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豪門世界 “我確實是騙子,一直都在騙……(2 / 2)

燃灰本來是打算在被雲曳甩掉之後去勾搭他,沒想到劇情接連遭受巨大變故,他焦頭爛額,把賀立陽給拋到了腦後。

原來是老熟人,一段時間沒見,怎麼這麼油膩了。

雖然心裡這麼吐槽,但燃灰嘴上的態度卻驟然熱情了一百倍:“原來是賀少!不好意思,最近接多了騷擾電話,誤會了。”

賀立陽心裡這才舒服幾分,故作大度:“沒事,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你不是有我名片麼,為什麼不來找我?”

陸燃灰輕車熟路地找了借口:“對不起賀少,我前一陣子在忙期末的事,暑假也回老家了,一直沒什麼機會跟你聯係。”

賀立陽精神一振,問:“你還是男大學生?!”

得到對方肯定的答案,他又是一份意想不到的狂喜,幾乎遏製不住自己的蠢蠢欲動:“正好我最近沒什麼事,請你去新開的餐廳吃個飯,有時間嗎?”

賀立陽約他見麵,心思昭然若揭。

燃灰哪裡不知道他在打什麼小算盤,但自己正在愁分手的事,剛好可以利用一下賀立陽。

他麵無表情,嘴上卻裝出一幅受寵若驚的模樣,裝模作樣地推辭:“會不會太破費了……”

賀立陽哪裡肯錯失良機,又軟硬兼施地磨了一會兒,陸燃灰終於鬆了口,跟賀立陽約了時間地點。

雙方各懷鬼胎,對這次見麵都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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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約定好那天,燃灰還在頭痛地想該用什麼樣的借口向大少爺請假,沒想到雲曳卻先一步跟他發了消息:【今晚有事,你自己吃飯,不用等我。】

燃灰:蕪湖,今天是什麼好日子!

他立刻回複:【我知道了,曳哥一路順風~】

本來是再中規中矩不過的回答,結果對方又不滿意了,一個電話打過來,語氣不悅:“你都不關心我去哪?怎麼,巴不得我給你騰出自由空間?”

“追到手就越來越敷衍,嗬,男人。”

燃灰:“……?”

他立刻彌補:“那曳哥,你要去做什麼?”

雲曳語氣很凶:“晚了,不告訴你!”

語罷氣衝衝掛斷了電話。

燃灰:“……”

差不多得了,男主怎麼越來越幼稚。

好不容易哄好了大少爺,等到晚六點,他準時來到了與賀立陽約好的豪華飯店。

賀立陽訂的是個包廂,跟著服務員的指引走到包廂門口,燃灰深深呼吸,做好了應付人渣的準備。

正欲敲門,002的話卻讓他的手頓在了半空:【宿主宿主,我檢測到男主和男配在附近!】

小係統像是遇到了什麼特彆費解的事:【而且信號太強了,他們好像就在你隔壁的包廂裡耶,這也太巧了吧?】

燃灰也一驚:【確實巧……等一下。】

不,應該不是巧合。

聯想到今晚雲曳的異樣,電光火石間,他想通了來龍去脈,訝異挑眉,帶著絲奇異的興奮:【捉奸?】

還有這種好事!

他正愁該怎麼把自己跟賀立陽私會的事告訴雲曳,沒想到對方竟然這麼上道,來了場大戲。

既然如此,那燃灰可就要好好表演了。

心思急轉隻是一瞬,下一秒,陸燃灰順順溜溜推開了包廂門,朝著站起身來,目露垂涎之意的賀立陽勾唇一笑:“賀少,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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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他們熱熱鬨鬨的會麵場景相比,隔壁包廂內的氣氛迥然不同。

一台手機被靜靜擱置在桌麵上,屏幕裡播放著一牆之隔的場景,有夾雜著不明顯噪音的對話聲傳出來。

兩道有如實質的目光陰森森凝視著無辜的手機,簡直能把它盯出個大洞。

蘇展偷眼去看雲曳陰沉如雷暴積聚的臉色,心情複雜,勉強勸道:“曳哥你冷靜點,陸燃灰不一定真就背叛你了,他倆見麵可能就是……呃,單純的吃個飯?”

