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航險些沒當場吐出一口血來, 他不可置信的伸出手, 顫抖著指向自己:“我廢、廢人?”
“不然呢。”
短發女人似是有些奇怪紀航的反應,她啃了一小口肉, 十分珍惜的在嘴裡咀嚼半天直到味道散到了整個口腔才咽下去。
“你說說你, 每次出來都各種不願意,讓你殺個喪屍你說害怕喪屍咬你, 喪屍殺乾淨了, 讓你去找物資你又怕異能獸,做飯也不好吃, 平時說讓你唱唱歌什麼的助助興吧, 你又不會, 要不是你這臉和身材還行,我讓你跟在我身邊乾嗎?”
她這話完全沒有奚落紀航的意思,完全是實話實說, 可紀航卻不願意這麼想, 他不肯承認是自己真的百無一用,一向刻意壓低顯得溫柔的聲線因為激動尖利起來。
“你現在是看上那邊那個小白臉了挑我刺是不是?談希,我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女人!”
說完, 他陰沉著臉, 端起碗快速大口大口喝完清粥, 轉身就上了車。
“嘿,他還生氣了。”
談希一臉莫名其妙的回頭看了一眼紀航的背影, 又轉身對著隊友抱怨:“我這說的不是實話嗎?他一點用都沒有還敢跟我甩臉子, 這男人還能不能要了。”
“老大, 好看的男人哪裡沒有,那基地那些好看的男人好歹還有六塊腹肌,會唱歌會跳舞會按摩,吃的不多吧,嘴還甜,你再看這個紀航,平時一點用都沒有還鼻孔朝天的,平時除了對著老大你一臉諂媚樣,對著我們都一副看不上的樣子,弟兄們這是給老大你麵子才沒直接揍他,不然早就套麻袋打一頓了。”
旁邊那位小隊成員立刻開始積極給紀航上眼藥,這紀航要真是談希男朋友,他們忍忍也就算了,隻是一個吃白飯賣臉的,憑什麼讓他們看他臉色。
連個喪屍都不敢打還每天一副自命清高不凡的樣子,誰能看他順眼了。
談希搓著下巴,“那行,等這次回去基地,我就和他一拍兩散。”
本來紀航會哄人,樣子也好看,她是打算好好把人打在身邊的,奈何這家夥平時出來都龜縮在車上,好不容易下來一趟還死跟在她身邊,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吃的不好,在床上也越來越力不從心。
這又不是太平盛世,平白養著個閒人那不是冤大頭嗎?
在車中的紀航還沒想到自己即將被“女朋友”甩開,他正坐在車上沉著臉生悶氣。
生談希的氣,也生紀佳棋的氣。
之前不知道紀佳棋變成了大姐大的時候,他罵她自甘下賤當彆人情|婦,現在知道她可能有了異能地位高,他又罵她不知廉恥養男人。
至於為什麼是紀佳棋養小白臉而不是和對方談戀愛,那還用說嗎?看他那小胳膊小腿的樣,恐怕連隻雞都不敢殺,也不知道紀佳棋看上了他哪點。
紀航一邊生氣,心底卻一邊止不住的嫉妒。
是的,他嫉妒。
紀佳棋是個什麼樣子的女人,他最清楚不過了,溫柔似水,體貼人還好說話,白雨雖然性子稍微有點刁蠻,但對著他也算是溫柔,當時出|軌時,紀航也就沒什麼留戀。
但現在他跟著談希,長相不好,行為粗暴,每天殺喪屍找物資也沒空洗澡身上難免有味道,天知道在床上時他是怎麼昧著良心說情話的。
最關鍵的是,談希很自私,明明自己有肉吃還給他吃清粥,美其名曰他沒有殺喪屍沒出力就不能吃肉,他是她男人,吃點肉怎麼了?
