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名目光呆滯的婦孺,一具具還未來得及清理的屍體,橫七豎八的躺在街肆血泊中。
失去丈夫的女子,失去雙親的孩童,失去兒子的耄耋,他們的眼中是絕望,是悲傷,是麻木,是憤怒,是不甘!
五天前,一批匈奴騎兵隊伍,混入了定襄城。
有人給匈奴人開了城門,做了叛徒。
於是匈奴騎兵瘋狂的衝入定襄城,無論男女老幼,揮舞屠刀,肆意屠殺,臨走時,放火燒屋,定襄城一片陳屍火海!
這是定襄郡所有百姓賴以生存的家園,如今……付之一炬!
“這樣的慘劇,在北疆比比皆是。”
霍去病對衛寧道:“不要憤怒,最起碼不要表現在臉上,慈不掌兵義不掌財。”
衛寧點頭,可即便如此,他依舊怒火中燒。
“現在已經算好了,朝前推三十年,這裡更加殘酷。”
霍去病輕歎口氣,“你知道我為什麼要立誌殺光胡虜了嗎?這群畜生,沒有人性!”
“他們天生殺戮,不喜和平,可他們就當真以為我漢家男兒沒有血性嗎?”
霍去病壓低聲音,怒吼質問。
衛寧壓住怒火,問霍去病道:“為什麼不將百姓朝南遷徙?”
霍去病搖搖頭:“朝南遷,遷到哪裡?遷到長安嗎?讓匈奴人長驅直入?”
“那是懦弱的表現!”
衛寧仔細想想,確實是這個道理,大漢不該後退,也不能有退路。
最初入伍的時候,衛寧從沒想過為同袍做點什麼。
他自認為自己是自私的,他當兵入伍,甚至獲得係統,首先想著的是自己,想著建功立業,風光卸田歸甲。
可今日實實在在看到北疆子民的慘狀,衛寧認為,自己應該為這個國家,這個民族,這些同袍,做點什麼了!
若非親身經曆,誰家兒郎能成長一名真正有血性的男兒?!
大軍在抵達定襄城東南角的時候,進入了軍營。
衛青下令全軍在軍營內歇息,他自己則帶著幾名親兵,急促奔襲朝著定襄太守府而去。
……
定襄太守府。
衛青下馬,數名親兵跟在麵色凝重的衛大將軍身後。
衛青大刀金馬,誇著虎步進入太守府。
定襄太守親自帶人來迎接,見到衛青,急忙抱拳拜謁,道:“參見衛大將軍。”
定襄太守的眼眶有些紅腫,顯然好些日子沒怎麼睡好覺。
“下官罪該萬死,下官對不起定襄十餘萬百姓啊!”
說著說著,他竟哭了起來。
衛青淡漠的看他一眼:“你該不該死,朝廷會給你說法。”
“進來說話!”
衛青跨步進入中廳,落座後開門見山的問道:“定襄調過來兩萬軍隊,換言之,你定襄郡有兩萬多士兵。”
“為什麼會這樣?那群士兵是吃屎的嗎?”衛青猛地拍向桌子,中廳內氣氛冷的可怕。
定襄太守百口莫辯,有口難言,他握緊拳頭,竟跪了下去,道:“城內出了叛徒,淩晨把定襄城門給打開了!”
唰!
衛青猛地站起來,盛怒道:“是誰?人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