
薑樂忱一看他的餐盤就明白了:“誒,這裡的西紅柿雞蛋是甜的?”
聞桂嫌棄的“嗯”了一聲。
京城人吃西紅柿炒雞蛋是甜口的,大廠就在京城附近,廚師做飯也延續了京城的口味,出鍋時特地灑了一大鏟子糖。聞桂不挑食,彆的菜都能吃,唯有甜味的西紅柿炒雞蛋是一口都咽不下去。
他和薑樂忱以前在公司深夜練舞時,經常結伴去吃夜宵,因為囊中羞澀,聞桂唯一舍得點的就是西紅柿炒蛋蓋飯,雞蛋勉強算個葷澆頭,價格卻和素澆頭一樣。隻不過他每次都要特地叮囑老板,不放糖、隻放鹽。
薑樂忱然知道他的口味習慣。
“你不吃的話給我吃吧。”薑樂忱不想浪費食物,直接把聞桂的餐盤拖到自己麵前,把那道西紅柿雞蛋都扒進了自己碗裡。
至於這道菜沾過聞桂口水這件事……害,又不是要他們當場舌吻,好兄弟之間吃一份菜又有什麼關係?
……
吃過午餐,兩人和其他隊友一起回了宿舍。
中午節目組給了他們一個半小時的午休時間,剛好可以小睡一下。畢竟節目錄製的強度太大,就算是生產隊的驢也不能二十四小時不間斷拉磨啊。
他們在宿舍走廊上遇到了其他隊伍的選手,之前那場在餐廳的事件早以最快的速度傳了出去,就算當時沒在現場的人都知道,星之子和一個橙紅色頭發的年輕人起了衝突,新人嘴皮子十分利落,明明沒說一個臟字,卻把星之子懟的快犯心臟病。
果然人還是要多讀書,罵人都比沒讀過書的好聽。
薑樂忱一頭橙發十分顯眼,所過之處,眾人的目光都黏了過來。
他坦然自若,不就是被人盯著看嗎,小薑同學早就習慣被人盯著看了,偶爾和其他人對上視線,他還會大方一笑,反問:“要簽名嗎?”
有細碎的議論聲傳入他的耳朵。
“小熊貓……”“和盛之尋……”“恁爹……”
小薑同學得意地想,看來那麼多的熱搜不是白上的,就連在這裡他的事跡都傳開了!
好不容易回到宿舍,牆角的賽博叛徒還在兢兢業業工作,見他們進屋,攝像頭立刻轉了過來。
薑樂忱不怕被人盯著,就怕被攝像頭盯著,這完全是顧地主給他搞出的扣錢後遺症,他都快ptsd了。
其他舍友倒是適應度良好,即使生活在攝像頭下,照樣該聊天聊天、該休息休息。
很快,整個宿舍都陷入了午休的安靜,鼾聲響起,唯有薑樂忱在床上輾轉反側,實在是睡不著覺。
既然睡不著,那就彆睡。
小薑同學拉開被子,看向和自己頭對頭的聞桂。他惡作劇之心大起,兩根手指像小人一樣,邁著小碎步向聞桂跑了過去,手指小人爬過枕頭、穿過欄杆、與床頭的眼罩糾纏了一會兒,終於順利抵達聞桂的腦袋邊。
漂亮的人,就算是在夢鄉中也是極漂亮的。聞桂鼻梁挺直,睫毛長而翹,鉛灰色的發絲垂落下來,露出精致到好似人偶的五官。他就像是童話裡等待被王子吻醒的公主,這樣的天賜好花怎麼能做瓜呢,小薑同學想,如果他和聞桂炒cp的話,寧可犧牲自己操勞一些,也不舍得讓他的桂桂子當1的。
小薑同學腦袋裡一邊蹦出各種十八禁同人文學,一邊屈起手,大拇指扣住中指,暗暗蓄力,對準聞桂的腦門,三、二、一——
然而他的指尖還沒觸到聞桂的額頭,聞桂的手突然抬了起來,準確地握住了薑樂忱作亂的手。
他們兩人的手大小差不多,但細看差彆巨大。薑樂忱的右手食指中指旁側有厚厚的繭子,這是拿筆備考時留下的痕跡,足以證明他的學霸身份;而聞桂的繭子則集中在掌心,手背血管明顯、青筋凸現,與臉蛋非常不配套的A感十足,小薑同學曾經多次感慨,這是一雙多麼適合打吊瓶的手啊。
小薑同學沒想到會被抓包,他心虛地看看兩人交握的手,咳嗽一聲:“那什麼,你沒睡啊?”
“睡不著。”聞桂慢慢睜開眼,抬頭看向趴在床頭的薑樂忱,“午休前你的眼睛就咕嚕嚕亂轉,我就知道你肯定沒憋什麼好屁。”
薑樂忱:“……”切,這也太不信任兄弟了吧!
薑樂忱:“既然你也睡不著,那就彆睡了。”他隔著欄杆勾勾手指,在聞桂掌心裡撓了撓,輕聲道,“跟我去廁所。”
“……”聞桂瞥了眼牆角的攝像頭,“藝管在看著。”
“看就看唄,他是節目藝管又不是高中舍管,怎麼了,兄弟手拉手去廁所蹲坑,他還能扣你宿舍分,不給你們流動紅旗啊?”薑樂忱掀開被子坐起來,下床穿拖鞋,“走走走,去廁所。”
一邊說著,他一邊催促聞桂。
沒辦法,聞桂隻能陪他一起去。
他們動作很輕,並沒有驚擾宿舍裡的其他人。兩人躡手躡腳地穿過在打酣的隊友,順利抵達衛生間。
節目組分配給選手的宿舍都是套間,衛生間內自帶洗漱台、馬桶和淋浴,薑樂忱剛一進衛生間,就立刻把門唰的一下反鎖上了。動作之迅速、行為之敏捷,仿佛在醞釀什麼驚天大咪咪。
以防萬一,薑樂忱還把衛生間裡的百葉窗降了下來,整個衛生間陷入昏暗之中,隻有隱隱約約的光從百葉窗的空隙探進來,在兩個年輕人身上留下斑駁的光影。
他們就站在空蕩的衛生間內,麵對著麵,距離近到隻剩下毫厘。
橙色頭發的少年望著麵前近在咫尺的夥伴,眼睛裡有一層氤氳的光在跳躍:“……桂桂子,”他拉起聞桂的手,輕輕放在自己身上,聲音猶如海妖的吟語,“你猜,我的褲子裡有什麼硬硬的大♂東西?”
聞桂:“………………”
聞桂臉色一肅,把自己的手猛的抽回來,低聲問:“你帶進來什麼違禁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