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心思各異,在場的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安靜。
最後,徐父看了一眼家裡的眾人,拍案定論道:“好了,時間差不多了,也是時候休息了。明天該上班的上班,該上學的上學,事情沒有發生之前,我們就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
“好,徐良,你去睡覺吧!”徐母立馬響應自家丈夫的話,緊接著看向了徐嬌嬌,“嬌嬌,你也是,你今天糟了不少罪了,早些休息。至於你和小齊的事,等過了這段時間,我們在好好的商量一下。”
“好。”其實徐嬌嬌對於自己答應了齊玉章的事,眼下還有些不真實感,眼下聽到徐母這樣說,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不過還是乖乖的起身去洗漱準備睡覺了。
等徐嬌嬌去洗漱準備了,徐母又看向瞪著徐嬌嬌背影,臉上寫滿了不滿的田慧,眉頭輕輕皺了起來。
原本徐母是不想多說什麼的,但她擔心自己不說,田慧恐怕會一直想這個鬥雞的樣子,想了想還是朝田慧解釋道:“慧慧,這事你也彆怪嬌嬌了!革委會有多大權利,你也是知道的。即便是嬌嬌不說,他們早晚會查到我們身上,讓我們去配合調查的。”
田慧收回了看向徐嬌嬌背影的視線,扭頭看向麵前朝著自己說話的徐母,有些不太滿意,小聲嘟囔道:“可是她不說的話,那革委會也不會那麼快就查到我們身上,也許就想不起這事了。說到底,還是因為她想要脫罪。”
“慧慧,你這樣想就不對了,你和嬌嬌的事,這院子裡的人都是知道的,他們怎麼可能查不到?”徐母見田慧一副不信的樣子,不免有些焦急起來,連帶著說話的語氣都急切了幾分。
田慧卻是不想在聽了,在她看來徐母費儘心機和自己說這話,完全是為了給徐嬌嬌洗脫罪名,明明就是徐嬌嬌的錯,他們卻不想承認。
田慧原本想著,她這段時間在這個家裡待得還行,等她當上了團長夫人之後,她會看在他們這段時間識相的份上,給他們一點照顧。
但現在看起來沒有那個必要了,既然他們都偏心徐嬌嬌,那她就要看看徐嬌嬌到時候能不能給她們帶來好處。
田慧這般想著,她麵上也不裝了,直接站了起來,朝著徐母道:“媽,你不用在說了,你在怎麼說,你都是想要為了徐嬌嬌脫罪,我可不吃這一套,我也不想聽了,我回房間休息了。”
徐父在旁邊坐著,眼看著她轉身準備回房門了,終於開了口,“慧慧,你。”
田慧扭頭看了徐父一眼,不滿道:“我知道的,我明天會去找蔣建國,讓他幫幫我們家裡的。”
徐父不說話了。
田慧趾高氣昂的回到了房間裡。
等田慧回了房間,徐母想到她剛剛那些激烈的舉動,以及她對徐嬌嬌說的那些話,眉心皺得越發的緊了,像是打了個死結。
“好了,既然事情已經成這樣了,你也彆操心了。”徐父拍了拍徐母的手,想要寬慰她幾句。
徐母卻是看向了他,一臉愁容,“你說,田慧明明是我的親生女兒,為什麼我會覺得她一點都不像我們家裡人呢?她剛剛朝著嬌嬌說的那些話,我聽著心裡都有些發慌。”
徐父拍了拍她的手,臉色也有些挫敗,“不是你的錯,她隻是離開了我們太久,沒有被教導好而已。好了,你彆難過了,我們得早點休息了,之後在出什麼意外,我們也需要一個清醒的頭腦來應對。”
徐父、徐母的身影消失在了客廳裡,整個家徹底安靜了下來。
徐嬌嬌在自己的房間裡,聽著外麵逐漸安靜下來的動靜,輕輕的皺了皺眉,隨即很快就舒展開了,這事早晚能解決就是了,她現在操心什麼。
徐嬌嬌摸著自己親吻過齊玉章的唇瓣,一下子臉就紅了起來,她現在想想自己剛剛的舉動,覺得自己是鬼迷心竅了,不然怎麼就親上去了呢?
可是,齊玉章的樣子真的很適合讓人親吻的樣子。
徐嬌嬌想著想著,自顧自的傻笑出了聲,隨即突然想到也不知道齊玉章眼下是個什麼情況,會不會也和她一樣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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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玉章現在當然很激動,他在送完徐嬌嬌之後,回到院子裡先是跑了好幾圈,在沒人的訓練場上嘶吼了好幾聲,直接把那裡的看守員給嚇到了。
被看守員警告之後,齊玉章也不生氣,繼續傻樂著回了房間。
一進房間,還沒有睡的邢愛黨就被他的造型給嚇到了,看著他的神色全是遮掩不住的震驚。
“你,你對象那麼嚴重嗎?你怎麼把自己折騰成這樣了?不是我說,即便是這事很難辦,你也沒有必要這樣折騰你自己啊!你想開一點,看在你是我兄弟的份上,或許我們還能一起想辦法解決一下。”
齊玉章原本激動的心思,直接就被邢愛黨這番話給說懵了,像是在他激情上頭的時候,直接給他腦袋上澆了一盆子的涼水。
等齊玉章反應過來,他才看向麵前人問道:“你胡說八道什麼呢?我對象好著呐!而且,她今天都答應我求婚了,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你要是在咒我們,我要和你翻臉的。”
邢愛黨聽到他這甜蜜中帶著炫耀的話,沒有同以往那般露出受不了的神色,隻是看著他的表情越發的古怪起來,“你回來的時候,沒有在外麵的衣冠鏡前看看自己的模樣?”
