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給我點吃的,我隻吃一口。”
“娘,求求你,彆打了,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娘,彆賣我,我不吃飯,我拚命乾活,我掙錢給弟弟娶媳婦,彆賣我,求
求你。”
“娘你為啥這樣對我,我也是你親生的,你為啥這樣對我?”
……
這位小姑娘,必然就是原主了。
她殘存著最後一絲意念,不過是因為不甘罷了。
既然自己占了她的身子,必然是要替她弄個清楚明白的,也算是償還了她。
隻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三個月前,懷淑長公主的好友靖王妃生了重病,治療數月不見起色,反而病情加重,懷淑長公主擔心好友,便托明曦北上進京給好友治病。
明曦抵達盛京城,來到大悲寺,給靖王妃治病。
轉眼大半個月過去,靖王妃病情去除,身體康複,明曦任務完成,決定在盛京城逗留一日,觀賞一番之後,南下去保定府。
當初,她就是在保定府被懷淑長公主所救的。
昨日她去了號稱百貨雲集的棋盤街,在逛藥材鋪子的時候遇到了一位婦人。
那婦人的親戚走失了女兒,她直說明曦像她那位親戚,還問她叫什麼名字,多大了,住在什麼地方。
明曦一一答了問題,得知她肩上有一個月牙形胎記之後,那婦人驚喜交加,滿意離去,分明認定了她是那人走失的女兒。
原來,她不是走失的女孩兒,而是被抱錯的真千金。
明曦一時沒說話,張嬤嬤暗暗撇嘴。
鄉下長大的村姑,膽子小,沒見識,突然成為侯府千金,就嚇得說不出話了。
不過這也不怪她,畢竟她們是濟寧侯府,堂堂侯門貴族,一般人膽戰心驚,不敢高攀也很正常。
若是這農女嚇得不願意回侯府,她少不的得耐著性子哄,誰讓夫人點了她來接人呢?
“明……”
“既然侯府派你們來接我,我自然是要跟你們一起回去的。你們略等等,我收拾了行李就走。”
張嬤嬤準備了一肚子的話,突然沒有了用武之地,噎了片刻後,她笑著說:“行李就不必收拾了,府裡什麼東西都有,按照規矩,小姐進了府,一切用度都要置辦新的。”
鄉下帶的東西,泥都沒洗乾淨呢,沒得弄臟了侯府。
見明曦堅持,張嬤嬤便道:“哪能讓您動手?簪纓世家的小姐金貴著呢,事事親為,是要被人笑話的。按照規矩,瑣碎事得讓下人乾。讓聽雨、聽雪替您收拾,正好您適應適應怎麼使喚丫鬟。”
免得進了侯府丟人。
“不過,在收拾東西
之前,您得先跟著聽雨、聽雪學學怎麼行禮。待會進了侯府,您是要向侯爺、夫人請安問好的。”
至少得把認親禮糊弄過去,要是到時候縮手縮腳,丟人現眼,侯爺夫人有氣沒頭撒,倒黴的可不就是自己嗎?
“正好這裡有蒲團,您跟著聽雨、聽雪跪……”
“禮儀就不必學了。”明曦聲音溫和道:“我之前學過了。”
學了整整半年,懷淑長公主身邊的舒嬤嬤是宮裡出來的,平時很疼
愛她,可到學規矩的時候,一板一眼,一點情麵都不留。
張嬤嬤繼續笑著說:“之前學過不要緊,侯府的規矩跟您之前的規矩不一樣,所以,您還是得學。”
鄉下能有什麼規矩?真是睜眼說瞎話!原來她不是膽子小不敢回去,而是迫不及待想回侯府享榮華富貴。
也不想想濟寧侯府是什麼地方,不學規矩,丟人現眼,沒有千金小姐的樣,就算回了侯府,也站不住腳。
張嬤嬤不好直接拆穿她,隨便扯了個借口之後,直接吩咐聽雨、聽雪過來。
明曦看出來,張嬤嬤這是不高興了。
她看了張嬤嬤一會,微笑道:“是我不願意學,跟嬤嬤沒關係。要是出了問題,我一力承擔。”
好吧!
既然她都這樣說了,張嬤嬤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隻是心裡到底不舒服,腦中不自覺想著等會進了侯府,沒有她的指點,明曦如何縮頭縮腦,如何窮酸畢露,如何出醜遭人嘲笑。
若侯爺夫人怪罪,她也不怕的,隻哭訴說她人微言輕,勸不動這位鄉下來的小姐罷了。
橫豎有聽雨、聽雪兩人給她作證呢。
張嬤嬤皮笑肉不肉道:“既然如此,奴婢就不強求了。”
她指了聽雨、聽雪:“你倆彆杵著了,去幫小姐收拾東西。”
“不用了。”明曦微笑道:“我自己有丫鬟。”
她話音一落,裡間便走出四個十七八歲的丫鬟,她們穿著一模一樣的綠色羅裙,頭上分彆簪著紅、黃、粉、橙色的月季花,容貌秀美,高挑動人。
“奴婢們給小姐請安。”
四人一起深蹲行禮,動作一致,聲音整齊,麵帶微笑,目光半垂,沒有一丁點錯誤,讓人賞心悅目,看了還想看。
聽到明曦讓她們起來,四人應是,起身退至一邊,垂手而立。
想到剛才匆匆行禮,沒等明曦吩咐就起身的自己與聽雨、聽雪,張嬤嬤老臉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