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今早的插曲一過,楚衍到底還是沒有找到機會把他空間玉佩之中那個小錦盒還給言知錦。
一直到楚衍翻完兩本話本後,天色已經到了日落西山,他師兄謝雲冥還沒回來。
不是說好很快就回來了嗎?
手裡的話本變得索然無味,楚衍將其扔進空間玉佩之中,推開門打算從屋子裡出去,去主樓的大廳等待謝雲冥回來。
沒想到,楚衍這下樓不僅沒看到謝雲冥,反而看到了許多身上帶傷、魂不守舍的同門劍宗弟子們被攙扶著回來。
“怎麼了?是發生了什麼事嗎?大家今日怎麼都受傷這麼嚴重?”楚衍連忙走上前,詢問跟著受傷弟子一起回來的其他師兄師姐。
“是啊,怎麼今日大家受的傷這麼嚴重?是擂台賽出了什麼意外嗎?”
“發生了什麼?”
“下手之人是想將人殺死麼?傷口都是致命處……”
其他沒有去看今日擂台賽初賽的劍宗弟子也紛紛圍上來,眾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比起先前比試中受傷,今日擂台賽初賽過後,受傷的劍宗弟子傷勢明顯要嚴重得多。
“今日的確是發生了意外。大家先幫忙將受傷的同門弟子扶上樓休息,等會再來大廳聽我細說。”一道帶著些許沉重的嗓音自大廳門前響起。
楚衍循聲望去,他聽出來了,這是白述師兄的聲音。
白述身為掌門師叔座下的第二位親傳弟子,他在同門弟子之中的威望也很高。聽他這般吩咐,原本還在憤憤不滿的眾多劍宗弟子也回神過來,暫時壓下心中的怒火,將受傷的同門扶上樓去休息。
楚衍感覺不太妙,加上謝雲冥還沒有回來,他朝劍宗主樓的大門口觀望了好幾眼,臉色擔憂。
白述見他一副焦急的樣子,想起楚衍也晉級了決賽和今日在擂台賽上發生事情,不由得出聲叮囑了他一句,“小師弟,明日擂台賽決賽你若是抽到了五極門的弟子,便直接棄權,不要上台和他們交手,你知道了麼。”
“啊?為什麼呀……”
楚衍眼巴巴的看著白述,希望能從他這位師兄口中得到應有的答案。
雖然楚衍也沒有指望自己能為劍宗爭光,因為他一旦受傷就會反噬到他師兄謝雲冥身上。擂台賽初賽是運氣好,和謝雲冥抽中了同一場。在謝雲冥的庇護下,楚衍自然輕而易舉、毫發無損的晉級決賽。
但不戰而敗,總該是有一些彆的理由吧。
其他沒去擂台賽的劍宗弟子也都眼巴巴的看著白述。
白述頂著眾多師弟師妹的目光,心情沉重,“大家現在也都看到了,今日參加擂台賽初賽的同門弟子受的傷十分嚴重。若不是有藥王穀弟子及時醫治,可能都會對身體的根基造成損傷,影響今後的修煉。”
“到底是何人下此毒手?門派大比是東境各個宗門宗派弟子之間的比試,向來規定不可傷及性命。就算是擂台比試也是點到即止。”一名劍宗弟子言辭憤然。
若是秘境奪寶,生死有命的事也就罷了。東境十六門派大比卻是各大門派約定好的,比試之中不得傷及弟子的性命。
“是五極門的弟子。”白述的唇角抿緊,他一向脾氣溫和,心情不好的時候唇角就會繃緊,不苟言笑,“五極門也有一位出竅期修為的天才,今日在擂台賽初賽上,我們劍宗運氣不太好,一共有五十位弟子抽中了和五極門出竅期弟子同一輪比試,那名出竅期下手狠辣,直接將除他以外的、擂台上其他弟子都出手掃了下去。”
聽到白述將真相說出口,其他今日沒去看擂台賽初賽的劍宗弟子們震驚不已。
五極門竟然也有一位實力到了出竅期的天才?
為什麼在今日的擂台賽之前,並沒有聽說呢?
在最初的驚詫後,楚衍敏銳的察覺到了白述的最後一句話的問題,當即有些疑惑的開口詢問。“除了那名出竅期以外的其他弟子都被掃下擂台?那其他九十九名弟子之中,就沒有抽到其他五極門的弟子嗎?”
這已經是脫離了原書中原本的東境十六門派大比的劇情了,雖然如今門派大比的事態發展也並沒有按照原書的劇情發展,但這是因為楚衍本身出現在門派大比就是一個變數。
顯然,那名五極門的出竅期修士,也是一個變數。
無法參考原書的劇情,楚衍對這名突然出現的五極門的出竅期修士愈發慎重了起來。
“不。”聽到楚衍的問題,白述搖了搖頭,回答道:“在那九十九名弟子之中,也有五極門的弟子。但那人似乎並不會管他們,一出手便敵我不分,將其他人全部都打下了擂台。他的招數也很詭異,靈力直逼脈門和身體要害之處。若不是裁判及時撤去擂台上的隔離結界,審判席上的大能齊齊出手,被他動手打下擂台的弟子,可能都喪命了……”
想到當時的險惡場景,還有那名五極門弟子臉上隱隱透露出來的惡意,白述的臉色很差。
“就沒人能管管他麼?他這樣做豈不是蓄意違規?”
