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 55 章(1 / 2)

兼職愛豆指北 關自在_ 10776 字 10個月前

第五十五章

存放拍攝設備的那間房間,在幾十年前曾經是房主存放糧食的倉庫。所以整個房間隻有一扇門、一扇大窗戶和一扇小小的透氣窗。大窗戶早就被封上了,門也掛上了鎖,唯有那個離地麵三米的透氣窗沒有堵住。

林巋然站在倉庫裡,看著滿地狼藉的房間,再抬頭看向那個小小的透氣窗。薑樂忱套著軍大衣,兩隻手揣在另一邊的袖子裡,也跑過來湊熱鬨。

透氣窗大概A3紙平鋪開那麼大,這個寬度想要通過一個成年人,絕無可能。

“導演,咱還報警嗎?”副導演問林巋然。

林巋然收回視線,看向他:“損失清算了嗎?”

“已經讓各個組的老師檢查過了,”副導演說,“損失倒是沒什麼損失,隻是東西被翻亂了,兩盞燈被推倒打破了,存在這兒的軍大衣也都被翻過了。……哦對了,還有後勤放在這兒的應急麵包,被吃了不少。”

“沒有丟東西?”

“沒有。”後勤組組長搖頭,“最值錢的都沒丟。”

這就奇怪了。劇組最值錢的就是攝像設備,如果那個人的目標真的是偷東西,肯定是要搬設備的。可是設備並未丟失,隻是衣服被翻、食物被吃,真是太古怪了。

“會不會是小孩子啊?”後勤組組長推測,“這麼小的窗戶,成年人鑽不過來,但是十歲以下的孩子肯定鑽的過來。”

這個推測很合理。

他們這裡距離陳家溝村的新村不遠,舊村都是老房子,基本無人居住。很有可能是哪個貪玩的熊孩子聽說這裡在拍戲,就趁夜跑過來湊熱鬨。麵包被吃,是熊孩子貪嘴;衣兜被翻,是熊孩子想偷錢。

就這一點點損失,如果報警太不值當——劇組的時間才是最最值錢的東西,而且劇組都不想和警察打交道,若是讓人看到警車進入劇組,很容易傳出一些風言風語。

“先不要報警了。”林巋然拍板做了決定,“讓人把上麵的透氣窗封死,拍攝的時候也不準讓圍觀的村民靠近,尤其注意小孩子。”

導演交代下去的任務,後勤組立刻行動起來。

唯有小薑同學安靜不語,歪著腦袋陷入思考——三米高的窗戶,倉庫裡根本沒有合適的落腳點,成年人從三米高度往下跳都要掂量一下,小朋友能有這麼大的本事?

如果說翻衣兜是為了偷錢,那“他”推倒鏑燈是為了什麼?單純為了淘氣嗎?

想到這裡,薑樂忱忽然轉身跑出倉庫,繞到了後麵的外牆。

他仰頭張望:這老房子是用泥胚混合稻草,糊在磚石外搭建的,外牆坑坑窪窪,根本沒辦法攀爬。但院外有顆老樹,雖然是冬天依舊枝繁葉茂,樹枝如蓋,向四周蔓延。其中一根樹枝的樹梢距離透氣窗大概一米遠,這個距離十分微妙,小孩子在平地上可能跳的過來,但半空跳躍就很危險了。

如果作案者不是小朋友的話,那還會是誰呢?

……

劇組雖然出現了這樣不愉快的插曲,可是拍攝進度不能被耽擱。好在他們劇組一共有三盞大燈,兩盞磕碎後,剩下一盞還可在室外使用。在新的專用燈泡運過來之前,劇組可以先集中拍攝白天室外的戲份。

薑樂忱打起精神,暫時把亂七八糟的思緒拋在了腦後。

今天上午的戲份是,鮑爺尾隨少年來到村子,想要從他口中詢問U盤的下落,但少年過分憨直,聽不出鮑爺口中的打探之意,幾次對話都說岔了,氣得鮑爺差點心梗。於是鮑爺一不做二不休,決定把少年打暈,可他還沒來得及動手,警察伍叔進村排查,敲響了少年的院門。

這段戲三人之間暗流湧動,鮑爺的奸詐、伍叔的試探、少年的憨直,在台詞裡表現得淋漓儘致。

這種生活化的戲不能“站樁”,三人要一邊念台詞,一邊在院子裡走動。

攝影機跟著演員走,鏡頭前雖然隻有三個人,但鏡頭後有不少工作人員,把不大的院子擠得滿滿當當。

最主要的是,這院子裡除了房後的豬圈以外,還養了一些彆的動物。

拴在大門口的看門狗,滿地溜達的幾隻雞,甚至還有不知道哪裡來的耗子。耗子不怕人,光天化日之下就敢竄來竄去。

拍戲時整個現場十分吵鬨,人可以一鍵靜音,動物靜音不了。攝影師扛著相機走位時,沒注意臥在腳邊的黃狗,一腳踩到了狗的尾巴,結果狗“汪——”的一聲嚎,嚇得雞直接騰空而起,在鏡頭前撲扇著翅膀飛到了小薑的肩膀,把好好的鏡頭全毀了。

