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二十二章(捉蟲) 顧律懷的母親曹湘……(1 / 2)

顧律懷的母親曹湘君是他打電話回家的第四天到的駐地, 連火車都等不及,叫了顧老首長的司機一路送過來。

來的時候正趕上顧律懷在林家吃飯,曹湘君在兒子宿舍撲了個空, 直接來了林家。

許燕剛開了門,曹湘君還沒進門倒是先教育上了兒子,這都還沒結婚怎麼天天上門蹭飯,也不怕人笑話?

林知學聽到聲音趕緊起身迎了上去, “湘君姨, 您來了?快請進屋。”

“知學。”曹湘君一邊招呼一邊讓跟著自己的勤務兵把帶來的東西提進屋。

林知學讀書的時候和顧律懷關係就好, 所以去顧家的次數不少,曹湘君非常喜歡林知學, 當自己兒子一樣。

特彆是他畢業沒多久就結婚,然後夫妻和睦,兒女雙全,曹湘君不免就把兒子同他比較, 總是十分羨慕林家夫妻好福氣, 兒女爭氣又懂事, 不像她家裡的個個都像來討債的, 沒有一個讓自己舒心的。

林聽晚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見家長,沒有多少同長輩相處的經驗的這讓她有些緊張,起身後就站在嫂子跟前,除了介紹的時候叫了一聲阿姨,剩下的時間都是淡淡的笑著。

曹湘君先是同林家哥嫂說了幾句話, 然後才看了一眼自家兒子, 雖然有諸多不滿,但一看到兒媳婦乖巧的樣子,什麼氣兒都順了。

目光落在離林聽晚身上的時候燦爛的笑意逐漸轉為慈愛, 拖住她的手說,“我就說咱們兩家人緣分深,當時看著知學親切,原來緣分在這裡。”

林知學一個大男人自然也是不太會寒暄,許燕此時是一家之主又像是長輩接了曹湘君的話茬。

本就是相熟的兩家人,倒是也不生分,得知曹湘君趕了幾天的路,忙說,“湘君姨,咱們先吃飯。”

曹湘君說,“那我也不客氣了。”

林知學又安排了隨行過來的勤務兵一道坐下,許燕則是趕緊去廚房在準備兩個菜,林聽晚趕緊起身去幫嫂子燒火。

兩個菜時間倒是不久,出來的時候林聽晚依舊坐在顧律懷旁邊,曹湘君則是挨著許燕。

吃飯的時候大家都比較隨意,也沒講究什麼食不言寢不語,倒是在飯桌上一邊吃飯一邊聊開了。

曹湘君性子開朗,雖然經曆的事情多,不過有丈夫護著,孩子們也足夠爭氣,一生倒是極其順遂,所以整個人看起來比實際年級偏年輕些。

穿著說不上華麗,但也不是那種樸素過頭的,因為看起來比同齡人年輕些,就連笑著時候眼角的皺紋都帶著一股灑脫勁兒。

在這樣一個年代這種狀態是極少見了,足以知道她生活無虞。

說起兒子曹湘君話更多了,“燕子,你們來這邊也十來年了吧?”

“知學和律懷一年過來的,我是第二年來的,我來也十年了。”

“這邊日子不如北京那邊。”

許燕道,“是差一些,不過現在條件也好了,我們還好,律懷他們苦,風餐露宿常有的事情。”

曹湘君聽罷白了兒子一眼,“自己選的路,再苦也得走。”說完隨即又對林聽晚說,“就是連累晚晚同在這邊陪他吃苦了。”

許燕接上話又說了幾句客套話,曹湘君又對林聽晚道,“不過晚晚你也放心,律懷這孩子雖然話不多,但是是個好孩子人也勤快,在部隊這些年更是什麼都是一個人,翻地種菜這些不說了,就說家務活吧,除了會蒸饅頭包子,南方菜也會做,以後你想吃什麼就讓律懷做。”

她這話說完林知學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又暗戳戳的看了一眼顧律懷,眼神是掩飾不住的笑意,‘兄弟,你媽是有多擔心你娶不到媳婦兒啊?’怎麼有種立刻打包送上家門的感覺?

許燕也掐了掐手心才忍住笑意,說,“我們晚晚也會做一些的,兩個人過日子相互扶持著,也彆把事兒都落到一個人身上。”

曹湘君卻嚴肅的道,“話是這麼說,燕子也不瞞你說,我對晚晚是十分滿意,人和人的緣分就這麼神奇,我一見著她就像見過似的,況且晚晚才多大,律懷一把年紀了多照顧他應當的。”

往往來自親媽的吐槽最為致命,一桌子的人因為這話都在憋笑,勤務兵小劉幾口把碗裡的飯菜解決了,趕緊找個借口先溜了,剩下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偏偏曹湘君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在她看來這是事實,當然顧律懷也這麼覺得,他大了林聽晚不少是事實,所以對於母親的教育他聽得十分認真。

林聽晚其實也聽得很認真,在曹湘君嘴裡她好像又了解了一個不一樣的顧律懷。

部隊的生活非常艱苦,其實邊疆的戰士更苦,更何況是這個年代,除了日常的訓練,還有各種勞動,這邊駐守的環境也極其惡劣,因為要開荒幾乎和當地村民同樣勞動,勞動完還有訓練。

顧律懷一個軍校畢業的高材生,雖然父親是老首長,可來這邊將近十年了,直到前兩年才知道他的家庭環境,就算是這樣他也未曾用這樣的關係讓自己輕鬆一點。

與所有來的人一樣,靠著自己的努力一步步往前走。

其實一開始他和自己大哥他們來這邊的時候都不太受歡迎,覺得他們這樣的城市兵吃不了苦,結果他們不僅能吃苦,還什麼都不嫌棄,從小小的班長做到團長,在彆人看來好像很輕鬆,其實付出的艱辛也隻有他們知道。