“不行,畢竟最後都是其他九十九名弟子重傷,他沒有殺死其他弟子,故而從原則上來說,這名出竅期弟子並沒有違規。”白述深吸一口氣,“也就是說,明日他還會繼續參加擂台賽決賽,晉級了的同門師弟師妹們,你們明日一定要注意安全。若是遇到了,直接認輸便是,不要對戰。”
其他劍宗弟子們各自對視了一眼,能從大家的眼中看到不甘心,卻到最後也隻能在白述師兄的叮囑下沉重的點頭。
不甘心又能如何?
這世上的生存法則便是弱肉強食,他們的修為上去與那名五極門的出竅期弟子對戰,完全沒有勝算不說,還可能麵臨身隕的危險。
“要是首座師兄能將他打下擂台就好了!”
“對啊,首座師兄也是出竅期,他一定能為今日的同門弟子報仇。”
“首座師兄的實力那麼強,有他在,一定沒有問題的。”
“……”
不知是哪一位劍宗弟子在一片沉寂之中提起了謝雲冥,其他劍宗弟子的眼底便像是重新找到了光亮似的充滿了希冀。
他們首座師兄謝雲冥也是出竅期的修士,還是實力強盛的劍修,加上首座師兄常年在他們心目中日積月累的高大形象。期望謝雲冥能抽到那名五極門出竅期弟子,再狠狠的修理對麵一頓。
沒人去想謝雲冥會不會輸這個問題。
失敗在這人身上仿佛是天生的謬論。
楚衍聽著這些話語,沒由來的心頭有些酸脹。因為謝雲冥身上,就是有這樣令人信服和驚豔的命格。
“那,有人今日看到首座師兄了嗎?小師弟,你知道首座師兄他在哪嗎?”有人詢問起了楚衍。
“我不太清楚,師兄說他今日有事出去一趟,從早上出門,到現在也沒回屋……”楚衍還記得自己從屋子裡下來,本來就是為了來大廳等謝雲冥回來。但沒想到先等到了諸多劍宗弟子今日擂台賽負傷的壞消息。
在眾多同門師兄師姐期盼的目光中,楚衍有些不知所措的拿起腰間的身份令牌,“不然,我現在傳訊去問問師兄他什麼時候……”
“回來”兩個字還沒有被楚衍說出口,從大廳門前傳來了一道優雅低沉的嗓音,“要問我什麼?”
謝雲冥聲音響起的那時候,楚衍心裡就和其他眾多劍宗同門弟子一樣,壓在心頭的那塊石頭“哐當——!”一聲就碎了,變得安穩了起來。
“師兄師兄,你回來啦。大家都在等你——”楚衍朝著聲源的方向還沒有快步走出幾步,他熟悉的人影卻是一步瞬移到了他身側,纖塵不染的白衣衣袂翻飛,最後和楚衍的衣擺交疊在一起,好像這人之前從未離開過楚衍身側似的。
“大家都在等我做什麼?師弟也在等嗎?”謝雲冥說話時候,大廳之中安靜無聲,連同他最後輕聲詢問楚衍的那句話也讓眾人儘收耳底。
楚衍被謝雲冥最後那句話問得耳根一紅,“……是、是啊。”這麼多人看著,總覺得師兄最後那句話有些奇怪。
“對了師兄,我和你說,今日的擂台賽上,五極門也有一位出竅期的修士,他把其他師兄師姐都打傷了……”為了緩解奇怪的窘迫之情,楚衍像是倒豆子似的,劈裡啪啦的將方才白述說出來的消息告訴謝雲冥。
謝雲冥的神色凝重了幾分,“這事我已經知曉了,方才在藥王穀的醫館那邊待了片刻。等會藥王穀弟子還會過來再給受傷的師弟師妹們上藥。”
“這樣……”楚衍點頭,他還不知道謝雲冥今日都出去做了什麼,如今大廳之中人多,楚衍也不好意思纏著謝雲冥問私事。
謝雲冥繼續吩咐道,“大家明日的決賽,如果抽到了五極門那名出竅期弟子,都記得避開。”
“這點我們都清楚的,倒是更希望首座師兄你將那人打下擂台,好替今日受傷的同門師兄弟們出一口惡氣。”其他劍宗弟子們紛紛點點頭。
其實若不是今日擂台賽上發生的事情太糟心,他們也不想打擾首座師兄和小師弟兩人說悄悄話。
“自然會的。”謝雲冥應下。
至此,大廳之中一掃先前憤懣不甘的情緒,眾人的心情都隨著謝雲冥的這句話好了起來。
等這事告一段落,楚衍跟著謝雲冥身後,和他一塊上了樓。
他心底裝著疑問,看著謝雲冥的目光也不自覺流露出期許,像個小尾巴似的。
回了屋,謝雲冥布下一道隔音結界,看著眼巴巴的少年,唇角微微勾了起來,“想說什麼可以說了,除了我之外沒人會聽見。”
“師兄——”楚衍喊了謝雲冥一聲,兩人獨處的時候,楚衍腦海中不可遏製的回想起早上的事情,思緒有些走神,話語中的尾音也不自覺的拉長。
聲音比平日聽起來還要來得乖巧和柔軟。
連帶著謝雲冥的嗓音也變得溫和了起來,“你說。”
“你今日,都、都去了哪裡呀?”