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無限流世界 “你難道不想知道,他們在……(1 / 2)

奔跑過來的人是賀聞野。

他從校門的方向一路狂奔, 敞開的校服外套因為慣性的風獵獵鼓起,隱藏在白背心下的胸膛精悍,像是一隻朝這個方向俯衝而來的鷹。

那校服還是燃灰的。

四目相接, 一向針鋒相對的切片, 這時竟然流露出幾分默契。

燃灰:“?”

像是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完成了一場無聲交接,言曄先回教學樓, 賀聞野幾乎是壓著燃灰回了宿舍。

風雨欲來,猙獰堆積的陰雲沉沉壓在頭頂,光線昏暗得幾乎看不清路,狂風也吹得人睜不開眼。

但賀聞野緊握住燃灰的手心有力而灼熱, 源源不斷向他釋放著安心可靠的熱度。

他們在寬闊的大馬路上急匆匆奔跑, 不知是巧合還是必然,所到之處,頭頂的路燈一盞接著一盞亮起, 投落下避風港一般珍貴柔軟的光暈。

頭頂一滴豆大雨點砸落, 緊跟著劈裡啪啦, 砸得臉上發疼。鼻尖是新鮮的泥土香氣, 燃灰被賀聞野拽著往前大步跑, 呼吸急促, 他眼睛卻亮得厲害, 甚至有點想笑。

在如今這緊張刺激的環境下說出來有些不合時宜,於是他隻能在心裡對002道:【我們兩個好像在世界末日裡狂奔啊!】

002驚訝於燃灰的心態如此良好:【宿主——你都不緊張的嗎!】

【有什麼好緊張的?】燃灰很理所當然,【你不覺得這很浪漫嗎?】

和所愛之人在即將迎來的暴風雨中躲避奔跑, 好像要跑到世界儘頭似的。

002想了想, 的確浪漫,真是難為宿主的直男腦袋如此靈光一現。

終於跑進宿舍樓,將身後如墨的陰雲隔絕在外, 兩個人頭發都被狂風吹亂,雨水也浸濕了個七七八八。

喘口氣,燃灰從剛剛的極速奔跑中平複情緒,問出他心知肚明卻一直沒來得及問的問題:“到底怎麼回事?你和言曄今天都怪怪的。”

校霸淩厲的斷眉蹙在一起,眉心痕跡很深,顯得心事重重。他沒有回答,隻伸手胡嚕一把燃灰亂七八糟翹起的黑發,當作順毛。

燃灰:“……”

要不是因為你是我對象,這樣隨便摸男人的腦袋,是要挨打的。

高大的男生一看就不好惹,儘管明顯不是本宿舍的學生,宿管阿姨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憑賀聞野和燃灰一起走上樓。

用鑰匙打開宿舍門,“啪”的一聲,室內燈光頓時敞亮。

賀聞野挑剔打量著這四四方方的小房間,以及地上淩亂的雜物,語氣不悅:“你就住在這種地方?”

聞言,燃灰也跟著看過一遍,完全看不出有什麼問題。地上的確亂了點,但也沒什麼灰塵,已經是很不錯的男生宿舍。

賀聞野也知道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揉揉眉心,他緩和語氣:“從今晚開始有暴風雨,太危險了,你先請幾天假。”

副本裡的天色如此異樣,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燃灰心裡不動聲色揣測著,難道是玩家那邊行動失敗,Boss開始發狂?

也不知道譚暄現在的進度如何,還有沒有活著。

與此同時,譚暄正躲在體育館的換衣室,屏氣凝神聽著外麵的動靜,用儘全力讓自己冷靜,卻依舊因為鼻間揮之不去的血腥氣心跳如鼓擂。

腦中冰冷的機械音響起:【副本:明德高中,實時播報。】

【恭喜玩家發現副本真相,當前BOSS進入狂化準備階段,任務狀態已更新,任務目標:存活,從副本出口離開。】

【當前遊戲剩餘玩家:10人,請繼續探索,祝您遊戲愉快。】

……遊戲愉快個屁!