“——cut!暫停!場務趕快把雞逮走!”林巋然再一次叫停拍攝,拿起對講機,“小薑、鮑老師、常老師,三位先進來休息一下吧。”

圖傳監控器擺在主屋,林巋然和副導演、編劇等人一直守在這裡。

三位演員進來後,立刻圍在監控器前,看剛剛的拍攝效果。

“小薑這次表現的不錯,終於知道怎麼走位了,沒再犯背對鏡頭的低級錯誤。”在工作中,林巋然向來是很嚴肅的,從不用特彆的態度對待薑樂忱,“等工作人員清完場,咱們再來一遍。”

人家劇組清場,是驅散圍觀群眾。他們劇組清場,清的是狗雞鼠。

就在一群人圍在屋子裡討論接下來的戲時,突然後院傳出來一陣刺耳的動物哼叫!聽聲音正是從豬圈那裡傳來的。

剛開始他們以為是工作人員在驅動物時,驚到了卿,但薑樂忱聽出不對,他連外套都沒顧得上穿,急急忙忙跑出主屋,往後麵的豬圈奔。

其他人下意識地跟著他一起衝了出去,趕到了豬圈——隻見大白豬縮在豬圈的一個角落,受驚似得不停哼叫,食槽裡、豬圈裡被扔了許多塊石頭,捆好的豬草散落一地,裝著豆粕的化肥袋不知道怎麼被扯破了。

豆粕是榨油後剩下的豆渣子,專門用來喂豬喂雞。袋子破損後,黃色的豆粕灑了一地,而在那些傾倒的豆粕碎渣中,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幾個手印!

那些手印隻有半個成年人的手大,手指細長,格外清晰。

“靠,這群熊孩子從哪裡鑽進來的?!”副導演見狀,氣得大罵,“場工呢?讓他們清場,就清成這樣?幾個搗亂的孩子都看不住?”

然而場工們麵麵相覷,其中一個模樣憨厚的中年人站出來,愁眉苦臉地說:“我們剛剛都在前院逮雞,確實沒看住後院……可是,可是剛才真沒見到有人往後院走啊?”

主演之一的鮑磊老師出來打圓場:“後院牆又不高,可能是那些孩子翻牆進來的吧。”

“可是小孩能跑得這麼快嗎?”另一位主演伍常安老師遲疑地問,“從小薑聽到後院的動靜,到咱們跑過來,前後不超過一分鐘。要真是小孩子,看到這麼多陌生大人在,他們就真的一點都不害怕嗎?他們敢連續三次來劇組搗亂,而且都挑人多的時候?”

“……”眾人麵麵相覷。

不知是誰嘀咕了一句:“總不會是……什麼臟東西吧?”

娛樂圈是最迷信的,要不然就不會有劇組在開機前供豬頭、拜天神的傳統。他們這次開機來到了深山裡,誰知道這山裡有沒有什麼山精鬼怪啊?

明明是大中午,但莫名的,大家都感受到了一絲古怪的涼意。

眾人的目光一瞬間都聚在了林巋然身上,副導演小聲問:“林導,咱要不要暫時停工一天,向村裡的村乾部打聽一下,實在不行燒柱香、找個山廟拜拜山神老爺吧?”

林巋然是港城人,在港城拍電影要講的“規矩”比大陸還要多,有些劇組甚至不允許穿紅色的衣服。

就在林巋然遲疑之際,一道清亮的聲音打破了現場的僵局。

“——不用拜神。”小薑同學昂首挺胸站了出來,“如果你們真這麼害怕鬨鬼的話,我提議立刻找三個dang員,就地成立臨時dang支部。拍戲的時候,三個dang員就站在院子外麵,圍成最穩固的三角形,讓唯物主義無神論的光芒照耀全劇組。”

眾人:“…………”

見眾人不說話,薑樂忱又問:“不會吧,咱這麼大的劇組,連三個dang員都湊不出來嗎?”

林巋然聽出他在故意說反話,無奈道:“小薑,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我沒在開玩笑啊。”薑樂忱走到灑落的豆粕旁邊,蹲下來,擼起了袖子。然後,他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在那幾枚小小的手印旁邊按下了自己的掌印,“你們不覺得奇怪嗎,豆粕上隻有手印,沒有腳印?若真是小孩子的話,難道他是倒立著走的?而且你們仔細看一下這個小手印,大拇指的走向明顯和正常人的不一樣。”

林巋然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確實在那些手印裡,看出了一點不自然。

“……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薑樂忱篤定道,“留下手印的,不是人,也不是鬼,而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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