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豪門世界(已修) 怪不得陸燃灰要拚了……(2 / 2)

【你說實話,是不是最近主係統部門缺錢,不想發退休金了?】

002:【……】

它很心虛地小聲說:【那什麼,主係統應該還沒有摳門到這個地步吧?】

燃灰快抓狂了:【那為什麼一定要讓男主死心?你告訴我死心是什麼意思!】

002竟然還真的認真想了想:【大概是,不會再來糾纏宿主,順利開啟下一段新的戀情?】

說完,一人一統陷入了漫長的沉默。

燃灰扶住額頭,他覺得自己需要好好冷靜一下,才能按耐住痛揍主係統的衝動:【你覺得一個剛剛分手,而且還是被分手的人,開啟下一段戀情的可能性有多大?】

002:【……嚶!】

冷靜下來後,燃灰其實可以理解主係統的顧慮,畢竟現在雲曳還對陸燃灰念念不忘,隨時可能回來找他。

如果燃灰早早離開這具軀體,男主再次找到他時,發現“陸燃灰”前後像換了個人,進而發現這個世界的虛假,那這個任務世界可能就要徹底崩潰了。

身為扮演者,當然要維持好任務世界的穩定。

理解歸理解,但這並不妨礙他心情鬱悶,試圖薅主係統羊毛:【之前的條款裡明明沒有這項,哪有這樣臨時改條款的,你這樣算不算篡改合同?小心我去法務部維權!】

002無辜道:【可能主係統也沒想到過,惡毒炮灰這種最簡單的任務,竟然都會有人把劇情走偏到這一步啊。】

男主愛上炮灰什麼的,說出去誰信?

燃灰:【……】

突然就心虛了起來。

畢竟劇情崩成現在這個鬼樣子,他難辭其咎。

堅持不懈地討論了半天,最後燃灰和002各退一步,燃灰繼續留在這個世界等雲曳徹底死心,002則給他申請加班補助。

燃灰這才算勉強滿意。

002也算是發現了,宿主是真的愛錢。隻要退休金和加班費給夠,那他可以在這個世界待到地老天荒。

當然,前提是維護好自己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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拋開一直無法退出世界不談,燃灰最近的生活,似乎有些過分舒心了。

先是實習。

之前燃灰本著有個實習就可以的原則,試探性地投了幾家公司,並沒有指望自己能拿到一個多好的實習崗位。

但這幾天,原本一直沒什麼動靜的求職軟件突然被塞爆了。

offer像是雪花一樣紛至遝來,之前投遞的那幾家公司全都伸出了橄欖枝,都說自己急招人,恨不得連麵試都不用,就讓燃灰直接入職。

最離譜的是,某天他甚至接到了從沒有投遞過的企業offer。

燃灰都愣住了,在確認了公司名稱之後,溫柔道:“不好意思,我好像沒有投遞過你們公司。”

HR的聲音遠了一點,像是在詢問同事;片刻後又湊近,聲音甜美,毫無異樣:“不好意思呢,應該是係統出了點故障,把你的簡曆投到我們這裡來了。”

“但你的簡曆很符合我們這份工作,真的真的不考慮一下嗎?我們的實習崗是很有競爭力的,如果你能入職的話,可以獲得很大的能力提升……”

HR姐姐滔滔不絕地細數著優點,好像現在求職的人不是陸燃灰,而是這家公司。

燃灰:“……?”

他沉默著,心道你們這種頂級世界五百強企業,就這麼缺一個小小的實習生嗎?

彆太搞笑。

除了實習以外,還有學業。

陸燃灰這學期申報了獎學金的評選。按道理來講,他的學業優秀,社團活動參與積極,在同學和老師心中評價都很高,按照投票結果來說,這獎學金非他莫屬。

但今年的評選中,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一個家裡很有背景的同學,硬是改了今年的評選標準。