第一萬次咒罵逃生遊戲不做人,譚暄很想就此暈過去,乾脆放棄掙紮算了,死後長眠可比。

他心裡罵罵咧咧,身體卻很誠實地一動不動,連呼吸都放輕。

打死譚暄也想不到,僅僅半個小時的時間,副本就天翻地覆。

麵對衝擊暈死後,他很快被冰涼的暴雨澆醒,此時天台上的血水已經被衝刷乾淨,什麼痕跡也看不來。

也許是厲鬼不屑於對螻蟻動手,也許是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離開時竟然沒有殺掉譚暄。

譚暄踉蹌下樓,刀疤女也還活著,並且他們在教學樓下發現了同樣昏迷不醒、滿身狼藉的光頭。

對方清醒過來,這才知道自己被厲鬼蠱惑,做了他施展禁術的傀儡,而且還殺掉了發現不對找過來,試圖阻止的病秧子——對方隻有預知副本危險的作用,戰鬥能力很弱,輕而易舉便被光頭殺害。

現在厲鬼即將狂化,整個副本都會跟著異變,難度再次增加,九死一生。

光頭很慚愧,他表達慚愧的方式,就是選擇了另一種通關方法:殺掉所有其他玩家。

在隻剩下一名玩家的情況下,副本會直接開放離開通道,為他留出逃生的機會。

屠殺其他玩家的壞處是會降低評分,下個副本的難度會進一步增加;但光頭已經顧不得這麼多,直接劈死來不及躲避的刀疤女,又麵目猙獰地襲擊譚暄。

臨時聯盟徹底崩塌,幸好譚暄跑得快,不然現在也是光頭的刀下亡魂。

沒殺掉他,光頭也不急,畢竟這個副本裡還有其他玩家,同樣難逃一死。

他大開殺戒,與此同時,所有的老師,學生都在異化——

徹底變成似人似鬼的怪物。

教學樓外麵是怎樣的人間煉獄,譚暄又是怎樣的命懸一線,燃灰完全不知情,畢竟NPC和玩家之間有著天然的壁壘。

為隻見過兩麵的玩家默哀三秒,他麵上故作疑惑:“如果暴風雨真的下大到威脅人身安全,那學校應該要放假吧,哪裡還用得著請假。”

賀聞野麵色微微僵硬,這招沒把燃灰糊弄過去,他含糊道:“也許會放假,但現在還沒接到通知。”

“總之,現在太危險了,學校的排水係統有多差勁,你又不是不知道,萬一掉進下水道了,我可撈不上來你。”

燃灰:“?”

這個假設是否有些過於離譜。

校霸三言兩語,不容置疑定下燃灰的行程:“這兩天彆出宿舍樓,我會按時給你送飯,要聽債主的話。”

想到什麼,他麵色裡裹挾著濃重的告誡:“最好連宿舍門都不要出,如果有什麼非要出去的事,比如洗澡上廁所……”

目光和急匆匆趕來的混血男人那雙藍眼珠對上,賀聞野緩緩磨著後槽牙,妥協般道——

“就讓宋子椰陪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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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一場接力賽,而燃灰就是男主切片手中傳遞的接力棒,被不情不願又鄭重地交到下一個人手中。

燃灰:這個比喻是否過於形象了。

賀聞野離開後,宋子椰將燃灰牢牢劃分在自己的領地之中,整個人帶著一種如臨大敵的警惕。

外麵稍微有些風吹草動,他就緊繃起麵孔,將耳朵貼到門上,確定隻是有人經過,才放下心。

反正出不去門,燃灰也樂得不用上晚自習,就在床上悠閒看恐怖雜誌。宋子椰連著查看幾次門口,他終於把雜誌一合,終於很無語地看向傻狗:“有必要嗎?你們今天奇奇怪怪的,到底在擔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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