隻是這話說出來,他自己都不信。

雲曳整個人的氣壓都低到了極點,聞言冷笑一聲,嗓音冷得能掉冰碴:“要隻是單純的吃飯,你還用特意叫我來看?”

蘇展默默地離他又遠了點,心道不然呢,萬一到時候鬨出事來,我知情不報,豈不是要被你給噶腰子。

起因是這樣的。

那天宴會後,賀二少已經把陸燃灰當作誌在必得的獵物,心裡饞得要命,一直惦記著,不吃到嘴不過癮。

但陸燃灰上樓就把賀立陽給劈暈,然後輸入了一段虛假記憶,壓根忘記給他姓名和聯係方式了。

於是賀立陽開始對著那天晚宴的賓客名單來回排查,想找到那個灰姑娘般曇花一現的青年,最後求助到了蘇展頭上。

蘇展其實很煩賀立陽,畢竟是個正常人都不會想和人渣打交道。但他慣來會做人,也不至於上來就把他一腳踹開,打著哈哈問那個人的外貌。

剛開始還漫不經心,但越聽賀立陽的描述,蘇展越覺得不對勁,腰慢慢直了,目露驚異。

是他的錯覺嗎,這個描述……

怎麼那麼像陸燃灰?

蘇展想起來了,那天的宴會上,陸燃灰確實被賀立陽看中,然後兩個人一起上二樓去換衣服,當時他還和雲曳在後麵看過熱鬨。

但雲曳不是說,當時陸燃灰把賀立陽給打暈了嗎,還擔心賀立陽醒後會怪罪他來著。

怎麼在賀立陽嘴裡,他們兩個互相看對了眼,已經在試衣間裡私定了終身?

蘇展驚疑不定,但也意識到,兩個人之間必定有一個在撒謊。

如果撒謊的是賀立陽,那自然沒話說,彆說雲曳了,連蘇展也會出手整治他。

……但如果撒謊的是陸燃灰呢?

蘇展都不敢細想,總覺得自家發小已經綠雲罩頂。

他發現自己好像接觸到了驚天大秘密,思來想去,覺得這麼重要的事,還是要讓雲曳親自處理,於是設計了今天這麼一出捉奸戲碼。

雲曳最開始還沒意識到蘇展把他偷偷約出來是什麼意思,在看清手機上的畫麵後,像是被人劈頭蓋臉抽了一耳光,臉上火辣辣的痛。

他差點就要直接衝到隔壁包廂,被蘇展努力勸阻:“你傻啊,他倆還什麼都沒乾,現在進去不是打草驚蛇嗎!”

雲曳惱火道:“等他們乾了什麼不就晚了!”

話是這麼說,大少爺不是傻子,短暫的暴怒後很快冷靜下來,雖然麵色難看,但還是選擇暫時隱忍,等待更實質性的證據。

隻是死死盯著那塊屏幕,冷不丁問:“你怎麼知道他們今天要見麵?”

蘇展哪裡敢瞞著他,把賀立陽說的話一五一十地複述出來。

雲曳當即皺眉:“不可能——我當時讓人上去看過,賀立陽確實暈在衣櫃裡了。”

蘇展無奈:“那你怎麼解釋他們兩個現在坐在一起的這個場麵?”

雲曳眼神一沉,不說話了,放在身側的手指緊攥成拳,手背上青筋凸起。

眼下,包廂裡的戲份還在繼續。

燃灰拒絕了賀立陽的邀請,坐到他的正對麵。賀立陽深知循序漸進的道理,沒有強求,笑著叫來服務員點菜。

等待上菜的時候,他風度翩翩地隨意聊天,讓陸燃灰慢慢放鬆了警惕。

聊著聊著,賀立陽覺得時機差不多,故作不經意地問:“燃灰,聽蘇展說,你現在跟在雲曳身邊?”

