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傍晚,暮色沉沉,窗外是火燒雲,看來明天肯定是個好天氣。
房間裡沒開燈,兩個人躺在同一張床上,肩靠著肩,享受這難得的靜謐。
燃灰心情放鬆,完全不擔心考試結果,很快昏昏欲睡。蕭何夜卻不同,雖然沒說什麼,肢體動作帶著點不明顯的心神不寧。
兩個人彼此了解到極點,燃灰哪裡感覺不出來。他多的也不能說,於是摸了摸蕭何夜的頭發,語氣輕鬆:“放寬心啦,我肯定能發揮好的,你可以提前選到底上哪個學校,專業也能提前看看。”
火燒雲在他清淺的瞳孔裡積聚成光,少年溫柔得不像話。
某種少年的衝動湧上心頭,蕭何夜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很大,驀然道:“高考之後……”
燃灰若有所覺,看向蕭何夜,心臟跳快兩分:“嗯?”
蕭何夜似乎有話要說,但喉頭滾了滾,最後還是道:“沒事。”
擔心影響顧燃灰的考試狀態,他什麼也沒說,隻轉過身,輕輕捏著顧燃灰的肩膀,緩解酸痛。
一片寂靜中,隻剩下柔和的低語:“睡吧。”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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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公作美,連著幾天都是大晴天,高考圓滿結束。
一切塵埃落定,像是卸下了重擔,燃灰鬆口氣,終於不用再接受高中教育的洗禮。
兩家的爸媽一起來迎接孩子,帶他倆一起吃了頓好的。飯桌上長輩們談起這十幾年的經曆,一時間感慨歲月如梭,孩子已經出落的那麼優秀,比較感性的顧母和蕭母甚至掉了兩滴眼淚。
蕭何夜跟顧燃灰坐在一起,彼此的腿緊挨著,是旁人都插不進去的氣氛。
蕭父注意到他倆的親密,笑著打趣:“你倆天天黏著,到時候怎麼找女朋友?”
談戀愛之類的話題在兩家很少提起,現在猛然說出來,兩個小的都一愣。
蕭父搖晃著酒杯:“這都高考完了,沒什麼好顧忌的,青春還是要不留遺憾嘛,你爸我這個年紀,都跟你媽偷偷談兩年了。”
蕭母瞪了他一眼,臉紅道:“口無遮攔,怎麼說話呢?”
蕭何夜視線沉沉,卻斷然拒絕:“我暫時不考慮這些。”
蕭父遺憾於自己無處安放的開明,還不甘心,轉臉看向顧燃灰:“燃灰呢?都高考完了,不考慮找個男朋友?”
燃灰隻晚回答了半秒鐘,蕭何夜的視線就投射過來。
他脊背一涼,忙肅然道:“我也不考慮的,大學還是要以學習為重。”
蕭父隻能悻悻作罷,暗暗嘀咕:現在的小孩,一個兩個都怎麼了。
等晚飯結束,兩個人照舊要回同一家睡。
蕭母早已習慣,很無奈地揮手:“我是管不了你,去吧去吧,眼不見心不煩的。”
顧母也笑了:“沒事就在我們家住著唄,又不缺我們荷葉一口吃的,大不了把燃灰的那份分出去。”
燃灰樂得看熱鬨,蕭何夜麵色淡定,全盤接受了大人的打趣。
等回了臥室,他才暴露出真麵目,用撓癢癢大法把燃灰報複得笑出眼淚,最後被迫求饒。
鬨過一陣子,蕭何夜終於大發慈悲地停下,房間裡開著空調,兩個人還是熱得出了汗。
衣擺在打鬨中撩起一大截,露出顧燃灰半截流暢的腹肌,隨著呼吸不斷起伏。
蕭何夜眼神逐漸變深,喉結微微滾動,聲音很低:“去不去洗澡?”
四目相對,燃灰瞬間懂了他的意思。
空氣變得曖昧拉絲,他輕咳一聲,矜持道:“……去。”
禁欲一個多月,現在考完了,也可以身心放鬆一下。
浴室裡沒有浴缸,鏡麵蒙上一層濕潤的水霧,一隻手冷不丁用力按上去,留下一個清晰的手掌印。
蕭何夜自己眼睛憋得通紅,還要不上不下地一起吊在半空,啞聲笑著逗燃灰:“這麼精神,看來真憋壞了?”
說得好像你不是一樣。
燃灰簡直要被他給折磨瘋,脊背貼住冰涼的鏡麵,眼睫毛上都是密密的水珠,抬起眼來瞪他:“彆廢話……”
這一眼簡直瞪到了蕭何夜心裡,讓他血液幾乎顫栗,於是也不再廢話,繼續帶著顧燃灰一起往欲望的漩渦中心而去。
他之前都還算收斂,今晚顯而易見的很激動,一直控製不住地在燃灰身上留痕跡,特彆是耳朵跟喉結,又是親又是咬。
燃灰掙脫不開,索性隨著他去,溫順而縱容地仰起脖頸回應,像天鵝引頸就戮,又引來一陣癡迷的啃噬。
今晚和談戀愛有關的話題刺激到了蕭何夜,身體的亢奮中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焦慮,既渴望,又恐懼,兩種情緒幾乎讓蕭何夜發瘋。
大腦放空的一瞬間,他再也控製不住自己沸騰的感情,顫抖著貼上了顧燃灰的雙唇。
回過神,兩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