可是林聽晚知道這並不輕鬆,她心上有些動容。

深知這樣的環境磨煉了他少年的心智,才讓他一步步的成長強大。

顧律懷不是那種普通的占著父輩的榮光就極儘享受的人,他有自己的崇高追求和理想,這一刻林聽晚其實很開心被這樣一個優秀的人喜歡,仿佛她也有了無上榮光。

所以麵對曹湘君的話,又抬頭看了一眼顧律懷。

恰如其好的撞進顧律懷清冽的目光,瞧著他清風朗月的模樣,林聽晚衝他笑了笑,顧律懷則是伸手捏了捏她的手。

其實他的目光一直都在林聽晚的身上,母親的話並不都是誇讚,自然也說了不少他的缺點,他很害怕林聽晚因此嫌棄,陷入感情裡的人就算是訓練有素的他,依舊內心抑製不住的自卑,總感覺自己不夠好,有許多配不上她的地方,當看到她臉上並無嫌棄之意,他又才放心的握住她的手。

林聽晚的手指在他手心蹭了蹭,因為常年訓練和勞動他的手心帶著一層薄薄的繭,摸起來仿佛帶給人一種溫暖踏實的厚重感,她想她是很喜歡眼前的人了。

這一晚兩家人說話說了很久,直到半夜曹湘君才跟著顧律懷離開,入睡前林聽晚還聽著嫂子念叨,“晚晚,現在你放心了吧,律懷家裡人都是好相處的,湘君阿姨也非常喜歡你。”

林聽晚在和顧律懷聊完那一晚其實就沒什麼顧慮了,不過晚上依舊有點睡不著,因為湘君阿姨的意思是既然兩個人都互相喜歡就趁早把證給領了。

她倒是不是矯情不想結婚,其實內心是十分複雜的,對於婚姻這好像是一門讚新的課程,帶著些未知的期待和緊張。

曹湘君同兒子回去的時候還沒從剛才的話趕話裡緩過神來,不過又把兒子責備了一頓,“為了你,你老娘把這張老臉都豁出去了。”

原來曹湘君今天催著兩人領證這事兒是顧律懷的意思,她本意是過來看看兒媳婦,倒是也沒想插手孩子們的感情,哪曾想有人著急得很了,才央她幫忙,雖然她是沒想到兒子變化這麼大,會迫不及待的結婚,但兒子都開口了也沒有不幫的道理。

隻是現在想想她都覺得臉熱,這麼著急忙慌的人姑娘該不會懷疑他有什麼問題吧,想把人趕緊騙回家才如此慌張。

曹湘君這麼想著不免也擔心了,畢竟以前兒子那是一點不著急,他們都著急死了,兒子像是斷情絕愛了一樣,現在猛然一下這麼著急,難不成……

“律懷,你老實告訴媽,你身體沒什麼毛病吧?”

顧律懷一愣,“什麼毛病?”

曹湘君道,“要真有問題,可彆騙人姑娘,那可是知學的妹妹。”

“媽,我沒有。”顧律懷沒想到母親會生出這樣的誤會,頓時聲音大了一些,這是親媽?

曹湘君看了看兒子,也不像有問題了,遂問,“那你怎麼就突然急著結婚了?”

這話說來就話長了,總歸就一句話,他喜歡林聽晚,喜歡到恨不得想快點結婚。

曹湘君也沒想到自己那個最不開竅的兒子,現如今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了一樣,頓時又驚又喜,不過想到兒子做的那些事兒,從去接晚晚開始到讓衛城幫忙……

害的她一路著急的很,生怕耽誤了兒子正事,沒想到自己擔心還挺多餘,就自己兒子這心眼兒其實一個人都能處理好。

想到此曹湘君又不得不提醒他一句,“好好對晚晚,我看的出晚晚是個單純善良的孩子。”

“媽,我知道的。”用心求來沒有不珍惜的道理。

這個年代結婚好像都挺快的,曹湘君過來第三天兩家就在一起商議結婚的事情了,林聽晚父母不在這邊,自然一切都交給哥嫂處理。

既然決定了,兩家就要把結婚的事情安排起來,雖然不大操大辦,但是曹湘君的意思是該有的儀式還是要有。

許燕也覺得應當熱熱鬨鬨,所以今天顧律懷就要帶林聽晚去市裡買準備結婚的東西。

出門前林聽晚坐在鏡子前梳頭,一頭烏黑長發披散在肩上,麵前放了一本存折還有一疊錢票。

許燕進來的時候看著盯著桌上錢票發呆的人,手裡的梳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梳著,忍不住打趣道,“怎麼著,咱們晚晚是不認識錢了?”

林聽晚回頭看了嫂子一樣,哼了一聲,“才沒有。”

許燕走過來接過她手裡的梳子說,“我來幫你吧,快好好把錢和存折收起來,這可是你們以後小家的全部家當了。”

是了,這些錢和存折都是顧律懷給林聽晚的,他這些年的所有積蓄全部在這裡了。

林聽晚捧著錢,頓時心裡暖呼呼,也不是沒見過錢,但是總感覺不太一樣。

顧律懷來的很早,已經在客廳等著了,看到林聽晚出來自然的迎了上來,“晚晚,收拾好了嗎?”

林聽晚點點頭,然後兩人又同家裡人說了一聲,並排出了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