齊玉章微楞,隨即道:“沒有啊!”
邢愛黨看著他的眼神充滿了複雜,其中還帶著幾分憐憫,“既然沒有,那我勸你現在過去看看。”
齊玉章還是有些摸不著頭腦,卻還是去了。
等看到鏡子裡那仿佛像是個泥猴子一般的自己,齊玉章腦子轟的一下就炸了。
他剛剛就是這幅樣子去見的徐嬌嬌,還朝著她求了婚?
即便是平日裡在覺得大丈夫該不拘小節,此時的齊玉章還是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臉,他真的太丟臉了。
幸好,幸好,徐嬌嬌沒有嫌棄自己,反而還答應了自己的求婚。
想到剛剛徐嬌嬌親自己的那一下,齊玉章的臉又忍不住的燒紅了起來,甚至於心臟也不受控製的狂跳起來。
他就知道,徐嬌嬌是喜歡自己的。
齊玉章感歎完又高興了起來,很快又回了房間,在邢愛黨戲謔的視線下拿著衣服出去,很快就衝了一個戰鬥澡,又把自己變回了那個清清爽爽的樣子。
等齊玉章重新回來時,邢愛黨已經準備睡覺了,看著他進來,還忍不住調笑了兩句,“你這對象不是今天才出事了嗎?怎麼一下子就要結婚了?看不出來啊,老齊,你都學會趁人之危了!”
齊玉章一邊用乾毛巾擦著自己的頭發,一邊朝著邢愛黨道:“去去去,什麼趁人之危。這是老書記提議的,我這隻是順水推舟罷了。”
說完,齊玉章突然又想到了什麼,臉上帶著的笑意一點點的隱沒了下去。眼下徐嬌嬌是沒有事了,但是他們家裡那個田慧總歸是資本家養大的,到時候牽扯到她的父母,怕是還會有麻煩。
邢愛黨此時已經躺上床了,看著他和個變色龍一樣變著的臉色,他還有些好奇道:“你這又是怎麼了,剛剛你不還是好好的嗎?怎麼一下子又是這個臉色。不是我說,你看看誰談對象跟你似的,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齊玉章聞言,收回了自己的思緒,看著躺在床上的人,笑道:“好好睡你的覺,說那麼多有的沒的做什麼。”
邢愛黨看著他,意識到他不想說了,便也沒有不知趣的在問,直接將那被子一蓋,無所謂道:“好勒,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我就不在問了,免得招人煩。”
齊玉章又笑了笑,擦了兩把頭發之後,自己也躺在床上去睡了,臨睡前他還在盤算著,他得怎麼把徐家給摘出來,讓那群鬣狗一樣的東西,下次在也找不到辦法去弄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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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嬌嬌第二天起來,先是跟著徐母一起做好了家裡的早飯,吃了之後眾人便各自散去了。
徐嬌嬌今天照常上班,她準備中午在去找齊玉章問問,看看他有沒有什麼辦法。
還沒進門的時候,徐嬌嬌就聽到了裡麵傳出來的議論聲,其中隱約能聽到自己的名字。
“你說,我們以後還能看到徐嬌嬌嗎?”
“怎麼可能見到,她都被革委會的人帶走了,那地方就是有去無回的地。”
“就是,她以後應該都回不來了。牛春芬就算是想要看她,也隻能去農場看看了。”
“哈哈哈,我看她應該也不會怕那麼遠。”
“不一定,她對徐嬌嬌可死心塌地了,萬一她就去了呐!”
“好了,她現在可是資本家的女兒,老提她會覺得晦氣。我們不說這個了,我們說點其他的。”
“你們說,既然她來不了了,這文工團是不是還能空出一個名額來,我家裡還有人沒有工作,我待會兒能不能問問。”
“可以啊,隻不過我家裡也有人需要工作,我也想讓我家裡人試試。”
“既然你們家裡都有人,你們就一起試試不就行了。”
眼看著自己不過才離開了一天,這裡麵大多數人就給自己定了性,甚至還窺覬起自己的工作來,徐嬌嬌就覺得有幾分好笑。
不過,徐嬌嬌就是喜歡她們這種看不慣自己,又乾不掉自己,還隻能仰望自己的感覺。
徐嬌嬌站在門口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妝發,緊接著以最優雅和體麵的姿態,輕輕的推開了舞蹈室的門。
在徐嬌嬌出現的瞬間,在場的眾人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聲音和畫麵都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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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怎麼回來了,你不是被抓進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