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男愛豆在線直播擠牛奶,結果直播間被封了——這事彆說放在內娛了,放眼整個地球,那也是相當炸裂的事情。
理所當然的,薑樂忱又上熱搜了。
娛樂組為此連開八帖,甚至有人神神叨叨地算星盤,想看看薑樂忱是不是命中帶劫,怎麼每次都紅得偏門左道、匪夷所思。
不光直播間封了,連帶著薑樂忱的微博賬號都被降權處罰,小助理試著用他的賬號發了一條情況說明,結果量隻有寥寥幾百,明顯是被夾了。
若要解鎖,必須經紀公司出麵才行。
當顧禹哲聽到這件事後,他的反應隻有一串省略號:“……”
他問馮助理:“薑樂忱直播的時候,難道宣傳沒有提醒過他嗎?”
馮助理回答:“他直播的事情並沒有提前和公司通過氣,完全是他臨時起意的行為。”
“……”顧禹哲冷笑一聲,“他這個臨時起意,真是給公司添麻煩。難道他不知道他的綜藝快要上了,他的黑子都在盯著他,這段時間他更要謹言慎行嗎?”
馮助理沒說話,心想薑樂忱什麼時候謹言慎行過?他要是叫薑謹言,現在就該去演清宮劇,他要是叫薑慎行,那不早成法製咖了。
賬號解鎖的事情自然有市場部的人去忙活,顧禹哲不想浪費時間於這種細枝末節的事情上,他揮揮手正打算讓馮助理離開辦公室,忽然瞥到馮助理手裡拿了一隻玻璃罐子。
“等等,你手裡的是什麼東西?”顧禹哲問。
馮助理回答:“這是薑樂忱剛剛讓跑腿小哥送過來的牛奶,是他們學校自己養的牛產的奶,這次直播間被封就是因為這件事。您要留下嗎?”
她這麼問是有理由的——馮助理在顧禹哲身旁這麼多年,注意到顧禹哲從不喝牛奶,就連平日喝咖啡也隻喝不含奶的。有一次顧禹哲上酒桌,她提前備了牛奶養胃解酒,都被顧禹哲拒絕了。她推測顧禹哲肯定是乳糖不耐,隻是沒明說而已。
霸總這種生物,麵子比天大,即使喝酒喝到胃穿孔,也不能喝牛奶喝到跑廁所。
顧禹哲一聽是牛奶,果然眉頭皺了起來:“他送來的?”他低聲盤算,“叫跑腿的費用,比這一瓶牛奶可貴的多……難得那個小財迷這麼大方。”
馮助理:“您說什麼?”
“沒什麼,你把牛奶拿過來吧。”
馮助理把那一瓶牛奶放到了顧禹哲桌上。
牛奶是玻璃罐裝的,瓶子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隻在瓶口貼了一張標簽,寫明是農業大學三河牛棚出產,已經過消毒,需要三天內飲用完畢。
顧禹哲把這瓶沉甸甸的牛奶拿在手裡,仿佛看到了男孩親手擠奶、灌裝的辛勤模樣。
“算他有良心。”顧禹哲輕輕念了一句,再抬頭看向馮助理時,又是那個鐵麵無私的霸總了,“小馮,沒事的話你可以出去了。……對了,記得提醒市場部讓他們早點給薑樂忱的賬號解鎖,不要耽誤之後的宣傳。”
馮助理應下了。
馮助理的工位就在顧禹哲辦公室門口,辦公室是玻璃牆,雖有百葉窗簾,但若有心觀察,還是能看到裡麵的人影。
於是這一下午,馮助理親眼看到顧禹哲每隔半小時起身一次,走向總裁室內的洗手間。越到後來,顧禹哲的步伐越遲滯。
馮助理:“……”
她要不要給顧總送幾包蒙脫石散啊。
“馮姐,”坐在馮助理身旁的員工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臉驚喜地說,“你有沒有喝小薑老師送過來的牛奶啊?剛才我們嘗了一下,奶味好醇啊,比外麵賣的牛奶都好!”
馮助理側頭看過去,問她:“你們現在就喝了?”
“是啊,”那位員工說,“大家都喝了!”
馮助理這才注意到,人人桌上都擺著一瓶開罐的牛奶。
馮助理提醒她:“我建議你們不要在公司喝牛奶,要喝帶回家去喝。”
員工:“?”
馮助理:“理由不方便說,但你們最好聽我的。”
她是老前輩,在公司裡的地位僅次於顧老板。她都這麼說了,其他員工隻能訥訥把牛奶收好。
其實馮助理真是用心良苦——顧禹哲以為這瓶牛奶薑樂忱隻送了他一人,即使喝到跑廁所也心甘情願。但實際上,薑樂忱雨露均沾,直接運了一大箱到經紀公司。
內娛真是人才輩出,前有男星送石頭,今有小薑送牛奶。
這就叫,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
馮助理還是低估了端水大師薑樂忱。
小薑何止給公司同事送牛奶啊,他還送粉絲、送親戚、送朋友、送同學……他這段時間天天給新生們上課,上午帶一波,下午又帶一波。他擠牛奶擠的手都酸了,小牛見了他就氣得哞哞叫,覺得他搶了它們的糧。
其實被動物記恨是很正常的事情,某一年,他們學校教學生如何采精,學生五人為一小隊,輪番圍堵公牛。他們學校隻有那一隻公牛,剛開始公牛性情剛烈,寧死不從;采到後來,公牛兩眼無神,四蹄發顫,走路都在抖。直到現在,他們院長隻要往牛棚旁一站,公牛就嚇得滿棚亂竄,十八個校工都止不住——這才是真正的level呢。
六隻奶牛每日產奶量巨大,消耗不了的鮮牛奶薑樂忱就委托實驗室的師兄師姐們做成奶製品,低溫發酵後,這些牛奶就可以提煉成奶酪,又是另一種風味。
遠在外地跑行程的聞桂聽說了這件事,直接給他打電話,語氣裡滿是醋意:“為什麼其他妹妹有的,我卻沒有?”
