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送走宋蓮後,秦柏言那溫潤如玉的麵色瞬間化作了一片冷漠,
秦母從屋裡走了出來,倚門重重咳了兩聲,她開口道,“早點打發了好,你以後是要做柳家女婿的,彆和其他人扯上關係了,傳出去讓人笑話。”
雖說宋蓮鞍前馬後照顧了他們母子多年,但秦母壓根沒將她當回事,也從未想過讓宋蓮當她的兒媳婦。
她爹是個打漁賣魚的,她娘是給人漿洗衣服的,這樣身份下賤的野丫頭怎麼可能配得上她才華出眾的兒子。
秦母也曾是書香門第家的女兒,隻可惜家道中落又遇人不淑,慘遭休棄,她一心就盼著有天兒子能夠出人頭地,飛黃騰達,好將那對狗男女踩在腳下。
為此無論用什麼手段,哪怕是去入贅為婿,她也是支持的。
“娘,我明白的。”秦柏言微微笑道,
秦母又道,“柳小姐特地請了大夫來給我看病,過幾日你去柳府道聲謝。”
說到柳家,秦柏言不禁想起兩年前,那時他以十七歲之齡考中秀才功名,還是案首,在謝師宴上得到縣尊的青睞,還特意考較了一番,正是少年得意風光無限的時候。
秦柏言原以為縣尊會收他為學生,這樣一來他以後的路也會順暢許多。
但是沒過多久再見縣尊,對方就不知為何待他冷淡了許多,看也未看一眼,再到後來他就聽聞縣尊收了第二名的年輕秀才為學生。
秦柏言費了很多心思才打聽到,原來是京城那邊有人對縣尊打了招呼,想要壓著他不想讓他出頭。
連他生父那邊的家族也不願意承認他是婚生子,無名無分,沒有保人文書,便無法再參加科考。他的功名可能就止步在秀才這裡,就要到頭了。
但是秦柏言不甘心,他不願意一輩子就窩在這小小的萬江縣,庸碌無為,而那與他同父不同母的兄弟紈絝無能,卻可以在京城享受富貴榮華。
終於讓他找到了機會,有天他為南江樓送去臨摹的畫作時,無意間看到柳記藥堂的當家柳老爺,與縣尊還有雲州鬆溪山院的院長共宴同席,而且還不卑不亢談笑風生。
秦柏言沒有想到柳家區區一個治病賣藥的商戶人家,竟然會有這樣的人脈。
他當時便動了心思,若是能得到柳家的助力,進入雲州第一書院鬆溪山院讀書,有院長擔保,他便可以繼續參加科考,避開來自京城那邊的打壓。
仿佛連上天都在幫他,沒過兩個月,柳家就傳出了為獨女招贅的消息。
秦柏言並不是什麼清高的性子,為了達到目的他可以放下身段。他也有自信,以他的才華和相貌絕對能勝過其他想要入贅的歪瓜裂棗。事實上,他也成功了。
他感覺得到柳老爺對他的滿意,相信過不了多久,柳家就會來商議定親婚事。
另外秦柏言也有利用柳家小姐去寺廟上香的時候製造過機會見麵,他看得出來,柳家小姐是個性子溫順害羞沒什麼主見的柔弱姑娘,想來婚後多哄哄她,便能得到柳家的人脈。
想到有朝一日功成名就,他心頭便不禁一陣火熱。
秦柏言也明白母親的意思,他一個將要成婚的人,若是與其他女子有什麼瓜葛,有損名聲,尤其是柳老爺出了名的疼愛女兒,他更不能留下什麼瑕疵。
至於宋蓮,本就不是多重要的人。
*
柳府這邊,
顧然將在外麵買的那些點心玩意還有話本子,都分給了身邊的丫鬟。
這些小姑娘都是花一樣的年紀,正是青春活潑的時候,多點歡聲笑語,對顧然來說也是賞心悅目。總好過她剛來時,一個個畏畏縮縮,死氣沉沉不敢大聲說話的樣子。
顧然沒有急著天天出去逛,這副身子還是太弱了些,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
好在也沒什麼大病,隻是因為平日鮮少出門活動,除了在母親祭日去寺廟上香,此外幾乎都是待在家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身體長期缺乏鍛煉,自然手無縛雞之力,也容易生些小毛病,成了旁人眼中的嬌弱美人。
於是顧然便在院子裡適當地多鍛煉一下,舞刀弄槍的與原身人設反差太大,但帶著丫鬟在院子裡活動一下,玩玩遊戲,放風箏踢毽子還是很簡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