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寶乃天地機緣,各界大拿都趨之若鶩。
雖然這寶貝對魔尊沒用,但往長遠了說,為的是防止被正派拿到之後,對自己魔界產生巨大威脅;
往不長遠的地方說——魔尊就是個腦回路清奇的瘋子,想一出是一出,行事隨心所欲,沒有顧慮和道理。
總之,他興致上來,就是想要。
但玲瓏境這地方隻有仙者能進去,所以魔尊那神經病的腦回路想出了個一舉兩得的好方法。
他服下秘藥封印魔氣,重返回了還是十八歲青少年的年紀,假裝自己是來仙門拜師的弟子之一,拜入了主角受所在的仙門。
如此一來,借仙門的仙氣把自己偽裝成仙的同時,還可以順便看看自己親愛的師兄近況如何,同他敘舊。
如此這般,一來二去,就和主角受重逢,然後開始了他們後麵一係列的愛恨糾葛。
燃灰嘩啦啦翻過後麵兩百頁的大綱,被那極儘狗血拉扯的不長嘴疼痛文學看得頭皮發麻,心裡有億點咯噔。
不過作為一個隻活了三天的惡毒炮灰,這一切都和他沒什麼關係。
原主名叫蘇燃灰,是淩霄真人門下的大弟子。
他這個人設倒是和第一個世界有幾分相像,是個端莊的偽君子。隻是原主更加陰暗變態,表麵光風霽月穩重可靠,背地裡做的事說出來,足以讓所有人不齒。
當然,足夠變態也正是燃灰選中這個角色的原因,這樣才能保證男主對自己充滿厭惡,痛下殺手。
出於穩妥,魔尊並沒有直接拜入仙尊門下,而是先被同一宗門的淩霄真人收為弟子,暫時交給原主代為教導。
十八歲的魔尊長相比旁人優越百倍,一副天真爛漫小白花的模樣,讓原主一見,頓時就起了齷齪下流心思。
然後他就開始了作死之旅,並成功在三天內死於非命。
燃灰正看著後麵的劇情,倏然從遠方傳來一聲嘹亮清遠的鶴鳴。
萬裡晴空中出現一個小黑點,數息之間便飛至眼前。
足有一人多高的仙鶴舒展羽翅,在地上緩衝著走了兩步,身姿說不出的優美靈動。
從它的背上慢慢爬下一個少年,安靜地站到旁邊。
燃灰溫柔地笑著迎上前去,先柔聲對著仙鶴道謝:“乘風,有勞。”
仙鶴漆黑的豆豆眼高傲又不屑地瞥他一眼,立刻轉過頭去,長腿邁了兩步,飛走了。
燃灰:“……”
他為什麼能從一隻靈寵身上看出如此明顯的嫌棄。
動物有靈,恐怕也早就看透了原主虛偽的皮囊,知道他的靈魂有多麼讓人作嘔。
含著笑搖搖頭,燃灰轉過臉,這才看向一直沒出聲的少年:“你便是師尊新收的弟子吧?我叫蘇燃灰,是你師兄,奉師尊之命,來接你入淩霄閣。”
那低著頭的人這才微微抬起臉,露出張雪白的麵孔,輕聲道:“……見過師兄。”
饒是燃灰,看見他的臉時,也愣了一下。
眼前這張臉說是容色絕豔也不為過。對方生了雙丹鳳眼,紅唇纖薄,眉眼昳麗如三月的桃花。明明是再樸素不過的粗布衣裳,被他穿著,也仿佛熠熠發光。
十八這個年紀正介於青年和少年之間,他的體型還沒徹底長開,呈現出一種修長的柔韌。因為長得太過精致,甚至有種雌雄莫辨的美。
怪不得會讓原主色心大發,的確有幾分本錢。
燃灰調整神情,讓他的眼神中刻意流露出幾分驚豔,嗓音越發放柔:“師弟可否告知我姓名,也好方便稱呼?”
少年飛快地瞥他一眼,又小動物般驚惶失措地低下頭去,濕潤的眼神像是片柔軟的羽毛,能輕易在人的心湖泛起片片漣漪。
你彆說,這小白花的味道立刻就出來了。
他低聲回答:“回師兄,我叫白夜。”
燃灰笑容一僵:“……叫什麼?”
少年瑟縮一下,又口齒清晰地念了一遍:“白夜。”
燃灰回過神來,在心中戳002:【這不是男主的本名吧?】
002立刻回答:【不是的宿主,這是他取的假名!】
還沒等燃灰鬆口氣,隻聽002補充:【男主的本名叫朝鄴哦~】
燃灰:“……”
它的機械音字正腔圓念出來,燃灰再也沒辦法自欺欺人。
——為什麼這個男主的名字裡,也帶了個“ye”?
前兩個世界裡男主撞了字,燃灰還不在意,隻當是偶然;但連著三個世界的男主名字都帶著“ye”,還是偶然嗎?
但很快,燃灰就鎮定下來,心道或許真就這麼巧。
畢竟這三個世界的男主性格身份完全不同,除了都有個“ye”字以外,沒什麼其他共通點,沒必要多想,自己嚇自己。
心中神思電轉,燃灰麵上並沒有表露出來分毫,微微一笑,柔聲喚道:“白師弟。”
他抬眼一望:“天色不早,我現在帶你上山,也好入夜之前把你的住處安頓好。”
白夜乖乖應是,亦步亦趨地跟在燃灰身後,一副很是聽話的模樣。
燃灰喚出原主的佩劍,回過頭來虛偽地問了一句:“可會怕高?”