因為一個很可笑的“體育平時分不足”,燃灰被刷了下去。

但這種事也沒什麼辦法,和關係戶比,隻能吃個啞巴虧。

燃灰本來也不怎麼在意這些東西,都已經接受了。但突然,學院裡爆出了領導受賄的醜聞,賄賂人正是那個關係戶。

兜兜轉轉,獎學金又落回了燃灰身上。

接二連三地有好事落到炮灰頭上,這背後沒有雲曳的手筆,燃灰都不信。

雖然雲曳人不在,但他似乎隨時掌握著燃灰的所有動向,並且及時出手,幫他掃平障礙。

而且竟然做好事不留名,都不來邀功了——這可不符合大少爺的性格。

燃灰不知道男主產生了怎麼樣的心理變化,很是不解,偏偏還得裝出一幅一無所知的模樣。

隻能一天三遍地祈禱大少爺趕緊死心,不要再來視/奸他的生活了。

很快,到了畢業論文選題的截止日期,需要論文導師在選題那裡簽字確認,偏偏導師人在外麵參加學術研討。

眼看著時間就要到了,燃灰沒辦法,為了畢業,隻能苦哈哈地騎車出校,去找導師簽字。

這麼來回折騰,等終於拿到簽好名的文件回到學校後,已經過了晚上八點。

將近初冬,天暗得很快,路燈一排排亮起。

燃灰在校門外停下共享單車,等走到門口時,遙遙看見兩個人在拉拉扯扯。

其中一個人很年輕,似乎是本校同學;另一個人背對著他,看不清長什麼樣,身材矮瘦,一身破舊待洗的軍大衣,頭發也亂蓬蓬,像把枯草。

燃灰微微皺眉,第一反應是本校學生被流浪漢纏上了。秉持著幫助同學的想法,快步走上前:“怎麼回事?”

走近了他才發現,竟然是同門師弟:“小趙?”

滿臉無助的小趙看見陸燃灰,頓時如蒙大赦:“陸師兄!”

他立刻甩開了糾纏不休的流浪漢,快步走向陸燃灰,一幅鬆了口氣的模樣,指著身後:“這大爺說他找你,我正打算給你打電話呢!”

找我?

燃灰一愣,懷疑自己是聽錯了,緊接著就看見那流浪漢一樣瘦小猥瑣的男人轉過身,露出張蒼老而飽經風霜的臉,一雙冒著精光的小眼在縱橫的皺紋中靈活轉動。

在看見他之後,立刻大步朝著陸燃灰走過來,聲音粗嘎難聽:“陸燃灰!”

見他真的認識自己,燃灰眉頭一皺,立刻道:“辛苦你了小趙,回去吧。”

小趙沒有二話,立刻匆匆溜走,臨走時好奇地揣度:陸師兄看起來家境挺好,怎麼會認識這種乞丐一樣的男人?

燃灰也想知道。

所以在小趙走後,他看向男人,語氣儘量客氣:“你是?”

男人破口大罵,一口西北方言,陸燃灰反應了好長一段時間才聽懂:“心野了,故意裝不認識老子?我是你親爹!”

燃灰:“……?”

002:【?】

燃灰簡直要愣住,這是什麼離奇的走向?

“陸燃灰”那毫無存在感的父親,竟然找到京城來了!

見到原身的生父,燃灰有一瞬間的心虛。但陸父似乎並沒有看出他與自己兒子的異樣,上上下下打量著他乾淨的衣著,眼中精光四射:“翅膀硬了?你這不孝順的東西,一個人在這裡享福,留我跟你媽在家裡吃了上頓沒下頓!”

燃灰心裡稍稍鬆了口氣。

差點忘了——在宿主進入世界開始任務之後,劇情自動補全,記憶篡改,所有人都會覺得,他就是陸燃灰。

哪怕他和原主長得完全不同。

心裡有無數疑問,但這裡人來人往,明顯不是問話的好地方。燃灰深深吸了口氣,原本要回學校的腳步一拐,帶著陸父去賓館裡開了個房間。

等進了門坐下,就開始盤問,很快問出了個大概。

燃灰終於徹底了解了原主的背景。

陸母是個病人,常年癱瘓在床,需要人照顧。陸父則生性好賭,遊手好閒了一輩子,家底都賭輸了個精光。

在聽說隔壁鎮開了一家新賭場之後,他馬不停蹄地過去嘗鮮。

結果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在這裡輸出了一個想都不敢想的數。

賭輸了一大筆錢,他當然還不起債,還以為自己死定了。但那個賭場的管事王叔笑眯眯告訴他,他的親兒子在京城交了一個很有錢的少爺當男朋友,那少爺有的是錢。

所以陸父二話不說,就跟著王叔來到了京城,費了一番功夫,才找到燃灰。

燃灰:血壓上來了。

他克製著自己的怒火:“你欠了多少?”

陸父含糊道:“這誰曉得,就每天玩幾把,不知不覺就輸多了嘛。”

怒氣上頭,燃灰這才明白,為什麼炮灰每次往家裡寄錢,都隻寄上幾百。

就算寄再多回去又有什麼用?還不夠陸父賭的!

他一瞬間甚至很同情原主,攤上的是什麼地獄開局。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要搞清楚他到底賭輸了多少錢:“你說的那個王叔在哪裡?我要見他。”

陸父百般不情願,罵罵咧咧地試圖行使權威:“見他乾嘛?”

