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羲和蘭斯對視一眼,蘭斯道:“我下去看看。”
“一起。”元羲跟在他身後。
飛行器的門打開,一股濃烈的嗆鼻味伴隨著鋪天蓋地的白色粉末撲麵而來,蘭斯當即轉身,將元羲後腦勺一把扣住摁進懷裡,低聲道:“屏息。”
漫天粉末中,殺機彌漫。
一個手持單頭魚叉,全副武裝的男人目標明確,他的行動悄無聲息,尖銳的魚叉直直刺向飛行器門口背對他的人魚後心。
阿倫心中暴戾的情緒蔓延,血腥充斥了他的雙眸,這個可恨的人魚用冰箭穿透了他的四肢骨肉,將他釘在牆上,這口氣他如何能咽下?
“去死吧!”阿倫狠厲的齜牙低喝。
得手了!
阿倫難耐心中的激動,手背上的青筋突兀,然而,想象中刺破皮肉的聲音並未出現,那個本近在咫尺的人忽然消失無蹤,他這一叉下去,叉到的卻是一團空氣,甚至因為他用了所有的力氣,一時間沒能刹住,上半身一頭紮進了飛行器裡。
緊接著,阿倫肩膀一陣劇烈疼痛,幾天前骨頭被洞穿的疼痛再次襲來,頓時讓他白了臉。
阿倫感覺有隻手粗暴的抓住了他的頭發,將他整個人拖進了飛行器。
蘭斯一把將他臉上的防護麵具扯了下來,因動作比較粗魯,在他臉上留下了三道血痕。
“你們、你們想乾什麼?”阿倫被強行翻過身,一眼看到飛行器裡兩個人魚,其中一個手裡還拿著眼熟的魚叉,金屬的倒刺魚叉頭滿是血肉,這讓他本就疼痛的傷口更是錐心的疼。
蘭斯單手扼住阿倫的脖子,將阿倫提溜起半截,聲音冰冷:“你倒是膽子不小,孤身一人挑釁兩個人魚,誰給你的勇氣?”
梁靜茹……元羲默默回答,對不起又讓靜茹姐背鍋了。
阿倫緊張的吞了吞口水,狡辯道:“我沒有挑釁。”
“是,你沒有挑釁,你隻是想下殺手而已。”蘭斯冷哼,從元羲手裡拿過魚叉,眼也不眨的紮進了阿倫的另一個肩頭。
“啊——”阿倫慘叫。
“閉嘴。”蘭斯淡淡瞥了他一眼。
阿倫頓時咬住了下唇,不敢再發出聲音。
蘭斯又將魚叉拔出,阿倫嘴一鬆,全然不受控製的痛呼出聲,畢竟魚叉上多倒刺,從皮肉中拔-出來時還帶出了血肉,疼痛絕非一般可比。
偏偏阿倫還是個精神力受損患者,精神力受到刺激更加活躍,他的意識也更清晰,即使想暈,他也暈不過去,痛到臉上血色儘退,卻毫無還手之力。
“寶貝兒,你想怎麼處置他?”元羲在一旁看得目不轉睛,從蘭斯護住他到出手,整個過程相當短暫,卻紮紮實實讓他見識到了蘭斯野蠻粗暴的一麵。
“殺了。”蘭斯涼薄的吐出兩個字。
聽到這兩個字,阿倫瞪大了眼睛,陡然掙紮起來:“我是加爾城的正式公民,你們殺了我是犯罪!”
“我們是自衛。”蘭斯輕飄飄的回了五個字,手腕輕轉,魚叉在飛行器不大的空間裡劃出一道弧形,魚叉頭穩穩指向他的左眼,距離眼球隻有兩公分,將他想說的話全部嚇了回去。
元羲依然在一旁看著,似乎還頗有興致。
蘭斯有些無語,問:“你的意見呢?”
“我的意見跟你一樣,殺了吧。”元羲笑嗬嗬的說,那雲淡風輕的語氣聽著就像在說碾死一隻螞蟻。
蘭斯一聽他語氣頓時笑了:“我還以為你會遲疑呢。”
“你從哪裡得知我會遲疑?”元羲奇怪的問。
“博特、傑夫,還有黑薔薇那麼多海盜……你都沒下殺手。”蘭斯一一列舉。
元羲:“……”
他沉吟了半晌,才幽幽開口:“寶貝兒,我沒殺博特和傑夫,是因為我以為殺了他們會去蹲牢房;黑薔薇那波海盜,我是留著換獎金用的,誰知道他們死了還值不值那個價呢。”
蘭斯:“……”
“寶貝兒啊,我真沒你想的那麼心慈手軟。”元羲歎了口氣,“心慈手軟”可以放到他的第一世,經曆過第二世後,他都不認識這四個字怎麼寫了。
蘭斯:“……”
“說起來,寶貝兒,你好像也不是第一次乾這事?”元羲看了眼生命進入倒計時的阿倫,又看向蘭斯,問。
蘭斯定定的看了他一會兒,忽而露出了他往日裡慣有的玩世不恭笑容:“元羲,我也沒你想的那麼無害。”
殺人,他還真不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