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但是現在我暫時沒有找到方法——”
“那就是無解。”謝雲冥冷笑。
“隻是暫時!”楚衍努力為自己辯解,“當時我病的神誌都已經模糊,整個人是昏死狀態,哪來的力氣去立生死契?不管你信不信,這個生死契都並非我願。我若是真的想找人續命,也應該是找對我忠誠之人。你我本無緣,我又何必冒險。”
楚衍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試圖把自己身上那口又黑又重的鍋挪開。
謝雲冥聽完後微微彎起唇角,看起來心情很好的模樣,到頭來卻是一聲嗤笑,“我信你?”
楚衍:“……”
得了,鍋又穩當的落回他自己頭上。
楚衍一時間也想不出彆的話語來說服謝雲冥,就算他磨破嘴皮子,也不一定能打消謝雲冥的疑心。
萬般無奈之下,楚衍有些自暴自棄的隨口問了一句,“那你要怎樣才能信我?”
“你孤身一人,與我去劍宗。”
謝雲冥這般說道。
“……”根本沒有料想到謝雲冥會回答自己的楚衍愣了愣。
謝boss就開了這個條件?
就這麼簡單?!
就這?!
“沒問題!!”楚衍點頭點的乾脆,等他回答完後,神情裡反而帶著幾分遲疑。
謝雲冥聲音散漫,“怎麼?想反悔了?”
“我當然不會反悔,倒是你,屆時可不要賴賬。”
“嘖。”謝雲冥嗤笑,眼底閃過的那抹深意微不可查,“我自然不會賴賬,隻要你去,我便信你無辜。”
劍宗位於東境的極東之地,離南境楚家有萬萬裡之遠。楚長
生若敢孤身一人與他前往劍宗,沒了楚家的庇護,他大可畫地為牢,將楚長生控製在自己手中。就算有生死契,軟肋也不會任他人拿捏。
念及此處,謝雲冥垂眼看著依舊沒什麼戒備的人。如果真的不是楚長生裝的逼真,他還真想不到——楚家那群狡猾的老東西,怎麼養出了這麼個……
“吱呀——!”
木門被人從外推開的聲音響起,刹時打斷了謝雲冥的思緒。
“少主,南竹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全部準備妥當了!這下南竹可以說話了吧!”一道歡喜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
話音落下的時候,穿著灰色衣袍的娃娃臉少年已經佇立在床榻邊上不遠的地方,睜圓了一雙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們。
謝雲冥不動聲色的鬆開了桎梏楚衍的手。
“……啊這個,少主您聽南竹解釋,南竹不是故意闖進來的……之前您大部分時間臥病在床,南竹不自己進屋的話,很難照顧好您……眼下也是沒有想到,您如今痊愈了會做一些私密的事情……”
解釋的話語越說道最後,南竹的聲音就越小。臉上掛著一副“我打斷了少主和他夢中人傾訴衷腸之事我有罪”的表情。
楚衍額頭的青筋暴起了一根:“……”
這特麼是錯在你闖進來嗎?!這分明是錯在你顛倒黑白!!
不過南竹也不是沒有幫忙,好歹謝雲冥肯撒手了。
楚衍深吸一口氣,黑了半張臉解釋,“我們什麼事都沒有!”
“啊?”南竹一愣,隨即又恍然大悟般點了點頭,“好的,南竹就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我謝謝你……”楚衍的話語聲帶著幾分虛弱,打算把這個話題就此揭篇,換一個新的話題,“讓你準備的東西呢?準備好就都拿進來吧……”
“膳食已經在外麵的飯桌備好,傷藥和衣裳都裝在這個乾坤袋裡。因為是大致判斷這位道友的身形,衣裳的貼合程度可能不儘完美,不過裁縫都在門外候著了,隨時可以量身定製。”
南竹說著,便將乾坤袋遞給了楚衍。
楚衍再將這個乾坤袋轉遞到了謝雲冥手裡,目光殷殷的看著他,“你等會洗個澡,換身衣服,然後吃個飯如何?”
隻見謝雲冥抬手捏
了一道除塵術,一身白衣在頃刻間恢複了昔日纖塵不染。傷口處莫說血汙,連傷疤都沒有留下一絲,皮膚變得光潔如初。
在楚衍瞪圓了眼睛的詫異表情中,謝雲冥繼續說道,“倒也不必,我已辟穀。”
“……”是噢。
修為到了謝雲冥這個地步,不吃飯吃空氣就能活了。而且楚家主宅人均辟穀,唯有楚衍還要保證自己的一日三餐。
“這位道友,我家少主浴池裡都是千年靈水,吃食的食材都是經過精挑細選,不會對身體積累雜質,反而有益。”南竹儘心儘力的替他家少主說話,“橫豎都是我家少主對您的一片真心,不如試一試吧?”
楚衍:“……”
好好的一個南竹,怎麼偏偏長了張嘴?
比起正在磨牙的楚衍,謝雲冥思忖片刻,竟是點下頭來,“那便試試。”
南境楚家的奢靡他之前早有耳聞,把千年靈水當洗澡水,普天之下怕也僅此一家。
不過楚家這下血本養的少主——
謝雲冥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明顯心不在焉的楚衍。楚家怕是要血本無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