薑樂忱哄他:“快遞太慢,寄到你那裡都壞了。等你過幾天回來,我當麵送你。”
聞桂:“說話算話?”
薑樂忱:“那當然,大哥什麼人品,老妹兒你還不知道嗎?”
於是就此說定。
薑樂忱是在宿舍接的這通電話,宿舍裡的攝影機還開著,他說的話也被攝影機記錄下來,成為了“鐵證”。
除他以外,蒙赫也在宿舍裡。
薑樂忱掛斷電話後,蒙赫問他:“你那個隊友要回來了?”
“嗯。”薑樂忱點頭,“周末林導的攝影展開幕,給我發了邀請函,桂桂說要回來陪我參加。”
“林巋然的攝影展?”蒙赫臉色一凝,“他不是導演嗎,怎麼還開攝影展?”
薑樂忱聳了聳肩:“好的導演也會是好的攝影師,他會攝影很正常。”
蒙赫:“那爛導演呢?”
“爛導演都和編劇搶署名去了。”
“……”蒙赫問,“這個攝影展是什麼主題?”
薑樂忱狐疑地看他一眼:“你不會對林導的攝影展感興趣吧?”
蒙赫:“難道我不能對攝影展感興趣嗎?”
薑樂忱看了看他衣櫃上貼的籃球明星海報、他桌子下的啞鈴、還有他毛茸茸的寸頭:“……事先說明,攝影展裡沒有陽剛男人寄存處。”
陽剛男人寄存處,常見於大商場、美術館、美容沙龍等地,更直白點,就是有wifi的沙發座椅。
即使薑樂忱都說到這份上,蒙赫還是堅定表示要去參觀,甚至可以自己買票。
薑樂忱:“買票倒是不用,我有邀請函,可以帶人進去。”
於是就此說定。
……
轉眼到了林巋然的攝影展開幕當天,正式開展是第二天,首日隻麵向林巋然的圈內好友、合作夥伴、以及他請來的媒體。故而這次外出看展,《我和我的集體生活》節目組無法跟拍。
薑樂忱提前問了大丁小丁要不要一起去,兄弟倆很誠實,坦言對攝影展不敢興趣,還是在圖書館學習更重要。
一大早,薑樂忱就起來洗漱打扮。今天畢竟有很多媒體記者要來,到時候肯定會有合影拍照環節,薑樂忱想了想,翻出他所有的瓶瓶罐罐,決定上個男士淡妝。
薑樂忱的前公司很窮,雇不起那麼多化妝師,他就上網跟美妝博主自學化妝。他底子好,淡妝濃抹都相宜,隻是每次化妝時,都免不了被蒙赫用眼刀砍。
小薑一直想告訴他:你既然這麼愛砍,不如去拚夕夕砍,說不定能砍下來一個手機呢。
男生的淡妝比較簡單,但若想畫的好,該有的工具一個不能少。
薑樂忱展開化妝包,把他的所有化妝工具都在桌上攤開。
他進手術室跟台時,手術的各種刀具擺放都有講究,一盤子的剪、刀、針、線一字排開;這個習慣也延續到了他的化妝上,他會把所有刷子鑷子都按照大小用途歸類,隨取隨用,用完放回原處,絕對不會亂放。
他剛把東西擺好,蒙赫那條狗就聞著味兒過來了。
蒙赫也剛洗漱完,他洗漱向來簡單,一塊香皂洗全身,洗發水沐浴露洗麵奶剃須泡沫全省了。所以,他向來看不起薑樂忱這樣的精致男孩。
薑樂忱本以為他又要過來嘰嘰歪歪,沒想到蒙赫站在他身後看了半天,憋出一句話。
“這個刀片是乾什麼的?”
薑樂忱從小鏡子裡看他一眼:“這是修眉刀,就是刮掉眉毛周圍多餘毛的。”
“那你現在在乾什麼?”
薑樂忱:“不明顯嗎,我在畫眉毛。”
蒙赫:“…………”
草原戰狼實在不理解,為什麼薑樂忱刮完眉毛,又要畫眉毛?
蒙赫又拿起一個東西:“這個口紅為什麼是土色的?”
“這不叫土色,這叫大地色。還有這不是口紅,這是唇部打底,就是把嘴唇原本的顏色抹掉。”
蒙赫:“那你現在在乾什麼?”
薑樂忱:“你瞎嗎,我在塗口紅。”
蒙赫:“…………”
他更難以理解了,薑樂忱為什麼要把嘴唇的顏色先抹掉,再上一遍?當愛豆的都這麼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