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嬌嬌沒有想到,猝不及防之下聽到這個,連帶著筷子上夾著的魚肉都掉了下來。
齊玉章抬頭看了徐嬌嬌一眼,把她剛剛掉在桌子上的魚肉夾到了自己的飯上,然後自己再夾了一筷子新鮮的到了她的碗裡。
徐嬌嬌看著齊玉章的動作,想到自己剛剛震驚的樣子,臉上浮現出了幾分尷尬。
既然她和齊玉章都結婚了,那齊玉章的媽媽過來也是正常的,她震驚什麼?
這樣想著,徐嬌嬌逐漸的坦然了一些。
“那你媽媽,她什麼時候來?”
齊玉章聽著她的問題,略微思索了一下,隨即道:“大概就是這個星期吧!具體那天,我也不知道,我媽那個人,怎麼說,她總是會有自己的計劃。”
徐嬌嬌覺得這個描述,聽起來不像是很好相處的樣子。她兩輩子加起來,還沒有和公婆相處的經曆,眼下還是第一次,她決定謹慎一些,“你媽媽過來,我需不需要準備點什麼,還有有沒有要注意的地方?”
齊玉章看著徐嬌嬌似乎有些緊張的樣子,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隨即朝她安撫道:“彆擔心,我媽,她人還挺好的。隻是你說話的時候,順著她一點,她還是挺好哄的。”
齊玉章覺得自己到時候反正也在家裡,應該也出不了什麼大問題,即便是出問題了,自己也能及時補救。
徐嬌嬌聽著齊玉章說的真誠,本來擔憂的心思也消散了不少,當即就道:“那行,我知道了。對了,你待會兒吃完飯,先幫我弄一會兒外麵的圍欄,然後再去洗澡。”
“嗯,我都聽你的。”
徐嬌嬌聽著齊玉章的話,隻覺得他說這話自己喜歡,讓她覺得還是有幾分舒服的。
吃到最後,齊玉章照例把剩下的菜都拌飯吃了,還吃得呼嚕呼嚕的。
徐嬌嬌在旁邊看著他吃,還覺得有幾分成就感,像是喂小豬似的。
等到吃完了,徐嬌嬌去洗碗,齊玉章拿著工具去處理外麵的圍欄,順帶把那些不怎麼平整的泥土收拾一下,方便徐嬌嬌到時候種東西。
等到都收拾妥當了,兩人便準備休息了。
隻是上床的時候,徐嬌嬌想著過幾日要開始上班了,也就沒有順著齊玉章的意讓他隨意折騰。
齊玉章剛開始還有些不樂意,不過隨著徐嬌嬌哄了兩句,他也就同意了。
於是,第二天,齊玉章起來的時候,徐嬌嬌終於看到了他起床的身影了。
徐嬌嬌躺在床上,看著齊玉章穿衣服的身影,有些好奇的問道:“你們最近的忙些什麼呢?怎麼每天都起那麼早。”
齊玉章穿衣服的手一頓,扭頭看向身後,發現徐嬌嬌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你醒了?”
徐嬌嬌點了點頭。
齊玉章湊過去親了親她,才道:“沒有忙什麼,隻是最近有些地方不太安分,需要去處理一下。”
聽到像是什麼機密事的樣子,徐嬌嬌倒也沒有多問,隻是道:“那好,你自己注意點就行,我再睡會兒。”
“好,不過待會兒我要去食堂買飯,你想要吃什麼,我給你帶回來。”
徐嬌嬌此時已經有些犯困了,她打了一個哈欠,又躺了回去,順帶把自己往被子裡塞了塞,含糊不清的道:“有玉米稀飯的話,你給我買一份,還有窩窩頭。”
“好。”齊玉章嘴裡應著,看著徐嬌嬌又睡過去了,上前去給她整理了一下身邊的被子,這才穿戴整齊的離開。
*
齊玉章起床的時候,比起上班的時間還要早了一個小時,可是有些家裡勤快的婦人已經開始起來活動了,特彆是那些家裡有孩子的,更是起了不知道多早。
齊玉章很快的去食堂買了包子、窩窩頭和稀飯,自己快速的吃完了自己的那份,緊接著便帶著徐嬌嬌的那份回去了。
走在路上,齊玉章遇到了不少認識不認識的人,認識的就打聲招呼,不認識的就隨便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齊營長!”
突然一個蒼老的聲音在旁邊響起,聽聲音還格外的急切。
齊玉章停下來自己的腳步,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看著腳步雖然不大穩當,卻還是堅定朝著自己過來的老太太,他努力的回憶著眼前人是誰。
“齊營長,今天終於碰到你了!”那老太太來到了齊玉章的麵前,一臉我等你很久了,怎麼現在才碰到你的架勢。
齊玉章聽著她這話覺得有些奇怪,不過從小到大受到的教育,還是讓他不能對個老太太視而不見,於是他停了下來看向麵前的老太太,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嬸子,你是有事要同我說嗎?”
程婆子聞言,當即就點了點頭,隨即道:“可不是就有事情要同你說,要是沒事同你說,那我還找你做什麼!?”