被他親昵地這麼叫,陸燃灰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對。”

賀立陽誇張地揚眉,開玩笑般道:“就他那臭脾氣,你也受得了?”

陸燃灰沒有直接回答,苦笑一聲,委婉而充滿暗示意味:“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要是有的選……”

他沒說完,但在場兩人都心知肚明。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看著麵前青年俊美溫柔的臉,賀立陽再也忍不住內心的蠢蠢欲動。

他伸出手,急不可待想去摸陸燃灰修長的指節,卻摸了個空。

燃灰迅速收回手,故作訝異:“賀少,您這是什麼意思?”

賀立陽也不慌,笑容充滿暗示意味:“這裡沒其他人,我就直接開門見山了。”

“燃灰,你是聰明人,應該能看出來我對你的心意吧?”

像是被戳中了隱秘的心事,陸燃灰慌亂一瞬,下意識偏開視線,卻恰好佐證了賀立陽的觀點:“我……”

賀立陽胸有成竹地笑笑,繼續誘勸:“雲曳那個臭脾氣,就算再怎麼有錢有權又怎樣?他都不把你當人看,能好好做人,乾嘛要做狗?”

見陸燃灰仍然默默不語,他繼續加大誘惑,恰好戳中了陸燃灰的癢處:“不如跟著我,我比他知疼著熱一百倍,能給你的好處也比他多得多。”

“錢,房子,車,這個圈子裡能見到的一切資源……你想要什麼,我都能給你。”

“而且我保證,如果誰膩歪了,大家好聚好散,絕不糾纏,怎麼樣?”

這句話隻是在降低獵物的警惕罷了,雙方都心知肚明。

不得不說,對陸燃灰而言,賀立陽的話很有誘惑力。

剛剛被雲夫人威脅過,現在必須要和雲曳分手,陸燃灰急於找到下一個富二代,好繼續留在這個紙醉金迷的圈子裡。

因此,他並沒有猶豫太久。

很快,陸燃灰就抬起臉,露出一個額外誠摯的微笑:“賀少說得有道理,我會好好考慮的。”

上鉤了。

沒想到撬雲曳的牆角會這麼輕易,賀立陽心裡一鬆,但也多了兩分無聊和輕蔑,嘴上假惺惺道:“不要緊,我給你考慮的時間。”

他素了太久,此時看著陸燃灰裸/露在外的皮膚,已經開始心猿意馬,話題逐漸往黃/暴的方向奔去:“你跟雲曳上過床了沒有?”

陸燃灰一怔,藏在黑發後的耳尖慢慢紅了,語氣含混不清:“……唔。”

賀立陽已經懂了,露出了然的微笑。

他麵上曖昧地眨著眼:“雲曳是處男,活肯定不好,花樣也不多。等有機會,我讓你見識見識什麼是真正的爽……”

一邊說,那隻鹹豬手還不死心,又慢慢往燃灰的手上摸去。

燃灰不好再躲,強忍口區的欲望:【我要是被他摸到,算工傷吧?】

002恨不得再被關回小黑屋,絕望道:【算……吧?】

眼看著賀立陽的手指剛剛碰到燃灰的手背,一聲轟然巨響在兩人耳邊炸裂!

門被從外大力踹開,一道人影逆著光大步走進來。

賀立陽受到驚嚇,猛然回過頭,還沒來得及看清來人是誰,就被一記重拳揍得眼冒金星,往後仰倒。

倒下時還帶翻了桌椅,劈裡啪啦一陣亂響,重重跌坐在杯盤狼藉之中。

雲曳麵色如同擇人而噬的惡鬼,完全沒有收手的意思,又是重重一腳踩在賀立陽的小腿上,讓他頓時殺豬般慘叫起來。

“曳哥!”