燃灰冷冰冰道:“要是不帶我去,那我不會給你一分錢,你也見不到少爺。到時候人家欠債的是要你的手還是要你的腿,都和我無關。”

陸父氣瘋了,但目光落在自己兒子如今高大的身板上,最後還是強忍住怒火,罵罵咧咧帶著他去找了王叔。

所謂王叔住在一棟四合院裡,生得很瘦,一張鞋拔子臉,留著個小胡子,看起來就賊眉鼠眼,不像個好人。

他似乎早就知道陸燃灰會來,半點都不驚訝,很和氣地抬手,給兩人倒了杯茶。

陸父直接嘖嘖喝起來,燃灰卻沒動,直奔主題:“王叔,我爸輸了多少?”

王叔輕歎,慢吞吞比出一個數,讓燃灰一驚。

一座開在偏僻山溝裡的小賭坊,一個大字不識的農民,能賭輸這麼多錢?

事到如今,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就是個明晃晃的陰謀,抓住了陸父好賭的毛病,擺明了要把陸燃灰置於死地。

“要是還不上錢,你爸的手和腳就都留不住嘍。”

想起什麼,王叔又恍然:“啊……說不定你那些光鮮亮麗的同學們,也會知道你有個這樣的親爹?”

不誇張地說,最後一句話對陸燃灰的殺傷力,可比讓陸父斷手斷腳大多了。

陸父這根攪屎棍立刻在旁邊嚷嚷起來:“你個不孝的東西,敢不幫你爸還錢?”

換做是陸燃灰,恐怕此時已經被天文數字壓得六神無主;但現在站在這裡的是燃灰。

他大腦飛速轉動,鎮定自若,條理清晰:“王叔不蠢,應該很清楚我們家的家境。賭輸一兩百萬都說得通,把田把房都賣了,拚死拚活能給您還上;兩千萬這個數,就算是把我們一家全賣了都還不起。”

燃灰直勾勾看著他,神色凝重:“所以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會放任他這麼賭,賭到這樣一個天文數字?”

王叔眯著眼看他,半晌,慢悠悠地笑了:“倒是有兩分聰明。”

他一擺手,兩個下屬出來,把一頭霧水的陸父架出去。

隨後慢慢說:“你是還不起,但有人還得起。”

“兩千萬,對你來說可能確實很多,但對你身後那個人來說,不過忍忍痛出點血的事。”

“隻要他一句話,你爸的債就一筆勾銷。”

迎著陸燃灰驟然收縮的瞳孔,王叔喝了口茶,興致勃勃道:“不管欠了再多的錢,他總能幫你擺平的,是不是?”

002大吃一驚,立刻產生了聯想:【宿主,難道……是男主在逼你回去求情嗎?】

燃灰眼神微沉,回答卻很篤定:【不是,雲曳做不出這種掉價的事。】

他對男主再了解不過,大少爺確實不死心,還想著和自己複合沒錯,卻不會想出也不屑於用這種陰損的手段。

隻可惜燃灰想得很清楚,“陸燃灰”卻不會這麼清楚。對他來說,這口鍋肯定是要扣到雲曳頭上了。

看似是在針對他,實際上針對的還是雲曳。

但到底是誰搞的鬼?

對方藏得很深,似乎沒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線索。

不過燃灰可是個手握大綱的人,自然不會像無頭蒼蠅那樣亂轉。

沉思幾秒,他喊出002來:【那個在原文大綱裡蹦躂到最後一秒,給男女主使了無數絆子,被讀者恨之入骨的反派是誰?】

002趕緊去翻大綱:【我看看……】

【找到了宿主,他叫雲渡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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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雲總,您要的資料都在這裡了。”

陰影中的人輕輕點頭,秘書不敢多留,文件放到桌上後,立刻匆匆告辭。

片刻後,一隻蒼白修長的手伸過來,拿起了厚厚的文件。

和魏巡之前那種浮於表麵的調查不同,這次的資料雲曳動了點關係,查得更深,陸燃灰從小到大的所有社會關係,全部被擺到了他的桌麵上。

辦公室裡沒開燈,雲曳的半邊臉都被沒入黑暗,光暗交織,他的神色晦暗不明。

賭鬼父親,癱瘓在床的母親。

怪不得。

怪不得陸燃灰要拚了命地往上爬,有這樣的原生家庭拖累,誰想重新跌回泥沼裡?

自責,心疼,怒火,種種情緒瘋狂拉扯,山呼海嘯,又儘數歸於平靜。

視線落在那張印著陸父名諱的調查表上,雲曳瞳孔深處迸發出惡鬼般的森森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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