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一點半時,哨音響起,緊急集合。這也是訓練項目之一,訓練的是機動性,如果遇上突發狀況,能及時出動。
元羲和蘭斯到達集合點後才發現整個隊伍裡隻有他倆沒有穿訓練服……
因為,他倆沒開衣櫃,自然也就不知道衣櫃裡麵已經有他們尺寸的訓練服和鞋。
圖靈一改白天還挺好說話的模樣,將元羲和蘭斯拎了出來,罰跑步。
“在修真界也沒人敢罰你吧?這會兒有什麼想法?”蘭斯邊跑邊戲謔問,他們的腳腕綁著計步器,時間、距離、速度統一記錄,無需人看管。
元羲認真想了想,誠實回道:“跟你一起挨罰,我很樂意。”
蘭斯:“……”
好話不用付信用點,所以張口就來嗎?
其實說起挨罰,對元羲來說真的是非常久遠的記憶了,但即使久遠,他也印象深刻。他挨罰的時間主要停留在初入歸元宗,成為歸元宗外門弟子開始。
一個大宗門,內外門弟子的待遇截然不同,在外門弟子眼中,內門弟子哪怕是修行天賦最差最不入流的,也是天之驕子。
外門弟子呢?
每天有乾不完的活,還會有很多沾親帶故的關係,大管事小管事一大堆,見到了都要卑躬屈膝,元羲在成為外門弟子的那一年,真真正正生活在最底層。
他記得有一個肥頭大耳的小管事,總喜歡在他們新入門的弟子麵前擺排場,使喚這個使喚那個,那會兒他還“年輕氣盛”,頂撞過那個隻會口頭上說卻從不見乾一點活的豬頭,然後被捧著豬頭臭腳丫的兩個人摁住,抽了鞭子。
那是他第一次挨罰,足足五鞭,抽完還不給上藥,不給食物和水,關了他三天,那三天他發起了高燒,還是另一個小管事看他可憐,偷偷摸摸給他上了些藥,喂了點水。也因為是第一次,所以印象很是深刻。
後來那豬頭記恨上了他,三五不時的會找他茬,他偷偷摸摸的做了點小動作,讓豬頭犯了錯,被擼了職位……再之後還被各種找茬,各種挨罰,當時的他一無人脈背景,二是自己天賦不行,也是在外門的那段時間,他原本還挺尖銳的棱角被磨平了。
往事如煙,但現在回憶起來,也真心酸。
“哎元羲,你看那裡是不是有個人?”蘭斯的聲音將元羲有些飄遠的回憶思緒拉了回來。
順著蘭斯指著的方向看過去,就見千米之外大概是他們終點的地方有個小黑點,這要換成普通人或者人魚,那麼遠的距離光線又有限要能看清絕對是眼睛變異。
元羲看了兩眼,確認:“是個人沒錯。”
軍校的安全警衛器全開,隻有少數地方會有安排值崗的警衛員和巡邏的安保,無論是警衛員還是安保都是兩兩組合,但他們看到的卻是孤身一人,難道同伴上廁所去了?
“難道圖靈在終點等我們?”蘭斯猜測。
元羲眼睛眯了眯,搖頭:“不是圖靈。”
的確不是圖靈,而是一個身材頎長麵貌英俊的金發男人,他穿著軍裝,身形如鬆,眸光銳利,氣場之強,英挺的站姿又透著幾分高貴。
蘭斯的視線落到他的肩章上,少將軍銜?
“滴滴——”兩人跑完全程,計步器發出任務完成的提示音。
金發男人站在距離他們不到五米遠的地方,他好像是刻意等在那裡,刻意等待兩人的到來。
元羲將腳腕上的計步器解了下來,順勢問蘭斯:“寶貝兒,累嗎?”
蘭斯看了一眼金發男人,心中好奇這個男人的身份以及他出現在這裡的原因,但既然對方不開口,他也不會主動上前寒暄。
少將又如何?身份地位再高終究隻是一個官位罷了,沒人規定見了少將就必須彎腰行禮。
“還好,回去嗎?”蘭斯搖頭。
“嗯。”元羲頷首。
不過一直站著形如雕塑的金發男人終於開了口:“兩位同學。”
元羲和蘭斯抬步的動作一頓,齊齊看向了他,沒敬禮,也沒出言,可以說在軍校裡這行為是很沒禮貌的了。
“你們好,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金風華,是本校機甲係外聘指導老師。”金發男人進行了一個簡短的自我介紹,臉上沒多大表情,但不會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元羲沒多大反應,倒是蘭斯,聽到“金風華”三個字時眼中閃過一抹詫異。
作為一名純海藍星土著人魚,蘭斯不至於對什麼新聞都不了解,好比眼前這個叫金風華的年紀輕輕的少將,除卻他少將的身份外,他還有另一個提起時元羲可能都會有印象的身份——金風華是海藍星首富金濱海的長子。
十年前,金風華帶隊執行一次艱難的黑洞任務時重傷,也是那一場任務,讓他獲得了無上的榮譽,被海藍星眾多人和人魚奉為戰神,即便他是一個人類,但他同樣獲得了很多人魚的認可。
亦是十年前,他被授予少將軍銜,卻因為精神力受創主動請辭離開軍部,軍部挽留無果。後來關於他的消息就少了,很多人猜測他是去其他星球治療了,也有很多人說他是接手父親的事業經商了,眾說紛紜。
不曾想,金風華竟然是在文典軍校當指導老師。
元羲給蘭斯遞了個眼神,問:認識啊?
蘭斯同樣以眼神回複:回去再說。
兩人飛快的完成了眼神交流,然後齊齊道:“你好。”一致的都沒用敬語。
金風華也不介意,得到兩人的回應後,他道:“今日冒昧找兩位,其實是關於一些私事。”說話的同時,他攤開了一隻手。
手心裡,是一枚用防水套裝著的三角符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