程婆子這話說得有些不太客氣,齊玉章也沒有太和她計較,畢竟這家屬院裡的大多家屬都是鄉下過來的,從小到大都沒有讀過書,平日裡說話粗魯一些倒也正常。
“那嬸子你說,我聽著。”
齊玉章說這話的時候,王二花也端著自己洗衣服的盆子過來了。
王二花站在自家婆婆身邊,隻是看了一眼齊玉章,隨即很快便低下了頭去,再也不敢看第二眼,心裡卻是覺得齊玉章長得真好看,比她見過的那麼多男人都好看多了。
“不是嬸子多嘴,我就是想要和你說說,你新娶的那個媳婦,你可不能太嬌慣她了!”
程婆子斟酌了一下言語,考慮到自己和眼前人不熟,也就沒有用自己平日裡慣常的那套。
可是即便是這樣,齊玉章在聽到她這樣說之後,臉上的神色也變了幾分,變得不怎麼好看起來,“嬸子,你這話我就不明白了。我媳婦那麼好,那裡嬌慣了?”
“那叫好?!”
程婆子自覺自己說話夠客氣了,要是其他人她早就直接開罵了,可是自己都這樣說了,眼前人還是不領情,於是她便收起了自己的偽裝,直接道:
“她作為一個女人,哪裡有一個女人的樣子,碗不洗、衣服不洗,連帶著家務活也沒有見到做,全讓你一個男人來做。不是我說,這女人就是需要教的,你這樣放縱她,她那裡還有一個女人的模樣,到時候吃虧的還是你。”
齊玉章本來還以為她是要同自己說什麼,結果就在這裡說些,當即臉色就冷了下來,隨即道:“這就不勞嬸子費心了,我和我媳婦的事,那是我們夫妻的事。”
程婆子少有吃虧的時候,即便是吃虧了,也會仗著自己的年紀和身份找回來。因此,在聽到齊玉章這樣說,明白他是不想聽自己的之後,她當即就怒了。
“不是我說,我這是為了你好。你想想,你都是個營長了,連帶著自家媳婦都管不了,你說出去不讓人笑話嗎?”
齊玉章聽著她振振有詞的話,突然就笑了,然後在她莫名其妙的視線當中,道:
“嬸子,我爸媽都沒有管這事,你來管,怕是也不合適吧!再說了,彆人家裡的事,嬸子還是少操心比較好。不然說多了,這就叫狗拿耗子了!
好了,嬸子,這事是我和我媳婦的事,我們自己的相處方式,暫時還不需要外人來操心。嬸子若是沒有其他的事,那我就先走了。”
說完,齊玉章絲毫不客氣的轉身就離開了。
看著齊玉章大步流星離開的背影,程婆子簡直就是要氣炸了,她氣不過道:“這齊玉章他腦子是不是有毛病,我這是為他著想,他怎麼一點都不領情。好,我不說了,我就看看之後他這媳婦,能給他帶來什麼好日子!呸!被狐狸精迷了眼睛,簡直就是不要臉。”
王二花在旁邊看著她婆婆的舉動,她沒讀過書,腦子沒有惱羞成怒這個詞語,隻是現在看著她婆婆憤怒的樣子,她覺得她婆婆這憤怒完全沒有道理,畢竟人家齊玉章說的話,好像也有些道理。
程婆子朝著齊玉章的背影罵罵咧咧了一會兒,出了一口自以為是的惡氣,她這才扭頭看向旁邊等著的媳婦,直接道:“走,我們洗碗去。你也看到了剛剛齊營長的態度了,他都被家裡的小妖精迷得找不著北了,你可千萬不能學那樣,畢竟那樣的女人遲早會被休的,隻有你這樣的才會受到大家喜歡。”
王二花想說現在好像已經不實行休妻了,不過想到現在有些男人不想要妻子了,直接一封離婚書就打發了,那好像和休妻也沒有什麼區彆。
王二花突然想起,她剛到這裡時和她一起到了家屬大院的那個媳婦,她什麼都沒有做,隻是因為丈夫和婆婆不喜歡,也是被這樣打發離開的。
她們女人要聽男人的話才能過得好,就是她們的命。她沒出嫁的時候她父母是這樣說,出嫁之後婆婆和丈夫是這樣說。這些年說下來,王二花已經認命了。
王二花沒有反駁她的婆婆,剛剛心裡升起的對於齊營長家裡媳婦的羨慕,當即也消散了。
*
齊玉章拿著吃食回到家裡,看著徐嬌嬌還在睡覺,他也沒有叫醒她。而是將食物放在了保溫盒裡,等著她起來再吃,然後自己便離開了。
昨天齊玉章沒有多折騰,徐嬌嬌今天就沒有睡那麼久,起來之後照例吃東西洗漱,然後看了看家裡的布局,準備把客廳收拾一下,給齊玉章的媽媽收拾一個房間出來。
總不能,人家媽媽大老遠的過來,還讓人睡招待所,那也是不太好的。不說這個時代的人能不能接受,隻說這畢竟是親媽,招待未免太敷衍了一些。
徐嬌嬌不喜歡處理人際關係,但是齊玉章對自己那麼好,她也願意為他著想。畢竟,愛和付出都是相互的。
徐嬌嬌這樣想著,去到原先客房的地方收拾了一圈,最後確定得差不多了,她才把那裡的格局改了一下。
在這期間,張嬸子還來了一趟,想要帶她一起去看看蔣家的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