還有談希的手下,都是一群糙漢,每天粗話連篇,紀航實在是看不慣,可為了活下去,他又隻能忍。
沒看見一塵不染臉色紅潤,一看就混的很好的紀佳棋時,紀航還能忍,可在親眼看到紀佳棋將一大塊肉放到小白臉碗裡,紀航忍不了了。
要是他沒和紀佳棋分手,被紀佳棋這樣對待的人就是自己了。
當時分手有多爽快,現在就有多後悔。
要是沒分手就好了,按照紀佳棋那個性格,一定會把他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紀航心裡止不住的悔意,想要去找紀佳棋,又還沒忘記上次見麵她那副冷漠的樣子。
要是能想到一個辦法讓紀佳棋原諒他就好了,什麼辦法呢?
***
談希剛珍惜的吃完了自己的肉,就聽到身後一陣車開來的聲音,她放下碗,警惕的站起來看去。
“是不是那開槍的龜孫來了?”
“起來起來,都彆吃了。”
車停下來後,走下來一個相貌不錯的女人,她身上衣服乾淨,紮著馬尾,看起來過的還不錯。
“請問一下,能不能跟你們換點油?我們車快沒油了。”
荒山野嶺來換油這種必需品,而且還是因為車要沒油才來換,不好好宰一筆那就不是大姐大了。
談希原本滿是戒備的臉上刷的換上了笑臉,“當然可以了,大家都是幸存者,互幫互助嘛,你們要多少。”
“足夠支撐到基地就行,認識一下,我叫白雨。”
“我是談希。”
兩個人友好握手,開始討價還價。
白雨身邊依舊跟著保鏢,還有那位叔叔的兒子,他是一個挺強大的異能者,在白雨與談希交談期間一直警惕著周圍。
談希的手下也一樣,這年頭,人可比喪屍可怕多了,和陌生人打交道,還是多點戒備好一些。
而就在他們交談的時候,成月放下自己的碗,黑漆漆眸子直勾勾盯著窗外的紀航。
他正在壓低聲線,溫柔又帶著幾分感傷的對紀佳棋道:“佳琪,我們談談好嗎?”
紀佳棋並不想談。
紀航又接著道:“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我真的是有苦衷的,給我點時間,讓我解釋清楚好嗎?就算是看在我們一起長大的份上。”
成月望著他的視線中滿是殺意。
上輩子,紀航就是用這樣的語氣騙的姐姐相信了他,最後恩將仇報將姐姐害死,這輩子他休想!
古城北正一臉緊張的盯著窗外,也沒注意到成月悄無聲息的下了車。
成月稚嫩的臉上遍布殺氣,望著背對著自己的紀航,雙手成爪,看著不大殺傷力卻十分駭人的雷電在她手中隱約閃現。
她要殺了這個男人,讓他再也不能傷害姐姐。
想著,成月猛然抬起手,眼神淩厲的望著紀航就要出手,雷電正要脫手,卻被另一隻手接在了掌間,成月一驚,下意識的反手就是一個殺招,又在看清來者麵容後強行收手。
“噓。”
林時恒衝著小姑娘比劃了一個禁聲的手勢,“你到車上去,我收拾他。”
成月不甘心的看了一眼紀航:“他欺負姐姐,直接殺了他。”
“他死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還不如讓他活著受罪。”
貓耳少年戴著帽子,臉上滿是“聽我的沒錯”,“這樣,我們先折磨他幾年,然後再殺了他。”
成月一點都不覺得林時恒殘忍,不僅不覺得,他還覺得林時恒相當聰明,原本滿是憤怒的小臉上立刻露出了滿足的笑容來,“恒恒你說的對,那我們就這麼辦。”
怎麼也要讓紀航嘗嘗上輩子姐姐吃的苦才行。
林時恒也沒直接乾什麼,他就是溜達溜達去了那兩個車那。
談希剛從白雨身上大賺一筆正美著,見之前還在誇耀的少年過來了,臉上忍不住就露出了笑來,“帥哥,有事嗎?”
“有。”
林時恒衝著她軟軟一笑,先將人心都笑化了,才用著天真不知世事的糯糯聲音道:“美女姐姐,那個叫紀航的是不是你們的人?他剛才跑去纏著我姐姐,說什麼要跟著她,讓我姐姐和他好,還說什麼現在的金主對他可不好了,煩人,你能不能讓他走?”
這語氣,這神態,活生生一顆白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