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青梅竹馬篇 說他可能和周楷一樣,喜歡……(2 / 2)

但三年前的蕭何夜對自己的長大無動於衷,三年後的蕭何夜胸膛劇烈起伏,在黑暗中睜大眼,神色怔忡中帶著少見的迷茫。

異樣的歡愉還殘存在末梢神經,與之前偶爾按部就班的生理反應不同,這次的夢有了特定的人選,因此也額外激動。

……可顧燃灰和他一樣,都是貨真價實的男人。

月光下,蕭何夜慢慢坐起身。

心亂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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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灰發現不是錯覺,這回蕭何夜跟自己冷戰的時間著實有點長了。

之前兩個人有矛盾從不過夜,這次卻冷戰足足兩天。蕭何夜一反常態的沉默,他們照舊形影不離,卻不再無話不談。

就有那麼生氣嗎?

……還是說有什麼其他原因。

燃灰暗暗歎口氣,心道不能再拖了,看來得來個狠的,一次性把話說開。

這天晚上十一點,宿舍照舊熄了燈,四個人紛紛上床休息。

沒過多久,隔壁床的呼嚕就此起彼伏,在往日是最好的催眠曲。

上鋪沒了動靜,蕭何夜端正躺在床板上,半分睡意也無,一雙狹長的眼靜靜盯著天花板。

心緒翻滾,一閉眼,就會想到前兩天看見的東西。

如果隻是那部片本身倒沒什麼,蕭何夜對兩個陌生男人做了什麼完全不感興趣,甚至隱隱感到反胃。

但讓他不可置信,甚至於恐慌的,是另一種情不自禁的聯想,以及聯想產生的身體反應。

宿管的手電筒從門外晃過去,很快沒了動靜,上鋪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搖晃。

顧燃灰又在夢裡翻身了。

他睡覺向來不老實,之前兩人睡在同一張床上,很多個清晨醒來,兩張被子都纏在他腰上,蕭何夜隻能蓋個被腳。

唇角剛勾起,很快就因為難以忽視的當下困擾落下。

就算再怎麼僥幸,蕭何夜也清楚,沒有正常人會把自己的好兄弟代入那種片子,並且控製不住地激動,甚至做了春/夢。

……難道他和周楷是一樣的變態?

這個想法像是一張陰暗的蛛網,密密麻麻包裹住蕭何夜的心臟,懸在空中難以落下。

今晚照舊想不出結果,蕭何夜閉上眼,沉沉吐出口氣。

剛想強迫自己入睡,一道黑影卻趁他不備,遊魚似的迅速鑽到他床上。

“!”

思緒被猛然打斷,蕭何夜猝然睜大眼,常年格鬥的身體快於思維,出手如電,先一步把人的手腕給桎梏住,半個身子也壓在底下。

直到聽見一聲“嘶”,他才觸電般收回手,詫異而不可置信地壓低聲音:“燃灰?!”

像是個恍惚間做的美夢,顧燃灰出現在他的床上,本就狹窄的單人床越發逼仄。

“夜哥。”

心跳劇烈,像是做賊那樣,蕭何夜第一時間看向隔壁床。

呼嚕聲很均勻,完全沒被這邊的動靜吵醒。

喉結滾了滾,蕭何夜慢慢挪開腿,給顧燃灰讓出可憐巴巴的位置,但還是擠,兩人的大腿和手臂被迫緊挨著。

這在以往會讓蕭何夜高興,但現在卻讓他心慌意亂,十六年裡培養的穩重成熟全都破了功。

他脊背靠住冰涼的牆麵,不自然地壓低聲音:“……你到我床上乾什麼?”

燃灰的瞳孔在月色下反射著亮光,他準確無誤地伸手抓住蕭何夜的手,用氣音道:“我看看你還有沒有在生氣。”

原來是為了這個。

說不上是失落還是鬆了口氣,蕭何夜低聲道:“……你想多了。”

想多了個屁,這家夥渾身上下都擰巴,心裡不知道怎麼盼著自己來哄。

燃灰暗暗歎口氣,摸索著找到他的手握住:“我要怎麼做你才能不生氣?”

熱度隔著薄薄的睡衣傳過來,蕭何夜的頭腦幾乎空白。

他狼狽地偏開臉,還是低聲道:“我沒生氣。”

真的不是生氣,蕭何夜隻是要留出時間冷靜,想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月光下,顧燃灰靜靜看著他,冷不丁道:“夜哥。”

“你不配合,是想和我冷戰到絕交嗎?”

絕交。

心口猝然一跳,緊接著是濃重的窒息感,蕭何夜激烈反駁:“當然不是!”

光是想想這個可能,他就出了一背冷汗,恐慌到幾乎嘔出來。

燃灰立刻安撫地回握住蕭何夜的手,兩個人貼在一起,幫他慢慢順著背。

一直到冰涼冒汗的手指慢慢回溫,才困惑地輕聲道:“那你最近到底是怎麼了?就算我做錯了事,也要告訴我哪裡要改吧。”

蕭何夜咬緊牙關,近乎生出怯懦的心思。

該怎麼說?

說他可能和周楷一樣,對男人感興趣,甚至對自己的好兄弟有了那種心思?

他不敢說,恐懼於顧燃灰臉上可能露出的厭惡,哪怕隻有一絲,也會讓他如墜深淵。

見蕭何夜久久沉默,燃灰歎口氣,心裡發愁。

這次似乎還挺棘手的,都怪他平時沒關注夜的心理健康。

他退了一步,放輕嗓音:“不想說就算了。但哥哥,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站在你這邊,永遠支持你。”

聽見這句話,蕭何夜身形驀然一頓,半晌問:“……真的?”

看見有戲,燃灰立刻許諾:“當然是真的——如果你需要我幫忙的話,我肯定義不容辭,上刀山下火海都沒問題。”

“所以相信我,有什麼問題及時解決,好不好?”

良久,蕭何夜把臉埋進他的肩窩裡,無聲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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