白夜輕輕搖頭,聲如蚊蚋:“……不怕的。”
“不怕就好。”不然魔尊怕高,說出去也太丟人了點。
燃灰偷偷抖落一地雞皮疙瘩,朝著男主伸出一隻手,溫聲道:“來,我帶你回去。”
按照原主的性格,他在拉住白夜時,不著痕跡地偷摸了一把。
這隻手毫無瑕疵,連老繭都無,團在手裡,玉石般微涼。
借著他的手,白夜成功站到了燃灰的背後,動作生疏,還真的挺像從沒禦過劍。
確定他站穩後,燃灰操縱佩劍,兩人騰空而起。
因為氣流,佩劍略微一晃,身後的人立刻受驚般貼緊了燃灰,又立刻退開:“抱歉,師兄……”
微微發熱的呼吸噴吐在脖頸間,一觸即分。
燃灰沒在意,微微偏臉,儘職儘責陪著他演:“無妨,若是害怕,拉住我便可。”
身後人沉默片刻,接著特彆做作地伸出手,輕輕牽住了燃灰的衣角。
沒人能把這個嬌滴滴的少年和傳聞中殺人不眨眼的魔尊聯係在一起,要不是燃灰手握劇本,恐怕真就信了白夜是隻柔弱的小白兔。
他心累地想:這個世界男主戲是真的多。
即使有蘇燃灰在前麵擋著,依然有強風拂麵。
在無人看見的地方,朝鄴微微眯起狹長的眼,目光變得邪性而放肆。
他自背後直白描摹著眼前男人的背影,從端正秀氣的耳廓,到脖頸上纖毫畢現的絨毛。
青年生了副溫潤如玉的好相貌,山川水流般鐘靈毓秀。他肩膀寬闊身姿挺拔,站在前麵平穩禦劍,輕易便讓人覺得安心又可靠。
輕輕吸氣,鼻尖有隱隱的草木香,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獨特的香氣,勾著他的鼻腔。
朝鄴垂下眼,遮住眼底的暗色,唇邊古怪笑意一閃而過。
-
燃灰對男主的視線一無所覺。
禦劍而行的速度很快,不消片刻,燃灰速度放緩,兩人降落到了一片平坦開闊的屋舍前。
這裡環境清幽宜人,四周都是無儘的竹林,晚風一吹,竹影颯颯,令人心曠神怡。
燃灰為男主介紹:“這裡是弟子們平日起居修煉的住處,你就暫且在這裡同我們居住。等師尊他回來,我再帶你拜見他老人家。”
下了佩劍,白夜又變回原本純良無辜的小白花模樣,充滿信任和感激地看著燃灰:“多謝師兄。”
燃灰微微一笑:“天色不早,我帶你去你的臥房?”
白夜點點頭,目光懵懂無辜,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會遭遇什麼:“好。”
為了成功把這等絕色尤物吃到嘴,原主做出了充分的準備,白夜的臥房和燃灰的臥房緊挨著,用竹林與其他弟子隔開。
雖然沒人居住,臥房照舊被仆役打掃得很乾淨,窗明幾淨,古色古香。
燃灰推開門,對身後的白夜笑道:“進去看看,喜不喜歡?”
白夜慢慢踏進門檻,目露憧憬地左顧右盼,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
燃灰刻意讓男主走在前麵,自己則跟在他的身後,方便耍流氓。
他一邊柔聲介紹著房間布局,一邊在身後貪婪地打量白夜柔韌的腰,瑩白的脖頸,目光流連,有如實質。
並且偶爾會“不經意間”,和白夜產生一些肢體接觸。
碰碰腿,摸摸腰,一觸即分。
果然,麵前的魔尊步伐開始僵硬,應該是察覺到了不對。
燃灰一邊賣力地耍流氓,一邊目露滄桑:【我感覺我的人性,我的一些美好的品格,全都要消失了。】
002:【……宿主,相信你最後會死得很慘。】
燃灰頓時寬慰了很多:【唉,借你吉言。】
002:【……】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任務,燃灰的確十拿九穩。
男主作為魔尊,性格殘暴,唯我獨尊,從來沒人敢冒犯他,肯定忍不了這種下賤之人對自己的侮辱。
像現在這種情況,他表麵上裝什麼都不懂的小白花,內心肯定已經想把燃灰剁碎喂狗了。
燃灰緊貼著男主,繼續發揮人設,恬不知恥地動手動腳。
但讓他大驚失色的是,白夜除了最開始身軀僵硬,到後麵,卻逐漸變得泰然自若,沐浴在燃灰熱切的目光裡,渾然不知。
燃灰如臨大敵,心道這是什麼意思,是男主沉得住氣,還是說他根本沒有被自己冒犯到?
他的表現太過詭異,聯想到前兩個世界的失敗,燃灰頓時有點焦急。
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再添一把火。
他咬著牙,在心裡做了一個違背祖宗的決定。
帶著慨然赴死的心情,燃灰閉上眼,借著衣袖的遮擋,
——迅速摸了一把白夜的屁股。
002:【?!】
燃灰:【……該說不說,男主屁股上肉還挺多的。】
心中悲涼萬分,他終於還是活成了人渣的樣子,也不知道主係統給不給精神損失費。
但隻要能完成任務,一切都是值得的。
果然,這個再明顯不過的耍流氓動作一出,眼前的人渾身一震,薄如鋒刃的目光頓時刮過來。
四周氣溫驟降,某種似有若無的殺氣彌漫開來,讓人寒毛直豎。
燃灰不僅不怕,甚至喜出望外。
男主果然生了氣,好,這下自己是真的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