蘇展緊隨其後衝進來,他就沒見過雲曳這麼恐怖的表情,嚇得頭皮發麻,忙不迭死死從背後拉住他:“曳哥行了行了,再打就把老爺子驚動了!”

雲曳無視了身後抓狂的蘇展,手裡薅住賀立陽精心打理過的頭發,力道大到骨節泛白。他居高臨下盯著賀立陽,鳳眼裡布滿血絲,露出個吃人般猙獰可怖的笑:“確實,我可沒賀二少花樣多——畢竟賀二少的‘豐功偉績’還曆曆在目,我看不如再去國外避幾年難?”

“不然萬一我失了手,一不留神把你給打死,也隻算是為民除害,你說對不對?”

艸他大爺,雲曳瘋了!

蘇展心中後悔不已,早知道雲曳會直接鬨起來,他說什麼也不會帶他來現場,直接把結果告訴他就得了。

但現在說什麼也晚了,他邊死命攔著還欲繼續揍人的雲曳,邊衝慘白著臉站在一旁的青年吼:“陸燃灰!你他媽傻站著乾嘛呢,趕緊來幫忙啊!”

這話倒像是提醒了雲曳。

他鬆開蹂.躪賀立陽的手,轉過臉,像頭發怒的雄獅,大步走到陸燃灰麵前。

然後抓起那隻剛剛被賀立陽碰到的手,用力擦拭著他的手背,反反複複,直到把那塊皮膚搓得通紅一片。

燃灰吃痛,皺著眉任由雲曳發瘋,明明沒有反抗,卻越發激起了他的怒火。

“陸燃灰。”

雲曳低喃,陰森森冷笑一聲:“我是真沒想到啊,你怎麼這麼能裝。在我麵前兢兢業業裝了那麼久,真是委屈你了,奧斯卡都得給你頒個獎吧?”

“在我麵前裝腔作勢拿腔拿調,他給你好處你就答應?”他俊美的麵容扭曲,越發口不擇言,“虧我還信了你的鬼話,你他媽根本就是個見錢眼開的騙子!”

越說,雲曳的怒氣越要衝破胸腔,到了最後,幾乎是字字吼出來的。

與勃然怒氣相對的,卻是他控製不住輕顫的手指。

燃灰被雲曳凶得後退一步,垂下臉來,沒有辯解一個字。

室內一時死寂,諾大的包廂內隻剩下賀立陽氣急敗壞的呻.吟和怒罵:“雲曳你有病吧?你死定了,我現在就去找你爺爺告狀,說你為了一個男的對我動手……”

眼看他還在作死,蘇展冷汗狂流:你他媽快閉嘴吧!

擔心賀立陽再嚷嚷小命不保,他直接把人給拖出了包廂,給兩人騰出足夠的空間。

噪音逐漸遠去,燃灰卻還是沒抬頭,默然站在原地。

直到雲曳伸手,強硬不容拒絕地抬起他的臉。

“……說話。”

積攢在心口的暴戾已經足夠破開胸腔,各種陰暗負麵毀滅的念頭盤亙在腦海中,大少爺卻硬生生壓下了向陸燃灰儘數傾瀉的欲望。

他眉眼沉鬱,一錯不錯地盯住陸燃灰,嗓音沙啞低沉:“為什麼不反駁?”

燃灰一愣。

某個瞬間,他仿佛從男主臉上尋找到了近乎脆弱的神色:“還用我教你嗎?反駁我,說根本就不是我看到的那樣……”

話被陸燃灰打斷了:“就是你看到的那樣。”

他神色帶著懨懨的自嘲,語氣卻很堅定:“我確實是騙子,一直都在騙你。隻要足夠有錢,我可以喜歡任何一個人。”

“——我就是為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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